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是那熟悉的法桐,一行行随着车速倒影。树后,延伸着鳞次栉比的建筑物,被大街小巷乱综分成一块一块的。
“欸!”清醒过来的严洁冰撞了一下唐砂的手肘,八卦的视线撇着副驾驶座的李亦安,问她,“谁啊?”
唐砂敛下眼眸瞅着严洁冰额上的几道血口子,拧着眉,试图转移话题:“疼吗?”
“废话!”严洁冰翻了两个出天际的白眼,“你被划伤几口子试试,看看疼不疼?”
“一回国就有血光之灾!”唐砂吐槽。
严洁冰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死唐砂:“我血光之灾?你也不看看那车是冲着谁来的!”
唐砂清眸淡然一泛,抿唇不语。
确实,她也感觉到了,那车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话题悄无声息地被转移,严洁冰恍悟后,没好气地瞪了唐砂一眼:“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唐砂万般无奈的抬着眼皮子,数秒后,回答:“李亦安。”
李亦安。
万般谙熟的名字。严洁冰略微拧眉,思绪着。
“有鼻子有眼睛,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唐砂的声音滋滋地从脑海划过,严洁冰闭上眼睛临摹着李亦安俊脸的轮廓,眉如墨染,英气而又冷冽,眸子微有漆黑,似深潭,如墨砚。
蓦然睁眼,错愕地看观摩车窗外的唐砂。
严洁冰眨了眨眼睛,金色卷发被夕阳洒下一圈光晕,熠熠生辉。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为什么有一种唐砂眼瞎的感觉?
幡然醒悟的严洁冰赫然惊恐一声:“什么?他是李亦安?”
被点名的李亦安清明眸子恍然一泛,光明正大从后视镜望来。唐砂叹气,掩脸,恨不得挖个地洞将严洁冰塞进去。
严洁冰的伤口并无大碍,医生消毒后贴了创可贴,吩咐这两日别碰水,免得伤口感染引起发炎。
“你刚才一副要死的样子是装的?”唐砂不禁怀疑严洁冰,她刚刚可是一副立刻要推开地狱大门的症状,怎地来了一趟医院就变成微不足道的轻伤了?
严洁冰大喊冤枉:“我当时还沉浸在和你重逢的快乐当中,谁知道有车祸啊!吓都吓死了,还装个毛线啊!你个丧心病狂的居然敢诽谤我!”
“一个大姑娘家的,动不动就爆粗口,什么毛线啊!贱人的!你说你那点儿像个女孩子家家?以后嫁不出去全怪你这张破嘴!”
李亦安缴费后去拿药,提着一小袋子药回来的时候,唐砂正对着严洁冰严厉地说教。
那副模样像极了她训斥学生的样子。
严洁冰嫌唐砂聒噪,眼角早就瞟到从走廊那头走来的李亦安,迅猛之势抢走他手里的药袋,立刻跟唐砂say goodbye!
“亲爱的,我该回家倒时差了,你没车也没钱的,姑奶奶我打车回去比较实在!”
“你慢点跑,小心你的笨脑袋!”唐砂操心的在后头嘱咐一声。
肇事者走后,恢复寂静。
半晌,李亦安清冷开口:“走吧,送你回去。”
唐砂点头,低着头跟上他的步伐。
彪子早就识趣的离去。李亦安驾车,唐砂落座副驾驶。
李亦安喜欢穿衬衣,从唐砂认识他开始,几乎每次见面除了衬衣、衬衣,还是衬衣。
而且,都是长袖衬衣。
车厢内很安静,两人都默不作声。
唐砂摁下一点车窗,让风窜进来,吹走一丝窒息。
这是十多天以来,两人再次见面,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两人各怀心事,对上次的争吵都绝口不提。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抵达唐砂公寓楼下。
唐砂道了一声“谢谢”后推车门。
“唐老师。”忽然,李亦安喊住她。
唐砂顿住动作,扭头看向李亦安。
临近黄昏,西边的山头只露出半边落日。
李亦安没有说话,而是开车门直接下车,绕了一圈,来到副驾驶将唐砂请了出来。
踏着高跟鞋,唐砂感觉脚踝更加疼痛起来,隐忍着疼,抬目看他。
他独倚黄昏的残阳,苍茫无垠的天空挂满了红霞,仿若一场梦境即将拉开序幕。
四目对视着。
恍然,依然是李亦安开口:“我今天是去找李柯的。”
他们之间的僵滞,无非因为在李柯的教育上背道相驰。
李亦安原以为唐砂很在乎李柯是否返校,她熬不了多久便会灰溜溜的回来找他。
事与愿违。
她并没有低头。
还真是一个倔丫头。
“劝他回学校吗?”提起李柯,唐砂立刻紧张的问。
李亦安深幽的眼眸蓦然一沉,他是要去找李柯,却从未想过劝他返校。
正如唐砂那次所言,李柯已满十八,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有对自己负责的义务。
换句话说,李亦安不想干涉李柯。
见李亦安默而不语,唐砂恍悟,失落地:“原来不是为了劝他回学校。”
“为什么非要他回学校不可?他如今一样靠着自己自力更生,他所花的每
一分钱都是他自己挣的。”
他永远和唐砂有着左右悖论。
唐砂永远向左,而他总是向右。
永远也无法走上同一条道路。
却不料,世界那么大,当两个人永远的往反方向前进,他们终究会在某个缺口相遇。
因为他们始终在同一平线上。仿佛告诉着我们一个真理,地球就是圆的。
“这就是李柯的价值吗?”唐砂拧着眉反问他,她始终无法认同李亦安对李柯的教育态度,这样无关紧要,事不关己。
李亦安下意识蹙眉:“你认为他还能有什么价值?”
