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白纸灯笼在黑暗中依次亮起。
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倒映出模糊的灯影,中心的区域却黑如渊薮,在深不见底的漆黑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跪下。”
黑影言简意赅地说。
童磨恭顺地伏在了地上。
鬼王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四面无形的墙壁,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像用石块碾死蜗牛般轻而易举的碾碎身体。但在那之前,往往是意志最先崩溃,某种冰冷的、毒蛇般的东西侵入头脑,将每一寸思维都细细舔舐一遍,任何一点想法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一如既往的,鬼舞辻无惨只看到了一片空白的寂静,没有恐惧,甚至连情绪也没有,这让他很不舒服。
比凛冬的红梅还要鲜艳的血色眸子微微眯起,鬼王略含愠怒地质问道:
“谁叫你杀了下弦之一?”
“大人,您错怪属下了。”童磨低着头,语气听起来颇为委屈,“是猎鬼人杀了他,不是属下…”
顷刻间大股的鲜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套花样。”
无惨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位新任的上弦之六,此人一向不讨他的喜欢,事实上,就连看见那双过于绮丽的眼睛都令他感到不快。
鬼是由执念构成的生物,从鬼王自己到其麾下所有的鬼,都有着为人时难以磨灭的执念,唯独眼前这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不仅没有执念,连起码的欲念也没有,整个人好像是具空壳。
非人,亦非鬼。
然而这个四不像的东西,却拥有他迄今为止转化的鬼中最高的血鬼术天赋,以及最聪明的头脑,此外不论在吃人,还是在杀戮猎鬼人的柱方面,都出乎意料的令他满意,这么一想,那种抹除其存在的冲动就渐渐平息了。
“我接收到了下弦之一死前传来的怨恨。”鬼王淡淡地说,“我让他临时听从你的指派,不是叫你借刀杀人。童磨,利用我的信任做出这种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下弦之一,那位餍余阁下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童磨依然没有抬头,声音里的情绪一扫而空,变得极为冷静。
“根据属下的情报,他在神奈川一带的鬼里相当出名,不仅经常要求级别低的鬼定期上供给他,还自称是您直属的下弦,他的话就代表您的意思呢。属下知道大人您一向不允许鬼之间结党营私,下弦之一显然是忘记了您的命令,既然如此,属下就有义务予以纠正…”
他停顿了下,又说道:“毕竟,这是来江户前,您分配给属下的任务呀。替您监视包括十二鬼月在内的所有鬼,担任您的‘大目付’,您是如此对属下说的吧?属下兢兢业业,对大人您交代的工作,从来不敢有丝毫懈怠呢。”
无惨目光幽深地盯了他片刻,又把他的脑子读了一遍,才开口道:
“猎鬼人的事查的如何了?”
童磨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在地上铺开。
“正要向您禀告呢。属下通过近两个月进出江户的外伤药材的流向,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
“大人请看,在城西的一片村庄里,曾有人多次订购大批药材,而且只进不出。江户周围一直处于幕府的严密管辖下,近年来就算武士也不能随意拔刀动武了,属下认为只有常年和鬼战斗的鬼杀队,才需要如此大量的药物,毕竟那些猎鬼人即使能使用呼吸法止血,回到驻地后也需要对伤口进行处理,因此这个地方,要么是鬼杀队负责收集药物的人员所在,要么就是他们治疗和休养的集中地。”
鬼王冷冷地说:“你有多大把握?”
“这个嘛,不敢说一定,但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童磨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请大人让属下试试看。”
“就给你这个机会,确认全部情报后再动手,我会让下级鬼配合你。”无惨不知何时已将那张地图拿在了手上,边看边说:“产屋敷依然没有下落?”
“属下惭愧。但产屋敷家是公卿出身,这年月公卿的日子可不好过哦,豢养私军,无论如何都是幕府所不能容忍的做法。如果您真想扼制江户附近活动的猎鬼人,把他们拉到幕府的眼皮底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管用什么方法,让这些碍眼的猎鬼人从我眼前消失。”
“是,属下一定尽力。”
“猗窝座最近怎么样?”
无惨突然毫无预兆地问道。
童磨脸上显出一丝惊讶:“挺好的呀,大人您为何问起这个?”
死亡般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我问,你回答便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反问我了?”
