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响起应和的声音:“来了!”
伴随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后探出一个小厮的头来。
他的神色有些困顿,显然入夜之后无事可做,已经在门后面打起了瞌睡。
小厮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外头没人。
“奇怪,人呢?”
他觉得可能是附近的哪家小孩在恶作剧,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说着“没人我可就关门了”,然后又等了等,这才把门关上。
院墙外,一处月光照不到的墙角下。
元六用没有受伤的腿支撑着自己,背紧紧地贴在墙上,面皮在一下一下地抽搐。
在他薄薄的衣服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过,他伸手去按,感到那活物贴着血肉,在自己的手掌底下一路往上,顺着脖子钻到了脸上。
他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皮肉诡异地起伏。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升上来。
他拖着伤腿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按照跟陈松意商定好的借口,把她叫出来。
可当一听到门后有人应声,藏在他血肉里的东西就活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警觉。
一察觉出不对,就立刻从大门外离开了。
本来他在戏园子里坏了腿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再加上记忆又出了问题,肯定是有人对他用了术。
他仰头靠着墙,听着小厮的抱怨,当听到那扇门重新关上,在他血肉里钻动的活物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但元六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东西,钻进了他的血肉里。
这玩意一听到人的声音就动,不知会不会传到别人身上去。
这太危险了,他不能去见陈松意。
元六深吸一口气,用还好的那条腿支撑起了自己,就扶着墙,向着暗处一瘸一拐地走远。
应门的小厮打了个哈欠,刚刚把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到身后站了个人:“啊!”
来人衣着素净,长发乌黑,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不动,差点把他吓死。
小厮抚着胸口,瞌睡虫一下子飞了,目光落在地上,见到来人是有影子的,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她的脸上,认出了她:“松……松意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陈松意将他惊恐发白的脸色收在眼底,隔了片刻才看向重新关上的大门,问:“刚刚不是有人敲门吗?”
“是、是啊。”
“怎么不请进来?”
小厮运了运气,感到激烈跳动的心落回了胸膛里,这才谨慎地道:“小的听到敲门声就去看了,可外面没有人……”
他见陈松意的视线始终停在门上,仿佛要穿透门板看到外面。
这种感觉实在诡异,小厮还没来得及再提起心,陈松意就走了过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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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我来之前就与人约好,他替我回家报信,再替我从家里捎信回来。”
听到陈松意的解释,小厮恍然大悟,连忙去开门:“原来是跟松意小姐约好的呀。”
陈松意见他一边拿下门栓一边说,“刚刚可能是小的动作慢了些,来捎信的人以为没人看门就走了,都怪小的躲懒。”
在程家做下人是有智慧的,不管怎么样,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做主子的自然就不会太苛责了。
果然,陈松意没有怪他,等到门开以后就走了出去。
月亮在云中半隐半藏,离开大门七八步外就难以视物。
但陈松意并不用眼睛找寻。
今日午后她接触到那卷羊皮,脑子里瞬间就多出了许多东西。
世间万物仿佛被重新解构,海量而庞杂的信息一下将她拉进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中。
她立在窗前,看向万物,那些线条、轨迹随着她目光转移而变幻聚散。
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解析出这些线条的本质,从其中找出一种规律,自己就能掌握一种全新的“术”。
那会是一种跟她所学的武完全不同的力量。
抓住这个机遇,以后再遇上奚家那样的情况,她就不会再束手无策。
可惜的是,第二世师父教过她推演,教过她农技,却没教过她更多关于“术”的东西。
这令她犹如站在宝山前,不得其门而入,也没有经验可以参照。
然而陈松意并没有什么都不做。
在这种焦躁中沉下心来,她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自己见到的信息都写在纸上
。
只要写下来,那些抽象的信息就会被具象化,想要从其中找出变化规律,就更加容易。
于是,要怎样在纸上落下第一笔就成了最难的一步。
世界何其广阔,便是站在一扇窗前,她眼中所见的也不只是花鸟鱼虫,风光云雾。
这世间有哪一种文字,能够承载万物的变幻?
