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里出了桩喜事,便是太子谢寅纳了长平侯府三房的刘香珺为良娣。
又隔一日,宫里来人,请谢宛进宫吃一顿‘家宴’,谢宛想都没想,就找理由推了。只叫孟夏带着礼物往太子府跑了一趟。
孟夏回来的时候,说刘良娣收礼时脸色不好。
还说:“几日不见,太子妃瞧着是病了的样子,人瘦的厉害。”
谢宛正在看书打发时间,听了这话,叹道:“太子妃那是心病。”
孟夏又道:“太子妃还叫奴婢跟公主说,得空的时候过去瞧瞧她。”
谢宛嗯了一声,道:“等得了闲,就去看看她吧。”
孟夏也不知谢宛说的是真话假话,只道了声是。
正说着,岁杪撩帘子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攥着一捧花。
“公主,您瞧瞧,这花儿可好看?”
谢宛望着她手中的花,问道:“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岁杪忙道:“就在后花园林子里。那里有一大片呢。”
荔月啊了声:“这不是百合花吗,若是插在瓶子里,不知有多雅致呢。”
岁杪也想试一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谢宛。
谢宛笑了笑:“去吧。就用那个白釉梅瓶。”
岁杪笑着应是。
肇春递了杯冰镇饮子给谢宛,道:“后花园的桂花也开了。奴婢前儿个在屋里都闻到了,那香味别提多醉人了。”
荔月一听,忙道:“上回公主还说,等桂花开了,就摘些下来做桂花糕、桂花茶。”又提议,“要不,公主去后花园坐坐,奴婢几个摘些桂花下来做桂花糕?”
桂花糕?
谢宛想到那咬一口的软糯口感,把书一合,“去后花园。”
......
转眼便是八月十五。
谢宛一早起来,便让袁嬷嬷做了桂花糕,然后带着肇春、孟夏乘车往宫里去了。
长秋宫的周嬷嬷已在宫门口候着,见到谢宛,笑着迎了上去,“公主。”
谢宛笑着道:“本宫以为自己来的早,不想嬷嬷来的更早。”
周嬷嬷往仁寿宫方向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娘娘怕那边来人请公主,便叫奴婢在此候着。”
谢宛困惑:“那边一早请本宫做什么?”
“说是太子府进了新人,叫公主去认亲。”周嬷嬷道。
谢宛皱眉,随即讥诮道:“一顶小轿抬进门的妾,也值得本宫去认。”
这话周嬷嬷可不敢接,她笑着道:“公主,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谢宛点了点头,“本宫这一早还空着肚子,不知母后那里可用了早膳?”
周嬷嬷笑说:“娘娘命人做了公主爱吃的燕窝粥和虾饺,正等着公主一道用膳。”
“还是母后疼我。”谢宛说着,进了周嬷嬷备好的软轿。
才走几步,钱嬷嬷匆忙过来,行了礼道:“公主。”
谢宛掀帘子望着她,问:“钱嬷嬷有何事?”
钱嬷嬷微笑道:“公主,奴婢奉太后娘娘命,请您去仁寿宫用早膳。”
谢宛没说话,半天才扶着额头,慢慢道:“按理,皇祖母亲自邀请,本宫不应推脱,只是不巧,本宫进宫太急中了暑,当下正要去请太医。”
钱嬷嬷听了这话,面露难色,“这......”
谢宛朝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立刻会意,往前一步,道:“钱嬷嬷,公主方才才吐了一回。若现下公主不顾病体,赶去仁寿宫,怕会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不如等公主身子大好了再......”
话未说完,谢宛就揉了揉额角,道:“周嬷嬷,本宫不舒服。”
周嬷嬷闻言一急,“公主可是又难受了?”
谢宛点了点头,不由脸又白了几分。
“这可怎么好?”周嬷嬷急道,“钱嬷嬷,您看......这......可耽误不得啊。”
钱嬷嬷沉默一会,道:“公主好好歇息。奴婢会向太后说明,公主身体不适宜走动。”
谢宛含笑道:“那就有劳钱嬷嬷了。”
钱嬷嬷躬身退下。
谢宛看钱嬷嬷背影一眼,随即恢复脸色道:“走吧。”
......
长秋宫门口,文皇后正指挥着几个宫女太监搬花。
远远地瞧见谢宛,文皇后带着倦意的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
“关关来了。”
谢宛快步上前,扶着文皇后道:“阿娘,您怎么在外面站着?这大热的天,也不怕晒着。”
文皇后望着她笑:“新得了几盆花,正叫她们往里搬。”边说边打量谢宛道,“瞧你气色不错,娘就放心了。”
谢宛笑:“不是都让孟夏跟娘说了,病都是装的,阿娘还担心什么?”
“昨晚娘梦见你在路上被坏人拦路,几个丫头也叫人打了......”文皇后顿了顿,“这梦叫娘吓得一身冷汗,这一早也坐不住了,早早的就叫周嬷嬷去宫门等着你。”
谢宛听了,忙转了一圈,“阿娘,我好得很呢。您瞧瞧,是不是没缺胳膊缺腿?”
文皇后嗔她一眼,“瞧瞧,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说着,拉了谢宛的手往殿内走,“早膳已经备好,去吃饭吧。”
谢宛嗯了声,随文皇后进了正殿。
一入座,想起什么,忙让孟夏递上桂花糕,道:“阿娘尝尝这个,昨儿现摘的桂花,今儿一早让袁嬷嬷做的,还热着呢。”
文皇后夹了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笑道:“嗯。很是不错。”
谢宛听了笑道:“就知道阿娘会喜欢。”
又问道:“阿娘吃过家宴,觉得刘良娣人如何?与大哥相处的怎么样?”
