“主子,人都安插进去了。”
长岳说完,将手中的信笺交给了谢云清,低头道:“裴遥枝没死。”
谢云清手上动作一顿。
徐寂闻声,将谢云清手中的信笺抽了出来,借着烛光细细读着上面的字。
半晌后,他将信笺放到桌上,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谢云清:“看来裴遥枝人缘不错啊。”
谢云清皱了皱眉,“那人是如何瞒过宋程晔的?”
徐寂喝了口茶,“瞒天过海简单,不简单的是,那人为什么会顶着杀头的风险,去救裴遥枝。”
长岳开口:“裴遥枝似乎对那人有救命之恩。”
徐寂“啧”了一声,“查清楚点,别搞什么似乎好像的,教你的全忘了是吧。”
长岳撇了撇嘴,“楼主,这不还在查嘛。”
谢云清将读完的信笺烧掉后,转头看向徐寂,“师父,匈奴已经退兵,估计宋程晔不日就要召我们回京了。”
徐寂嗤笑一声,“你怕?”
谢云清眸光一暗,“小打小闹罢了,收拾他容易得很。”
徐寂顺势往椅背上一倒,将双脚跷到了桌子上,喟叹一声道:“能早收拾就尽早收拾,别留到后面,剩一堆烂摊子。”
“现在月氏那边也蠢蠢欲动的,依我看,不如再给他宋程晔添一把火。”
两人对视一眼,徐寂将双手抱在了腹前,闭上眼悠哉哉开口道:“裴家虽然已经翻案,但知道的人却不算多。”
“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洗刷裴家的冤屈,顺便让那小子顺理成章登上高位,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谢云清点了点头。
徐寂翻了个身,抱着手看向谢云清,感慨道:“人还真是不服老不行,我现在白头发都长出来了,估计再过几年就老得不成样子了。”
谢云清摇了摇头,回他:“不老。”
徐寂哈哈大笑一声,伸出手将谢云清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就知道哄我开心。”
“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这么小呢,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谢云清瞧见他比划的幅度,嘟囔道:“哪儿有这么小。”
徐寂乐不可□□不都跟小豆芽菜一样的,又瘦又小,还病殃殃的,现在长大了,病好了,病好了好啊。”
他长叹一声,又抬眼去盯着谢云清的脸看。谢云清感受到他眸中复杂的情绪,给他倒了杯茶,垂眼问道:“师父,当年你给我算的那一卦,现在还准吗?”
“哪一卦?哦——说你活不过二十五岁那一卦。”
徐寂接过茶喝了一口,沉吟片刻,似乎是出了神。谢云清见状,睁大眼睛看着他,小声唤道:“师父?”
徐寂这才回过神来,牵了牵嘴角,将茶杯放下,轻轻拍了拍谢云清的头。
微风拂过。
徐寂盯着谢云清的身后看了许久,方才弯眸笑道:
——“不准了。”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谢云清还是头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声线说话,不由得一愣。
徐寂又起身,背对着他道:“云清,你遇到了贵人。”
谢云清有些疑惑。
徐寂往营帐外走去,“他是特地来帮你的,去尽力做你想做的吧。”
话罢,徐寂脚步一顿,轻声道:
“记得拼尽全力,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
“不论再苦、不论再累,都不要放弃。”
“你能做到吗?”
谢云清觉得今晚的徐寂怪异无比,沉默半晌,他正欲回答之际,却听得徐寂释怀一笑,道:“我现在问你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好吧,那等你成功那天再回答我吧。”
“我走了。”
徐寂于是迈开步子离去,他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影在月光照耀下宛若修竹,他却浑不怕似的,只是泰然自若地背着手迎着狂风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坚定又平静。
脚步声渐远。
谢云清收回目光,褪下外衫和里衣,刚准备给自己的肩膀上药,却忽地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谢云——”
裴容安话音一顿。
谢云清迅速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外衫拉了起来,转头看向裴容安。四目相对,裴容安睁大双眼,解释道:“我找你有事。”
谢云清这会儿回过神来了,脸也后知后觉地红了许多,“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裴容安上下打量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道:“你脸红什么?”
谢云清瞪他一眼,“你一声不吭就进了我的营帐,还看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你说我脸红什么?”
裴容安瞪大双眼,辩驳道:“我哪儿就看了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就只看了个背而已,而且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不是你说的吗,可以随时来找你,我才来的。”
谢云清本来没打算在意,但看裴晏华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变得有些酸,“你也看过别人不穿衣服的样子?”