她在桌前枯坐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停滞了,第一笔也没能落下。
无数的笔画、符文在脑海中聚散变化,身边的人来了又去,砚台里的墨湿了又干,幸好一直无人来打扰。
终于,在月光从窗棂照进来的一刹那,陈松意脑海中灵机触动。
她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变化,落在纸上,画出了平生的第一道符。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画出的第一道符有什么作用,心中就再次生出了触机。
不管是武也好,术也好,顿悟之后都会有这种感知强化。
这种敏锐的感知在刚刚进阶的时候是最强的。
人最容易在此时感应出危机,之后这种状态会消散,但境界会稳固下来。
在战场上,陈松意就曾因为这种触机而避开过两次大的危机。
所以她没有迟疑,将真气灌注于手掌,把桌上的纸张抓起就揉碎,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听候差遣的丫鬟见她出来,连忙起身。
陈松意简短地交代了一句,让她看好刘氏的情况,自己与人约好了要出去一趟,便往大门的方向去。
程明珠没有闻声而动出来拦她,程三元家的也在厨房亲自看着,其他人就更拦不了她了。
可惜她出来得似乎还是迟了一步,外头已经没有人了。
陈松意没有就这样回去。
少女闭上了眼睛,将顿悟后还极其敏锐的感应提升到了极致,锁定自己刚刚感应到的气息。
下一刻,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大门左侧的巷子,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桥头镇的夜晚,街上热闹,巷中安静。
弥漫的黑暗里仿佛有鬼怪潜伏,要择人而噬。
陈松意的脚步没有因黑暗而有丝毫停顿。
昨日她受到反噬重伤逃离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她还很熟悉。
她顺着自己的感应一路追过去,裙摆随着她行进的脚步发出摩擦的细小动静。
在走到一条没有光的死胡同时,陈松意停下了脚步,然后放慢了速度,走进了这个堆放杂物的暗巷。
后院。
程明珠见到眼前的门这才打开,立刻把手中的帷帽塞给了前来开门的丫鬟:“怎么这么慢?
丫鬟见到是她,有些颤抖地低下了头:“奴婢该死……
程明珠一把推开她,越过她从门外进来,一边走一边扫过院子里巡视的人。
等身后的丫鬟跟上来,她才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丫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回大小姐的话,夫人还在昏睡,但没有再发热了。
程明珠看着那亮着灯的房间,陈松意就在里面。
自己只要现在进去,给她下个蛊,那她就再也反抗不了了。
将指尖扣在掌心,程明珠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走在她身旁的丫鬟不小心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心头一颤,背脊弥漫开了一股寒意。
察觉到她的视线,程明珠不悦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滚开。
丫鬟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独自往夫人的房间走去。
程明珠心中默念着血咒,手中扣着要给陈松意下的东西。
走进灯火通明的房间,发现外间没有人,里间才有动静,她于是放轻了脚步朝着里间走去。
绕过屏风,见到床边背对着自己的人,她眼中浮现出了充满恶意的光芒,伸手就要拍上去。
站在床边的人若有所感地直起身来,一回头见到她,于是露出笑容:“大小姐。
程明珠手一顿,皱着眉看清了她的脸:“曾姨?怎么是你?
她转头看过了左右,问道,“陈松意她人呢?
程三元家的站直了身体,拿着打湿的帕子撇了撇嘴:“出去了,说是同人约好了这个时间来给她捎信。
就这还说什么孝顺呢,多半是借口。
到底不是从夫人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一旦没人看着,她就不演了。
程明珠听着她的话,也十分不高兴,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可人不在,她也不能怎么样。
她看了
躺在床上的母亲一眼,然后拒绝了程三元家的摆膳的提议,“我还要出去,母亲这里你看好了。
说罢就转身绕了出去。
暗巷。
墙根下,几只灰色的老鼠飞速地跑过。
逆着它逃离的路线,陈松意来到了胡同深处的角落。
在一堆破败的杂物后,她看到了元六。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断腿上,看到上面简易地绑着木板。夜晚阻挡不了她的视线,她自然看得到他此刻的狼狈。
两人的情况同昨夜完全对调。
元六低头藏着自己的脸,微微发抖,仿佛在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
“别过来……
听到有人来,元六也没有抬头,捂着一边的脸,怕皮肉从脸上掉下来。
他强撑着走到这里,已经没了力气。
虽然他没有去过南疆,但是却听说过那边的蛊术,他觉得自己中蛊了。
眼下在他体内的蛊虫只要一感到有人靠近,就会变得无比的活跃,像是要钻破他的皮肉,钻进面前的活物身体里,所以那些老鼠才会躲着他跑。
来人在他面前站住。
她一开口,元六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元护卫,是我。
来的是陈松意,这令元六稍微放松,但随即他又紧绷起来:“意姑娘,你快走。
他的声音里浸着痛苦,“我中了邪术,这里很危险……
陈松意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往后退。
可他身后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
她沉默着,非但没有退,还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目光冷静,伸手要去抓他捂住脸的那只手。
但她触及青年的目光,看到了其中的抗拒,于是又停下了。
她问:“是谁下的术?