文皇后未答,而是道:“吃你的饭。”
谢宛哦了一声,夹了个虾饺给文皇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娘,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
谢宛回头一看,见谢旻来了,忙笑着喊了一声,“三哥。”
谢旻看见谢宛在桌边吃早饭,十分好奇,问她:“你向来不喜这些热闹,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我来陪娘吃早饭。”谢宛道,“三哥呢?经常不参加宴会的人,今日怎来了?”
谢旻边坐下边道:“我来看看娘,顺便蹭个早饭。”说着,端了面前的一碗粥,就着鸡蛋烙饼,吃了起来。
谢宛颔首,又问:“你方才瞧见谁了?”
谢旻咬一口饼,含糊道:“瞧见刘良娣跟在大哥身边进宫了,大嫂却没来。”
谢宛闻言,啧了一声,然后看向文皇后,问:“娘怎么看?”
文皇后淡淡道:“吃饭的时候说话容易肚子疼。”
谢宛、谢旻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待吃罢早饭,谢旻才对谢宛道:“前日家宴你没来,错过了一出好戏。”
谢宛:“什么好戏?”
谢旻:“皇祖母将宗室的人都叫来了。”
谢宛闻言,挑眉道:“就为了给刘良娣认亲?”
谢旻点头。
谢宛轻哼一声:“一个良娣,要大哥对她有兴趣也就罢了。皇祖母怎么这样大费周章,恨不得整个皇家都捧着她。”
谢旻看看文皇后,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刘良娣有个好前程。”
谢宛立即明白了。
刘太后在一日,长平侯府就能受庇护一日。但花无百日红,何况一个小小的侯府。
现在刘太后抬举刘良娣,也就是抬举侯府。若刘良娣得了太子的宠爱,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日后刘太后不在了,长平侯府的荣华还会继续。
这也是刘太后非要将上官香珺过继到刘家的理由。
刘太后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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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承恩公膝下只有两子一女,长子长平侯刘文昌,膝下两个嫡子,一个庶子。长女刘文英便是当今惠贵妃。次子刘文若未成亲就病故了。而旁支纵有女儿的,适龄的也都嫁了。
刘家想要人进宫,就必须在外面物色美人。上官香珺无父无母,曾经又是官家女子,在刘太后看来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上官香珺......大约觉得没有什么婚事比进太子府更好了。
沉默了一会,谢旻道:“听说这几日大嫂病了。”
谢宛叹息道:“总要大嫂自己想开才好。”
文皇后不想听他们兄妹二人议论这事,便打发谢旻道:“你既来了,就去你父皇那里看看。”
谢旻闻言,指了指谢宛,“关关呢?”
“她中了暑,今日就在长秋宫里待着。”文皇后道。
谢旻了然。伸手捏捏谢宛的脸,道:“晚上三哥带你出去玩。”
“行。”
......
仁寿宫这边,刘太后打发钱嬷嬷去后,便一直在等着谢宛。
惠贵妃和谢宜、刘良娣等人在一边陪着。
两刻钟后,钱嬷嬷回来了。
没看到谢宛,刘太后就蹙了眉头,道:“家宴不来,说是吃了凉的,夜里闹了肚子。今日不来,又是何故?”
钱嬷嬷躬身将谢宛中暑的事情说了。
谢宜听了,抿唇笑:“皇妹可真会病,孙太夫人生辰那日还能饮酒,偏偏家宴前一晚坏了肚子,今日宫宴又中了暑......”
惠贵妃不赞同的瞥了谢宜一眼,谢宜不高兴的一撇嘴角,将头转了过去。
刘良娣则是不动声色。
和孝长公主目光落在刘良娣身上,轻笑一声,对刘太后道:“母后,时辰不早了。”
和孝长公主是刘太后的唯一女儿,圣武帝的胞姐。当年嫁给了镐京最有才华的男子,相府的林二爷。林二爷婚后与和孝长公主感情一直很好,两人育有一女。只是好景不长,林二爷在女儿三岁时病故。之后,和孝长公主便深居内宅,很少出门。
这几次若不是刘太后让人传话,她也不会进宫。
刘太后听出女儿话里有话,便道:“都散了吧。”
“是。”众人退了下去。
没有了外人,和孝长公主便坐到刘太后身边,说道:“母后脾气好,可也不能让那些人没了规矩。”
刘太后一听,看着和孝长公主,道:“怎么说?”
“关关年纪小,可本宫知道,她最是重亲情重规矩,平日里只要进宫,便会来母后这里请安,断不会装病不来。母后若是为了个......”说着,她往门外看了看,道,“不免让孩子心寒。”
见刘太后没说话,和孝长公主又道:“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刘良娣这为人到底如何,暂时不能断定。规矩还要立一立才好。”
刘太后没把和孝长公主的话放心上,道:“珺丫头还会谋害太子不成?”
和孝长公主心道,不敢谋害太子,可敢谋害太子妃啊。
然这话不好说,她便道:“母后说的是,那就不提这个了。”
刘太后便转了个话题,问道:“阿棉呢?也快回来了吧?”
阿棉是和孝长公主的女儿林棉,自打她嫁进国公府后,就跟随着陈世子镇守边疆。
和孝长公主想到女儿,笑了笑道:“说是过完年就带着孩子们一块回来。”
刘太后听了道:“到时候就多留他们些日子,在你身边尽尽孝。”
和孝长公主颔首应是。
刘太后拍拍和孝长公主的手,说:“好了,宫宴快开始了。你也去吧。”
和孝长公主意外,“母后不去?”
刘太后道:“母后老了,懒得凑热闹了。倒是你,年纪轻轻别老把自己关在后院。”
和孝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