“是。猗窝座阁下嘛…为人相当认真,对工作也很负责任,对了,他最近常往属下那里跑,看样子很信任属下哦。”
“没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哦,大人。”童磨天真无辜的说,“只是那位阁下的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除了武技别的什么也不懂,连去趟吉原都害羞的不行,啊哈哈,您是没看到,他见到花魁时的那个表情…”
“这种事就不必向我禀告了。”
无惨厌烦地摆摆手,“童磨,我提拔你是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千万别忘了。”
“是,大人您说过,十二鬼月里,属下最不像人类。”
童磨再次深深地伏下身去。
“属下无欲无求,一切都是大人您赐予的,您是神明,是属下最崇敬之人,属下永远不会背叛您。”
“你明白就好。我需要一把听话又好用的刀,刀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无惨的语气森然,“倘若被我发现你有任何隐瞒,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一阵光影闪烁,童磨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是极乐寺的经堂。
江户的这座新寺院比京都那座大的多,但布置陈设却没什么区别。月光遍照在空旷的厅堂里,像是下了一层霜。夜色深沉,无数写着“极乐”二字的经幡在风中微微浮动。从记事起,这就是他在世上最熟悉的景象了。
哪怕父母死在眼前,鲜血浸透了他的神坛,也无法在心中激起任何波澜。几十年来,他日复一日的坐在此处俯视他的信徒,也俯视着人世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仿佛早已化作了一尊真正的佛像。
但江户这地方,似乎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些别样的乐趣。
童磨轻轻勾起嘴角,将食指插进太阳穴拨弄了几下,细细的血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诶呀呀,猗窝座阁下,您该怎么感谢我呐?我可是为您撒了谎哦…”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歪在了神座上。
“果然脑子这东西也是可以改造的嘛,不过那位大人说的对,‘后悔’是什么感觉,人家还真是没体会过呐~”
“好啦,今天是最后一次敷药啦,阿幸,你感觉怎么样?”
名为阿银的少女小心地解开了小女孩眼睛上的白布。阿幸揉了揉眼,小巧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已经可以看清姐姐的手了呢,教主大人请来的大夫好厉害呀!”
“听说是江户城里有名的眼科大夫,一般人请不起的。”山田坐在一旁笑道,“最开始大夫就说了,只是营养不良加上进了脏东西引起的病症,身体好转后自然眼睛就会好了。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教主大人的恩德。”
阿银笑了笑,没说话。阿幸则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边摸索着往外走,边说:“大叔说的对,我这就去跟教主大人道谢,姐姐也一起去吧!”
阿银赶忙拉住她:“等明天早课时再说吧,现在天已经黑了,教主大人说过,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天黑后他不见信徒的。”
“特别的安排…说的是去极乐世界吗?”阿幸高兴地问,“我什么时候也能去?”
“你、你还小呢,现在不行!”
“可是大叔说教主大人会选好孩子去极乐,对吧大叔?”
山田笑着点头:“是啊,但教主大人说过,小阿幸还是太小了,就安心的住在教里等眼睛完全恢复吧。”
“我不小了,我都快十三啦!”
门口传来一声嗤笑。
留意到那道忽然出现的身影,阿银慌忙说:“猗…猗窝座先生…”
“是哥哥!”
阿幸欢快地叫了一声,朝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门口的白衣少年皱了皱眉,却没躲开,只是看着女孩跑到自己面前。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哦!连哥哥的脸都可以看的很清楚呢!”阿幸踮起脚,伸手去够猗窝座的脸,“我可以看到哥哥的嘴巴,鼻子,眼睛…”
她的手停在猗窝座的脸前,嘻嘻笑道:
“哥哥的眼睛真好看呀,睫毛也好长,好像阿耀哥哥…”
阿银打断了她:“阿幸,不准这么失礼,猗窝座先生是教主大人的朋友!”
“没事。”
猗窝座动了动嘴角。
“我给你带了这个。”
他拿出一只彩色和纸做的蝴蝶,用竹签插在一根纸筒上,晃晃悠悠的好像活的一样。
“哇!好漂亮!”
女孩惊喜不已地接过那只蝴蝶,用手指摩挲着蝴蝶的翅膀,“谢谢哥哥!我一定好好珍惜!”
猗窝座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嗯,快点好起来。”
“所以这次您又带了什么礼物呀,猗窝座阁下?”
“纸蝴蝶。”
“诶?那是什么?“
“小孩子玩的东西,你不懂。”
“就说您花了多少钱吧?”
