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及时止损
    林宴目光一闪,微微错避,似乎因为愧疚而不敢看她。

    柳乘风蹙了蹙眉,仍有不甘,盯着林婴心底盘算,要不要定身术禁言术双管齐下,强行取丹防她自戕?

    林婴仿佛看懂了他的内心,道:“我若自爆灵核,只要一点稍纵即逝的光阴便足够了。”

    “无需如此!”林宴保证完,转身朝柳乘风一字一顿道:“柳乘风,及时止损吧!”

    柳乘风忽然想起刚刚取血过程中,林婴曾莫名其妙挣开禁锢!虽然一时想不清楚为何如此,但他知道取丹过程远比取血还要持久复杂,的确一点点稍纵即逝的“自由”便足够她玉石俱焚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完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那种坚决不二的气场,真要剖丹,她绝对做得出来。

    “难道是天意如此?”他长叹一声,闭眼死心的同时,竟还生出一些微妙的钦佩——原来不是只有男修才在意结丹和修为的?

    他印象里的女修入门都是带着五花八门的目的,上山不久之后,想象幻灭了便又哭闹着要回家……皆是一群爱捣乱又从不舍得真心付出的人,更别提会有人同他一般,视修为如性命了。

    “叶姑娘,失敬了。”柳乘风说完朝她走去,修长的手指伸进怀里正打算取出一小瓷瓶的丹药赠送予她。林婴不知他是何意,心头霎时一阵紧张,然而便在此时,她手心的小小云雀忽然浑身炸毛,整个冲柳乘风飞撞过去,被他周身的护体灵光自动拦住,但那只小鸟居然砰的一声自动炸开,自柳乘风雪白的道袍上,喷出一滩猩红的血迹。

    柳乘风一怔止步,七星却看不过眼:“叶小姐,你不会以为懂些御兽之术,能操纵这种低阶中的低阶,就能伤到云中君了吧?何必多此一举。”

    柳乘风自一片轻盈落地的染血羽毛上收回视线,再度睇住林婴,道:“七星,不是的,这雀儿并非被人操控攻击,而是因为与主人产生共情,沾染了主人的愤怒,它便愤而自杀式地袭击了我。”

    七星一怔,暗自糊涂,这两种有区别吗?

    “哦?”周天子闻言也好奇地凑了过来,道:“果然如此吗?御兽容易,但若要与万兽互通心意,让统御的百兽不必见到指令就知道自己该为主人做些什么?便是少见的奇门绝技了,越是这种未经驯养的东西,越见操纵者,召引能力之强。”

    七星心底不屑,不就是一只小麻雀吗?炸飞了自己又能成什么气候?

    随即就听周天子又道:“既能共情,那就说明操纵者更能见之所见,听之所闻了。所以,你在用这种方法与谁传信吗?”

    林婴:“……我?”

    “御兽师?”林宴面色转厉道,“这种旁门左道,谢家竟敢结交?传他进来!”

    “帝君。”林宴怔了一下,循着声音抬眼,与林婴再度对视。林婴牵着唇角冲他一笑,道:“我虽然不清楚婴殿下为何会死。

    但她生前,便得到你无微不至的关爱呵护,要星星从来不给月亮。

    六岁去往云麓山,师门上上下下,也待她不遗余力的恩宠。

    所以她此生虽短,但我想,也已活得心满意足了,所以,若有余愿,那便是盼望帝君保重身体,得偿所愿。

    并且……尽量不要因她的死,再苛责宫婢,迁怒旁人,叨扰百姓为妙。”

    四目相对,林宴红了眼眶,忽然道:“本王已下旨,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免去一百零八位宫人殉葬的旧习,改烧纸人。”

    林婴眼睛模糊,点了点头,侧避过去的身体则轻颤不能自己,这时候谢准由宫人带上来,行了跪拜礼,林宴斜睨他一眼:“谢准,今日本王令你举家流放三千里,你为何还在皇城流连不去!”

    谢准浑身一颤,叩头请罪道:“帝君恕罪,老臣……草民是想婴殿下明日出殡,祭拜了殿下再离开,以全君臣之谊。”毕竟把缘故推给林婴,比说因为儿子离家出走要强。

    “我们现在就走!”林婴忙不迭开口,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哥哥多么为难,她已经决定听他的话了,与林宴拜别,道:“此去关外山高水长,再见遥遥无期,愿帝君多多保重。”

    后面的话说不完全,声线微微变了,谢准急忙上去将她拉扯起来,道:“丫头失教无礼,望帝君恕罪,草民这就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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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宴再没说什么,只急急地挥手示意准许他们走,顺便丢下一句:“莫要因此自暴自弃,转与妖邪为伍。”

    谢准忙回:“草民铭记。”便挟了林婴离去。

    林婴一路三回头,每次都能看见哥哥正一眼不眨地朝她凝望着,千言万语,如鲠在喉。说不出,咽不下……胸臆间更是像被什么填塞拥堵得快要爆炸。

    七星凑近,在柳乘风耳边道:“帝君和这位叶姑娘,从前有旧吧?两个人,怎么好像……?”

    柳乘风压抑着眉间的愠色,又想起之前遇到那位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耳边同时响起他说过的话:“云中君,还在研究这块笨石头吗?别浪费时间了。”

    柳乘风头也不回,慢声说道:“阁下是谁?寅时闯山盯了我一整天,我若不至这无人之境给阁下一个现身的机会,让你再这样躲下去,实在于心不忍了。”

    “我来本是为了告知云中君两件事,并不想躲你。”

    柳乘风仍在认真描摹着栖霞顶上那块墨色的石盘,仿佛早将自己置身尘世之外,黑衣人也踱去崖边望着云海,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最稀松寻常之事:“令尊士昭君,会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归天。”

    柳乘风动作一僵!

    黑衣人背对着他,袍袖被山风吹得翻卷飞扬,继续道:“你复活不了公主的,只有我能复活她。”

    “你!”柳乘风刚要追问,那黑衣人竟在他面前纵身一跃,跳下了栖霞顶!追去一望,眼前云推雾挤,迷迭障目,一切都好像是一场似真实幻的梦。

    然而,这个梦,已经随着林婴消失在宫门之外,印证了其中的半句。

    ——你复活不了公主的,只有我能复活她。

    ……

    “帝君……”柳乘风的心底第一次有了隐隐约约的不确定。

    林宴仿佛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放心,令尊虽在幽禁但所有对待一如既往。”

    柳乘风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想见他一面。”

    这对父子常年不相来往,柳乘风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家人?想见他的父亲?

    林宴幽幽道:“你有事?也不急于一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