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莫塞拉再也承受不住当场吐了出来。
夏莉赶紧站起来躲得远远的。
“这到底是什么呀？”室内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她一边给夏琳发消息，一边走出去透透气。
赫兰无视了这一切，他重新打开了冰柜。
“呕……”莫塞拉吐得更厉害了，几乎手脚并用地逃出了屋子。
受害者确实是个男人，除了所有器官丢失外似乎一切“正常”。
他又翻看了那些照片。
所有被标记的受害者都是男人。
“如果他的目标是女人，为什么他只杀男人？”夏莉捏着鼻子走了进来。
“嘶……你想想。”莫塞拉也捂着嘴站在门口，声音闷闷的：“好东西总是要留在最后享用的。”
事情暂时没有头绪，悬赏令还高高地挂在公会最上面，有人又加了些筹码。
几人只好先行离开。
莫塞拉开始暗示赫兰要不要一起组队。
目标人物有好几个，一个个搜寻下去肯定要不少时间，凶手可不会乖乖等着他们来。
赫兰没有拒绝，光脑一振，他被拉入了一个五人群聊。
【Linda：所以，本次通缉犯是一个青蛙狂热爱好者？】
【momo：哎呀……我是说有这种可能嘛。】
【momo：［图片］青蛙。】
【群主Linda撤回一条成员消息。】
【Lily：丑东西别发。】
【momo：你是在说我还是它？［大哭］】
“谢谢。”
林克斯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甜甜圈锡纸袋。
光脑一直响个不停，他赶紧掏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紧急通知。
【L：新任务么？】
【Lily：［特大通知！超高悬赏金！］】
林克斯点开链接，随意翻看了一下。
【momo：哦对了，这个通缉犯特别喜欢猎杀社会底层边缘男人@L，最近记得小心点。】
林克斯沉默了，像他这样的牛马都还能被通缉犯惦记，真是令人感动。
【Lily：@H】
【momo：@H】
【Linda：@H——该消息已撤回】
赫兰忽然私发来了一条消息。
【H：［图片］可以辨认么？】
林克斯放大了图片。
“这……”
是竟然一张丹药秘方，但理论上这是赛博世界，这也太违和了……
“这哪来的东西？”他震惊道，甚至忘了自己正过着马路，差点被一辆飞驰的跑车撞到。
汉字的好处在于当有部分文字缺损时，母语者也能根据习惯推断出缺失的部分。
林克斯快速浏览着，简单来说这是一张“延寿丹”的秘方，只不过看起来十分歪门邪道。
炼此丹药需要男女各二十人的心头血，丹药的炼制方法在纸页上描述得颇为直白粗暴。
字里行间里带着独属于古人的赤#裸和残忍。
系统却忽然发出声音：【人其实也是兽，只是把兽性掩藏了起来而已，当欲望被无限放大时，人就会化为野兽。】
林克斯又翻看起了那张通缉令。
“他是人类吧？”人类怎么会需要延长自己的寿命呢？理论上人类甚至能永生。
只要认真工作？
夸张的噱头无法掩盖此人疑似接连杀害十人的事实。
也正因如此，悬赏金额每天都在上涨。
他斟酌着语句，在和赫兰的对话框里写下又删除。
系统：【没有仿生人不渴望永生。】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过好多遍了……”
【L：这是……一种据说能包治百病的药，但我觉得是假的。】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具体操作，赫兰立刻明白了通缉犯的意图。
【L：是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信。】
【H：嗯。】
赫兰又补充道。
【H：不会信的。】
“说好的赛博朋克呢，怎么忽然到了悬疑频道，系统，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过我？”林克斯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挠了挠头。
系统：【再全能的ai也无法完全预测人类的轨迹。】
【你们真是复杂的生物。】
光脑又弹出了消息。
［落日口遭遇小型袭击！疑似天理会对立组织所为！］
林克斯本来想直接划过去，却在新闻的配图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天理会绝对不会向你们的狗屁公司屈服！”视频里一个兜帽男神情激动地大喊着，他脸上带着好几道擦伤，背景音十分嘈杂。
林克斯拖着视频进度条，截下了其中一帧。
【L：［图片］？】
【momo：哎呀，意外意外。】
【Lily：哎呀，意外意外。】
视频里模糊地拍到了三人的身影，行径可疑——他们在天理会进行喊口号环节时忽然钻出了隧道口。
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发生了小型爆炸，导致天理会成员将他们认成了罪魁祸首，并试图发布通缉令。
好在由于现场人多，过于混乱，没人拍到他们的正脸。
这么一折腾竟从白天到了傍晚，林克斯提着甜甜圈走在路上，想着赫兰今晚会不会准时出现。
耳边传来了引擎声，紧接着是刹车声，余光瞥见了一道彩色的影子。
由于先前的水虫已被消灭，街道两旁的寻人启事大部分被清扫，只剩下零星的几张。
林克斯一边走着一边观察，
他看了赫兰发来的那些照片，说不定会有熟悉的面孔。