在元六回答之前,陈松意所能想到最差的结果,就是那个道人来了。
不过在接触到那卷羊皮、产生了顿悟之后,她看这些邪术就已经不再觉得无解。
因此,她的心情比昨夜还要平静。
她审视着元六的脸,在他脸上所能看到的是隐隐的黑气。
看了片刻,她心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解术的方法,要用鸡子、雄黄、菖蒲……还要配一道咒。
“我不知道是谁。”
仿佛被她的镇定所感染元六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只是当手掌之下的蛊虫再次躁动起来的时候他更加用力地按住了那半边脸。
陈松意听他说了一遍他是怎么跟着程明珠去了戏园看到她跟县令之子还有胡三婆在一起之后便是一片记忆混乱。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摔断了腿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中了术。
“……总之这里很危险意姑娘不用管我你快走吧。”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会死在邪术之下的结果。
能把消息传递到她手上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复杂跟危险元六只恨自己没有更警觉。
他不寄望于陈松意能救自己只希望她赶快离开找到公子爷。
元六靠着墙思维陷入了混乱。
脑子里干扰他记忆的迷雾越来越多了……
他一个松懈面前的人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心中一惊猛地回神想要缩手陈松意却已经靠了过来:“我能救你别怕。”
说完她就咬破了指尖。
鲜血渗出。
陈松意握着元六的手腕强硬地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
她看着他皮肉底下鼓起钻动的虫子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
元六看她伸手过来感到她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鲜血浸润。
画符需要黄纸跟朱砂但这里两样都没有。
所以陈松意以血替代了朱砂以元六的脸为符纸在上面画了一道符。
这正是她刚刚在纸上画下的第一道符。
符渐渐成型她本能地感到自己会成功。
等到最后一笔收势血画成的符似乎有光芒微微一闪然后消失在了他的血肉里。
元六左半边脸上鼓动扭曲的经络皮肉重新平复了下去符生效了
陈松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画符她感到精气的流逝比强行用金针渡气救人要多得多。
元六见她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可是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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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放松了下来。
“走。”她伸手过来扶住了自己“先回去我只是用符把它封
住了还要找些东西才能解。”
元六被她扶着站起了身。
虽然不知道只是短暂分别了一日她怎么又有了这么多的长进但蛊虫确实不再躁动了。
他镇定下来知道陈松意没有骗自己。
她真的可以解除自己身上的蛊。
两人离开了巷子避开了所有耳目。
陈松意原本想要带他回客栈可元六却给她指路去客栈旁边那家无人居住的民宅。
“客栈里人来人往很难避开……昨天我把铁拐拿去藏起的时候顺便在那里留了些东西。”
“好。”陈松意道“那便去那里。”
要进入无人居住的宅子甚至不用元六去开锁。
陈松意带着他
元六把他的一部分工具藏在了西厢房陈松意便把他安置在了这里。
她找出了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有几套伪装的衣服、有伤药、有绷带、有银钱……不过解蛊毒的东西不齐还要去找。
元六靠坐在灰尘堆积的床榻上陈松意检查过了他的伤腿。
在他身上她发现了两种不同的蛊都十分的刁钻恶毒。
她画的符还在起作用见元六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糟糕陈松意便道:“你的腿是因蛊而伤我要先给你解了蛊毒再给你接腿在这里等着我。”
元六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只闭上了眼睛在这废弃的房间里调息养神。
公子爷把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帮上意姑娘的忙可现在他非但没能帮上忙还成了拖累。
元六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风珉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叹息一声:“公子爷你去了沧麓书院可最好别那么快回来。”
……
南疆作为蛊术的发源地会用蛊的通常是女子。
当地还有专门解蛊的男性巫师有他们自己的特定术法。
不过陈松意并没有去过南疆作战对这些知道得不多。
她解蛊毒只能用符加上一些民间解蛊毒的常用办法。
民间常取雄黄、蒜子、菖蒲三味。
以开水吞服泄去蛊毒。
蒜子易寻去客栈的厨房转一圈就能
拿到一串陈松意还顺手拿走了几颗鸡蛋。
剩下的雄黄跟菖蒲如今不是端午百姓家中不会常备需要去药铺一趟。
镇上的药铺已经关门陈松意没有敲门径自进了院子里
对元六用蛊的人手法粗暴肆无忌惮肯定还会在镇上肆虐。
这些多取一些算是防患于未然。
把东西集齐以后她才又再次回到了这个无人居住的民宅里。
元六睁开眼睛见她不光去客栈取了蒜跟鸡蛋还顺手把灶上烧着的开水也提了过来。
“在这里生火麻烦。”
迎上他的目光陈松意解释了一句。
元六点了点头看着她将取来的东西摆在桌上。
雄黄、菖蒲这两样他大概猜到是要怎么用可鸡蛋跟蒜他就不明白了。
她拿它们来做什么?