“…四文。”
“啊哈哈哈哈~”童磨握着扇子大笑起来,“四文钱的礼物,猗窝座阁下可真是越来越大方啦~”
“有什么好笑的!”猗窝座恼火地挠了挠头,“这钱还是我上次吃了个武士,他身上剩下的。鬼又不用买米,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诶呀诶呀,开玩笑的嘛~阁下每次来都记得给那小姑娘带礼物,却想不起来给我带,人家是会伤心的哦?”
童磨垂下眉眼,摆出一张哭脸。
“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呀,猗窝座阁下总也想不起我,怕是说不过去吧?”
“…下回给你带,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肉质鲜美的女孩子,稀血那种。童磨想。
可您不会那么做的。
“人家不管,反正不能是四文钱的东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猗窝座撇嘴,“那位大人最近召唤你了吗?“
“诶?没有呀,怎么啦?”
“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也很久没有召唤我了。”
“不用担心啦,咱们只需要把份内的工作做好,大人自然看得到。”童磨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桌面,“我找到了鬼杀队的驻地哦,一起去吧?”
猗窝座愕然:“你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嘻嘻,人家当然有人家的办法,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爬到上弦嘛~”
“还真不能小看你啊,”猗窝座哼了一声,“我们来比比谁晋升的更快吧。”
童磨顿时两眼放光:“哇啊~第一次见到猗窝座阁下认真起来的样子呢,人家一定会加油的哦~”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语气?恶心死了!”
天明七年,五月底,一场骚乱在江户爆发,并在几天内迅速演变为全国性的暴乱。事情的发生纯属偶然,几个吃不起饭的工匠闯进一家米店请求赊米应急,被店家拒绝后砸毁了店铺。历时数年的□□让人们忍无可忍,早已处在饥饿边缘的城市贫民们的怒火终于被点燃,翌日,整个江户陷入了混乱之中,无数店铺遭到打砸和劫掠,随后暴动迅速蔓延到京都、大阪等城市。幕府在焦头烂额之际终于动用了武力,命令名为“火付盗贼改方”的特别部队日夜不停的在城内城外四处镇压,并严查可能的叛乱苗头。
江户城西面的某处村庄里,激烈的交锋正在暗夜中展开。
包围村子的紫藤林被点燃,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几只下级鬼从缺口一拥而入。
童磨站在屋顶上,俯视着眼前的村子。随着警报声响起,几十名鬼杀队员从类似长屋的连排房子里狂奔而出,灯火顿时将四下照的亮如白昼。
“敌袭!敌袭!”
随着人类的呼喊声响起的,是黑暗中羽翼扑动的声音,有人放出了传信的鎹鸦。
上弦之六在黑暗中露出了森白的獠牙,他展开金扇,冰风和雪花在空中飞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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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鬼术·冻云。”
白茫茫的冻雾瞬间席卷了村子上空,乌鸦的翅膀结了冰,尖叫着坠落,像下起了一阵石头雨。
“十二鬼月!有十二鬼月在这里!”
猗窝座大笑着掠过童磨身边:“比赛开始!”
“好哦~”童磨欢快地应和道。
“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
随着八角的雪花在大地上铺展开来,真正的暴风雪也降临在猎鬼人头上。
两个上弦鬼各自从村子的一端展开杀戮,几只下级鬼则守在村子外围。鬼杀队很快意识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围猎,奋起反抗。
他们总共还剩下四位柱,其中一位还恰好因公外出。但训练有素的猎鬼人在短暂的慌乱后马上组织了起来,其中一支小队拼死突围,其他人则如汹涌的海潮般以各种不同的呼吸法攻向两个上弦。
“嗯…人数还是有点多哦…”
童磨一边游刃有余的和一名柱缠斗在一起,一边扫了眼猗窝座的方向。只见尘烟漫天,斗气四溢,不时有人体或残缺的肢体飞出来,但猎鬼人无惧上弦的强悍,决意以人海战术来拼死一搏。
闪电般猛烈的斩击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面前的年轻人攻击速度极快,刀光飞舞间,隐有雷鸣之声。
“诶?是没见过的柱,你叫什么名字呀?好有趣的呼吸法,简直让人全身发麻呢~”
童磨用了一招枯园垂雪挡下对方的攻击,年轻人退出几步,沉着脸说道:“恶鬼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的,你们猎鬼人说话都这么难听嘛?人家可是相当认真地在问你的名字呀~”童磨无辜的眨眨眼,“因为等一下要吃掉你,有遗言的话可以现在就说哦?”