裴容安还没觉察出他话里的醋味:“军营里大家不都这样?洗澡都凑在一起洗的啊,谁会特意去看……”
话说一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
半晌后,他终于开了口,幽幽道:“哦,忘了,你是断袖。”
谢云清反驳道:“我不是断袖。”
裴容安反问他:“你不是断袖为什么喜欢我?”
谢云清睁大眼睛看着他,眸中一片澄澈,认真道:“因为我只喜欢你啊。”
裴容安:“……?”
这、这说的甚么话。
裴容安不知道该怎么接,憋了半晌给自己脸憋红了,才终于憋出一句:“我是男的,你喜欢我就是断袖。”
谢云清又认真回他:“我不是断袖,我就是只喜欢你。”
裴容安抱着手看他,毫不客气道:“小爷生得玉树临风,被人喜欢很正常。”
谢云清点了点头,真诚道:“是呀,所以我喜欢你呀。”
裴容安:“……”
绕不过去了是吧。
虽然得到小少爷的喜欢很是让裴玉树临风高兴,但裴玉树临风为了捍卫自己始终坚定的断袖不可取的想法,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我来找你有事。”
谢云清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转身坐下,褪下外衫旁若无人地给自己上起了药,“你说吧。”
裴容安又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你这会儿又好意思了?”
谢云清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然呢,痛着呢,你都看过那么多人的身子了,还差我一个吗。”
裴容安嘀咕道:“也没有那么多……”
话说出口,裴容安才一激灵回过神来,一拍太阳穴道:“哎哟——一不小心又说歪了,我来找你真有事呢。”
“什么事?”
后背上泛着红,是这两天帮忙抬东西给磨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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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就疼。因为伤口在后背的原因,谢云清上药便上得格外吃力。
弄了好一会儿,药没上多少就算了,还给自己把泪花子给上出来了。
“就是……唔唔唔!”
呼之欲出的话语忽地被堵在口中,裴容安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不让他说话!
谢云清那边本就疼得厉害,听到他这般说话,一时气上心头,道:“你若是有心来戏弄我,便不必再来。”
少爷的话音带着委屈和愤懑,瞧见他发红的眼眶,裴容安有苦说不出,“我真没戏弄你,真有话和你说!”
“那你说啊。”
“就是我……唔唔唔!”
谢云清这次是真生气了,怒道:“裴容安!你幼不幼稚!”
四目相对,少爷竟被气哭了,这些日子的委屈一同涌上心头,他擦了擦眼泪,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他哽咽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的,这会儿你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那些东西便可以全然不作数了吗?”
少爷眼眶红得厉害,越说越委屈,“我知道是你生病了,我得让着你,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啊。你不记得我了,所以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抛掉一切,那我呢?”
“我算什么?”
眼泪浸湿了谢云清的衣衫,他目光灼灼看着裴容安,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下下巴,声音沙哑又凄然:“那我算什么?那我为你做的一切、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算什么?”
“算我自作多情吗?算我一厢情愿吗?”
“……”
沉默半晌,谢云清闭了闭眼,哑声道:“算了,你走吧。”
裴容安欲言又止。
谢云清擦了擦自己面上的眼泪,转身不再看他。裴容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选择迈开步子朝着他走去。
“对不起。”
谢云清听见裴容安说。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并不抬头去看裴容安,只是低头难过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角。
裴容安拿起药膏,给他抹着伤口,小声道:“对不起,谢云清,我只是没想到我以后会喜欢男人,一时没法接受,你别哭了,那个、要是你实在难受的话,我、我勉强试着接受一下吧。”
谢云清的火又上来了,冷冷问他:“很勉强吗。”
裴容安轻咳一声,暗示道:“不是,我真十五岁,要十五岁的我接受这个,确实有点勉强了。”
谢云清冷哼一声,不回他的话了。
裴容安:“……”
谁说的他聪明的!出来挨揍!
给谢云清擦完药后,见他没睁眼,裴容安便好奇地凑到了他面前去观察着他的脸。
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呀。
那裴晏华为什么会喜欢他?
裴容安有些郁闷。
谢云清突然睁开双眼,把裴容安吓了一跳。他反射性般往后退了一步,语无伦次解释道:“那个我看你脸、眼睛、不是,咳咳咳我有事先走了。”
盯着谢云清莫名其妙的目光,裴容安同手同脚地离开了原地。慌慌张张走了小半截路,他才停下脚步,喘了口气。
那双澄澈的双眸又浮现在脑海。
裴容安摸摸自己的心口,叹叹气道:“裴晏华你糊涂啊。”
怎么就喜欢上人家那双眼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