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游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他早上吩咐了淘顺往空静院送东西。淘顺去到才发现林己余早出门了,赶紧回来禀报。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等人回来再送一趟就是了。可张福说林己余是被住持请走的,嵇游突然就想到了昨天膳堂里的事,他生怕林己余被带去欺负,忙带着食盒赶了过来。
果不其然,他在门外就听到了善辨等人对林己余的威胁。一脚把门踢开只见林己余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被群狼环绕,吓得肩膀都在不住发抖。
嵇游哪受得了自己的人这么被人欺负,怒火一下窜到了头顶。
他拎着食盒闯进门二话不说,一脚把林己余旁边的椅子踢飞向四僧方向,逼得他们不得已往后退了几步。
可就在这么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嵇游竟还记得林己余有伤在身。他先把跪着的林己余牵起来,将自己手里护着的食盒递给他。
“里面装了几样好克化的点心,你先吃着,其它的交给我。”
林己余当然没有接,先不说他现在拼了命的想办法要跟嵇游撇清关系。单说他现在手还在袖管里摸着五息散呢,哪来的手拎食盒?
嵇游见状也不计较,林己余不接他顺手就把食盒放到了旁边桌子上。然后自然而然地用身子护在林己余面前,收起刚才的好脸色,“你们归林寺还真是好样的,想要谁的腿就能要谁的腿。”
前殿的小僧们不知道嵇游的来历,住持善辨可是清楚的很。只是他从没听过嵇游与林己余之间有什么关系,见人这么突然闯进来,开口就是兴师问罪,一下子拿不准嵇游的想法,没有轻举妄动。
但辞宁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本来就没什么脑子,现在又一心想要复仇,哪里还记得嵇游是国师座上宾这件事。现在就算是国师亲临,他也不见得能让林己余从他眼下毫发无损地出去。
“什么东西也敢来学人英雄救美,春明师叔,既然他自己要来找死,那便让他把腿也留下吧。”辞宁恶狠狠地交待。
“我看你们谁敢。”春明和另外三个武僧还没动,池良就赶了过来,举剑挡在嵇游身前。
厢房内一下就分成两派,气氛再次针锋相对起来。
被两个人护在身后,此时并没有被注意到的林己余默默把,已经摸到袖管口的五息散又原路推了回去。垂眸沉思起来,他有些看不懂嵇游了。
如果说竹林之事嵇游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好心,后面收留他到自观院也更像是好事做到底。可今天擅闯进这里是独为救他一人来的,还是在明知住持是昭王的人,他这个傀儡皇帝不一定斗得过对方的情况下。
他明知今日之举要是传到昭王耳里,引起昭王警惕,那他和丞相筹密谋的事可能就没法再进行下去。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只为了救他这么一个相识不到月余的人,真的值得吗?
嵇游此举到底想得到什么,他又有什么可以给嵇游的?
难不成真的相识不到两个月,他就对自己起了别的心思?离了后宫三千没有人暖床,连一个月都活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在林己余出神时,善辨也迟迟没说话。这给了辞宁更大的底气,他变得愈发急不可耐起来,“师叔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一个还没断奶的臭小孩有什么好怕的。”
春明四人明着是归林寺里的经楼守卫,其实就是善辨养的打手。这些年来,帮着善辨师徒料理过不少,不能摆上明面上的事和人。辞秽梦里的白骨地有一半经过他们手,早就习惯了。
所以他们听到辞宁的催促没再犹豫,四人拿着手里的木棍就围了上去。那冷酷凶狠模样,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分明是不分青红皂白随意索人命的阴差阎罗。
而床沿边的善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在明知嵇游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迟迟没有开口阻止。
面对四僧的步步紧逼,站在最前面的池良半分不惧,还满脸跃跃欲试。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松松筋骨了。现在有人不怕死撞上来,他求之不得。就是可惜剑要出鞘见了血,又要擦洗半天了!