回应他的是一声怒吼:“雷之呼吸·伍之型·热界雷!”
狂雷般的刀法在上弦鬼的身体上撕开无数伤口,童磨在刀光剑影中哈哈大笑。
“这感觉太有趣啦!我喜欢哦!血鬼术·莲叶冰!”
巨大的冰莲在空中盛开,那名柱被冰寒的冻气逼退,转眼间又换了个角度挥刀砍来。
童磨扬起金扇,冰莲上张开了十几条莲蔓,如笼子般合拢。没想到那柱的反应极快,竟然以刀斩断冰莲蔓,再次闪避而过。
然而下一刻,上弦鬼充满戏谑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身后。
“你的速度好快呀,全是靠腿部的力量吗?原来这就是雷之呼吸啊…我已经记下来啦,再多换几个招式试试吧?”
“雷之呼吸·陆之型·电轰雷轰!”
刀光撕开身体,深入骨骼和血脉,童磨的内心却依然平静无波,甚至连痛感都不明显。
化鬼数十年,战斗于他而言更像是游戏,只不过比投扇子和花札牌要有趣一些。
比起这个…
“诶呀呀,玩的过头了,差点忘了比赛的事!这样下去会放跑你们的人哦~”
他咧嘴一笑,獠牙毕现。
只见金扇舞动,寒霜过处,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冰人落在了地上,并飞速分散开来,随着童磨举起扇子,它们也都举起了手中小小的、透明的扇子。
“血鬼术·散莲华~”
万千晶莹剔透的冰之莲瓣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战场沦为了屠场,飞散的莲华之刃交织成一张避无可避的网,割开喉咙、贯穿内脏、剐去血肉,一时间血色弥漫,哀鸿遍野。
“啊啊,新研究的血鬼术果然很好用呢~”童磨开心的拍拍手,“是从那位下弦阁下的傀儡术里得到的灵感哦,对付你们的话应该绰绰有余了,毕竟…”
他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意。
“人家可不想输给猗窝座阁下呀~”
战斗结束的时候,已近天明之时。
猎鬼人的整个驻地沦为了一片废墟,童磨悠然自得地啃着吃剩下的一只胳膊,踏过遍地鲜血,走在村子中间的路上。
一只鬼赶来向他报告:“上弦大人,已遵照您的吩咐,将带有紫藤花徽记的物品和这些人的日轮刀都放在显眼的地方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吗?”
“放火吧,多点几处。”童磨笑嘻嘻地说,“让幕府的人来看看,私造武器,囤积药品,还纠集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是要造反还能是什么?我倒想知道,产屋敷是不是有能力在江户城的那位将军大人面前只手遮天呐?”
越是靠近村子的中心,破坏的程度就越是触目惊心,简直像是遭遇了地震之类的天灾。遍地都是木头的碎片,内脏和看不出形状的人体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上喷溅了大片鲜血。
猗窝座的身影站在这地狱般的图景中,全身浴血,一动不动。
“猗窝座阁下?”
童磨感到了某种奇怪的气息,他走上前去,却发现上弦之四的眼中只剩茫然,沾满血迹的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做了…什么…?”他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童磨歪了歪头:“您在说什么呀,猗窝座阁下?”
“不对…不对…”少年面貌的鬼摇了摇头:“我做过这样的事,我做过…”
他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脸,如同崩塌的岩石般跪倒在地上。
“她在哭…恋雪…恋雪她…师父…这到底是…”
——在川越那边有家素流道场,有父女二人被隔壁剑道道场的人投毒害死,结果有个门生恰好回家扫墓,躲过一劫。
——这个门生回来以后发了狂,赤手空拳把剑道道场的六十七人虐杀致死。
童磨在全身发抖的少年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没事的,我在这里呢,猗窝座阁下。”
“请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神明之子用沉稳而温柔的声音说道,正如他从记事起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虽然他从小就明白,对于那些真正遭遇绝望之事的人而言,什么都不会好起来了。
神明从未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些被祂抛弃在暗夜中的人。
于是神明之子轻声说:“呐,跟我走吧,阁下。”
“去…哪里?”指缝间那只染血的金瞳木然的看着他。
“去没有痛苦的地方。“童磨微笑,“让我来帮助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