“是刚到吗？”赫兰依旧依靠在路灯旁，他转过弯就看见了对方，提着袋子步伐略带欢快。
“没有。”
“我听见引擎声了。”林克斯笑了，赫兰撒谎的样子有些可爱。
“好吧，那就是的。”
他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今天没抓到那家伙吗？”
“跑了。”赫兰说起了那些青蛙，尽量温和地描述着冰柜里的尸体。
“确实很奇怪呀，难道他会飞吗？”林克斯躺在了公寓的沙发上：“哦，不对，飞起来的话明明更容易被看见。”
他随手打开了“电视”，一块大的虚拟屏幕。
其实也不是想看，只是想为公寓增加点热闹罢了。
林克斯翻着光脑，开始刷起低质的无脑短视频。
直到赫兰说起受害者的内脏全部丢失时，他猛然抬起了头。
“系统……”强烈的呕吐感席卷他的胃部。
系统：【别想太多，我能保证今天经你手的确实都是猪牛的内脏。】
他才缓慢深呼吸把反胃感压了下去。
但工厂可不止那一条生产线，系统可以保证林克斯手上的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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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动物器官，但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混入了其他生产线。
他赶紧吃下一个甜甜圈压压惊，顺带告诉了赫兰这回事。
【momo：真好啊，这几天可以剩省下购买肉类的时间了。】
【Lily：完全没有了胃口……】
电视里忽然传来一则紧急新闻。
林克斯转头，调大了音量。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主持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夺过了话筒。
“光天化日下都敢杀人了！你们时间规划局都干什么去了！”
他身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被医务人员包扎着伤口。
赫兰立刻认出了这是白天在废墟里的那对情侣。
男人身上也有好几处疑似砍伤的痕迹，医务人员想把他按住，他却死死拉着记着的话筒不放。
“我要投诉你们！”
采访现场乱做了一团，林克斯看了半天才从几人混乱的话语中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抵是他们坐车回家后，发现车后备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个人，那人打伤了情侣后逃走了。
两人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但赫兰明白那正是白天的通缉犯。
时间规划局的人姗姗来迟。
之所以能惊动那么多记者，完全是因为被砍伤的那个女人，是三十五区一个小有名气的工厂老板女儿，算是半个上流人士。
镜头前的男人是她最近的幽会对象。
通缉犯也许是白天受了伤，不敌两人，只好逃跑了。
规划局的人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装模做样地记录了以后，随口说道：“你们跟谁有过矛盾吗？”
男人愣住了：“挺多的。”他下意识看了女友一眼。
“我根本不认识他！”女人恼怒地扇了他一巴掌，虽然她情人众多，但这家伙她百分之百没见过。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我要告诉我爸爸！”她挥开了包扎伤口的几人，掏出了光脑。
新闻拍摄被迫终止了。
刚一结束，林克斯的光脑就马上振动了起来。
【Lily：他怎么进去的？】
这也正是林克斯想问的。
他们白天都检查过，后门外就是废墟，也排除了地下室的可能。
两地相隔不近，想要明目张胆地在赫兰眼皮子底下逃走简直是天方夜谭。
夏琳提议明天再去看看——她们三人好像总有一人需要留在家里，明天则换莫塞拉留下。
林克斯打了个哈欠，精神有些疲惫，才发觉到了半夜，想着明天还要早起，赶紧洗洗睡了。
他一个吸血鬼，被资本家活脱脱逼成了正常人类作息。
两人照常躺着床上，林克斯也照常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
身侧亮起来了一下，他偏头，发现赫兰拿着自己的光脑。
“你在担心我吗？”他又打了个哈欠，看着对方把账号添加到了紧急联系人里。
“可以么？”赫兰却反问道。
光脑淡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表情却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一个很狡猾的问题。
他似乎隐晦地将那天在浴室里，林克斯未问出口的问题问了出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而只有亲人、爱人，这样紧密的关系，才会对另一个人如此关切。
“嗯……随意。”林克斯给了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后把被子拉上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