针锋对麦芒。
到了最后,唐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了解李柯吗?”
或许连唐砂自己都没有察觉,每次她和李亦安谈起关于李柯的问题,总是咄咄逼人,不像是一个负责人的班主任,更像是一个母亲纠正自己的儿子。
李亦安把眉蹙的更紧,淡漠反问:“那你了解吗?”顿了顿又说,“还是说你自认为自己比我了解?”
李柯是他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如果非要说他们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倒不如说他们是兄长和弟弟的关系。他了解李柯,比任何人都了解。
换做以前,唐砂可能会很冷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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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
可当对象变成李亦安,她那份冷静已经被愤怒冲昏。
“既然你那么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缺少的是父爱和母爱。他需要的是管束,而不是放纵!”不是唐砂非要跟李亦安抬杠,而是第一次去东坑的时候李柯的神情依然历历在目,尤其是提起他的家人时候落寞的背影。
既然明白李柯是缺少家人的关怀才会如此乖戾张扬,为何不从此方面落手,好好教育呢!
蓦然,李亦安的沉眸悄无声息一泛,波光漪澜。
猝不及防地震惊,震惊唐砂对李柯的了解,已经超出了一个班主任对学生的关心。
李柯从小乖戾张扬,常常做一些事情不是为了喜欢,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李亦安的火眼金睛自然知道李柯的小心思。所以,他打小就不爱搭理李柯,让他自生自灭。
这种典型的放养教育方式,是唐砂这种墨守成规的家庭无法苟同的。
他很明白,为何他们总是在某些方面莫衷一是。
和唐砂的几度争辩下来,李亦安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倘若以后,他和唐砂因为孩子的教育也这般争论,他是该让步还是该坚持?
李亦安眉目间常常让人觉得冷清,如冰凉的晚风,敛起幽深如墨的眼眸,音道不自觉地轻柔下来:“如果我们以后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争论,你也会选择那么咄咄逼人吗?”
“啊?”唐砂突然懵逼。
这是哪跟哪?他这是要转移话题吗?
李亦安一双漆黑的眼瞳目不转睛盯着她,唇角轻微扬起,让人感觉像是在笑。
“你说什么?”唐砂拧眉问他。
是她听错了吗?刚刚李亦安说‘我们’?
“我说,如果我们以后因为孩子教育上的问题,你是选择和平共处解决还是选择蛮横专政解决?”
这次唐砂铁铮铮听见了‘我们’二字,可仍旧质疑:“我们?”
“对,我们。”李亦安专注地看着她,被浅淡的月色照亮的眼眸极其认真。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唐砂后知后觉的吞了吞口水,感觉这话暧昧后,脸颊不争气一红。
微弱的月光冰凉,照的人的脸色都开始不成调,李亦安双眸紧迫盯着唐砂那张半红不红的脸颊,默了许,再度开口:“我在跟你表白,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唐砂忽然瞪大双眼,恨不得一口盐汽水喷死李亦安。
他这是表白么?
谁脑袋那么灵光能听出如此含蓄的表白?
起初,唐砂以为这是李亦安说的玩笑话,“呵!”的一声冷笑,无情地反驳:“还真听不出来!”
“我是认真的。”李亦安突然收敛了脸色若有若无的笑唇,看她的眼神肃然起立。
唐砂蓦然怔了片刻,意识突然被李亦安那双深邃的眼眸吞噬,傻傻地:“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你长得好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唐砂:“……”
太走心的回答了。
可每当她对李亦安说出来的话嗤之以鼻之时,蓦然抬头,总能扑捉到他眼眸那抹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让她深深的被侵噬,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