处于中间的嵇游面色倒是始终不变,显然是对池良有着足够信心。
可被两人护在最后面的林己余则向来是信己不信人,手早在四僧脚动时,就又伸进袖管里,摸着药粉做好准备了。
前面的池良很快就独身与四僧对上了,他本来就是侍卫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给嵇游的护卫。身手是绝对顶尖一流的,所以哪怕是面对人数更多和招数更为狠辣的四僧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一把银剑四处挥舞,每一下都把四僧毫不留情挥过来的木棍准确无误的挡击了回去,手里的剑甚至还能时不时在他们身上割出血痕。
照这样下去,池良赢只是迟早的事。
可惜池良终究还是太嫩了些,他光顾着与四僧战斗,哪里还会注意到离他最近的一僧,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什么粉,打开就想撒向池良。
林己余身形一动,却有人比他更快。嵇游快步上前,挥袖一挡,那白色粉末全数被挡了回去,一点不落的全扑向了想下毒手的武僧自己身上。
“啊......”春和一声惨叫,往后摔倒在地开始翻滚,双手胡乱挥舞想去摸被药粉沾到的脸,却又因剧痛不敢碰。
在场众人见此突变一时全都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春和的脸就像被火舌燎到一样,开始沸腾相融。
很快他原本一张脸还算平整的脸就变得面目全非,眼鼻口都与其它皮肤混融成了一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只能在房内其他人的面前,剧烈抽搐着失去生命。
“呕......”池良是离他最近,又清晰目睹了全程的人。
他一个十几岁连血都没见过几回的小孩,哪受得住这种场面,当即跑出门口,扶墙开始吐,吐到最后只剩酸水了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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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只有林己余没什么反应,并不是说他不怕,而是自春和倒在地上翻滚开始,本该在最前面的嵇游就退了回来,用他那宽大的手,严严实实挡在了林己余眼前。
一点不该看的都没让他看着。
林己余别的不说,在制毒用毒方面仅次于他师父,在中原是可以排到前三的。
故而就算他没有亲眼看到春和发作模样,光是听他的惨叫还有空气中残留着、尚未完全散去的腥臭药粉味,就知道春和刚才想对池良用的是剧毒蚀骨散。
蚀骨散是五毒粉之一,只要沾到人身上,皮肤就会即时消融,要是量大的话,连人的骨头都能化掉。
林己余托师父找了几年都没找到,没想到归林寺这么一个佛门圣地里的僧人,居然藏有这么阴邪的东西。
善辨看到春和的死状,脸色终于变了。他胆子再大,背后的靠山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他。
为今之计,只有让看到这事的人永远守口如瓶了。
他从床沿边站了起来,面色晦暗不明。三僧见状默契的退向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知道住持这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不管嵇游他们几个什么来历,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善辨还没来得及出手,国师就带着人从门外进来了。
“给我把他们拿下,押到经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很快善辨连带三僧都被人押了下去,就连瘫在床上的辞宁和春和的尸体也没有逃过,一并被扛着带走了。
整个厢房内一下就静寂了下来。
“请陛下恕罪,是臣看管不利,臣罪该万死。”国师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一张老脸了,头磕的要多响有多响,只想为寺里其他僧人求一条生路。
“国师今天真是让朕开了眼,朕竟不知这归林寺是个龙潭虎穴,国之法令形同虚设。”
“臣不敢。”国师说着又跪伏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嵇游说着一袖子把桌上杯盏全扫落在地,是真的气狠了。
林己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低头看地板,假装自己不在。
朝野传嵇游草包已久,他来归林寺这一月也确实如传闻中一样,除了跟那堆烂木头打交道之外没做过别的,连奏折也不看。
今天这场火,终于让林己余想起来了嵇游还是一国之君,而他身边看似跳脱的池良也非池中物。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连昭王都得敬让三分的国师,在嵇游面前却是这么一副老实臣子模样。
林己余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怒气还没消的嵇游,或许这人不完全是传言中那么草包。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眼被嵇游抓个正着,嵇游对上他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嘴角甚至还小幅度地往上拉了拉,像是在安慰他别怕。
林己余被自己脑中的想法震的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