不是说生火麻烦吗?还拿这两样过来做吃的?
陈松意取了碗将雄黄、菖蒲跟蒜子都放进去。
把这三样碾碎混合到一起她拿到了元六面前:“吃下去。”
三样东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会太好但元六眉头也不皱就着开水吞了下去。
吃下去之后他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变化陈松意看了他片刻然后转身回到了桌前。
她出去一趟不止拿了这些还买了朱砂跟黄纸。
她站在桌前凝神细思片刻然后提笔蘸了朱砂在黄纸上画下了一道符。
这道符跟她画在元六身上的第一道不一样耗费的心神也没有那么急剧。
画完之后她将符烧了化在水里再次端到了元六面前:“喝。”
元六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喝下。
喝完这碗符水陈松意再看了他片刻觉得可以了于是让他脱衣服。
元六放下碗只以为她是要在自己身上扎针。
可没想到陈松意却取了桌上的两枚鸡蛋。
鸡蛋还是生的她用随身带着的针在大的一头上扎了下去戳出了一个小孔。
她拿着蛋来到元六面前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用鸡蛋在他背上滚了起来。
鸡蛋接触到背部元六
一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陈松意在背后念诵着什么,他就感到自己的背上开始发痒,忍不住动了动。
陈松意看着他背上的黑气聚集,底下的皮肉也开始起伏,仿佛有虫子在其中钻动。
随着她的念咒跟滚动,蛊虫全都朝着她手中的鸡蛋聚集过来。
等到蛊毒收尽,元六背上的皮肉恢复平整。
陈松意又让他转了过来,拿起另外一颗鸡蛋,在他胸前又再收了一回。
这下元六直面收蛊,看着自己胸口的皮肉起伏鼓动,虫子钻进鸡蛋的画面,他半点也想不起什么男女之防,什么不好意思,精神全集中在陈松意手中的那颗鸡蛋上。
等身上的蛊处理完,陈松意才在他的伤腿上开口放了血,从其中取出一块竹蔑,扔在碗里,要跟用过的两颗蛋一起拿去烧掉。
元六欲言又止,很想问这样是不是就收干净了,收过蛊的蛋里面是什么样子。
陈松意察觉到他的心思,转身在屋里找了找,找到一根剩下一小节的蜡烛,点亮了拿到他面前。
她将用过的鸡蛋对光照着让他看:“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黑点没有?这就是蛊,要是打开就会看到里面全是蛊虫,得拿去烧了。”
元六寒毛直竖,很后悔好奇这一下,连忙道:“快、快去吧。”
陈松意把东西拿到屋外烧干净以后,才回来给他正骨。
把断掉的腿重新接上、固定好,她看向桌上剩下的两颗蛋,问元六:“饿不饿?饿的话我把蛋煮了给你吃。”
元六一听,脸都绿了。
他现在看到蛋就想起里面密密麻麻的蛊虫,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蛋了。
“我不饿。”他飞快地摇头,却对陈松意之前画的符很感兴趣,“意姑娘怎么会画符了?”
陈松意没有瞒他:“刚学会的。”
元六精神一振,刚学会就这么厉害?
他问:“可以给我整个护身符吗?”
他的□□不足以抗衡邪术,只能寄望于灵符。
陈松意想了想,应了他。
她在黄纸上画出了今晚的第三道符,给他折成了三角:“好好带着,能保你一命。”顿了顿,又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也是第一次画,所以你还是自己小心。”
原本十分欣喜的元六:“……”
那不敢寄望了,还是靠自己惜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