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毫不费力的动作,克莱斯特震惊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前几天明明给姜宛白送过空间戒指。
莫非是不会用?
克莱斯特顿时有些心疼,琢磨着回去后一定要找借口教会她。
另一边,姜宛白火急火燎地赶回自己的房间,把背上的东西一股脑堆在床上,扶着柜子大口喘气:“呼,累死我了……”
侍女希尔达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小姐,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姜宛白咕咚几口喝完,摆了摆手:“我哪里买得起这些。”
她的东西只有小小一包,里面是几样神秘学工具,一些书和熏香。
余下的便是摊位上的东西,有香水、化妆品和衣服,甚至还有她舍不得买的天价神秘学道具。每一个都价值不菲,极尽奢华。
姜宛白拿人嘴软,半字不提把人当成骗子的事,说得漂亮话张口就来:“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好心人,这些都是他赠与我的。”
“哪有什么好心人。小姐,你怕不是被哪家贵族少爷看上了。”希尔达忽然掩面笑了。
姜宛白回忆起那人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腿,不敢想象贵族会这么没有形象。感觉更像是……中了彩票的土豪。
不过那个人对她看过的东西如此了解,确实可疑。有钱人应该不至于跟踪穷鬼吧。
“你歇着吧,我弄就好。”
她不习惯被人伺候,自己把东西收拾整齐,然后推开门——迎面撞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门外,是第八次假装路过的神情倨傲的克莱斯特。
他被撞了不仅没生气,还友好地露出一个微笑。
姜宛白一脸困惑:“王子殿下,您找我?”
“只是路过。”克莱斯特的耳尖红了几分,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姜宛白的手腕。
姜宛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环,恍然大悟,主动给他找台阶下:“可以麻烦你教我用下这个东西吗?”
克莱斯特似乎没想到对话进行的这么顺利,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是通讯手环,可以发简讯或者打电话。
“这是空间戒指。点这里,可以自动收纳。你这个款式很新,有几千立方米的空间,附带冷藏保鲜功能。”
“几千?”姜宛白的嘴张得几乎能生吞一个鸡蛋,立刻饱含期待地问,“手环可以打游戏吗?”
克莱斯特努力将两者联系了一下,眉心蹙成一团:“应该不可以。”
见姜宛白蔫了大半,他赶紧补充:“你如果想要,我也可以联系匠人研究一下……”
姜宛白霎时笑靥如花,眸光清亮,恰似晨露中的白莲初绽。
她发现克莱斯特并没有高高在上的王子架子,反倒是亲切得很。只是平时总面无表情,才总是被误认为高傲之人。
……只是刚刚借故搭话的样子,像是一尊人工智障。
“你等我一下。”姜宛白转身回了房间,翻翻找找,挑了瓶自认为最接近克莱斯特的气质的香水,跑出来递给他,“谢谢你教我,这是谢礼。”
克莱斯特看着送给她的香水又回到自己手上,脸庞不可抑制地热成了蒸汽罐罐,噗噗往外面冒热气:“送、送给我的吗?”
“嗯。”
“姜、小、姐!!”
一道尖锐爆鸣破空而来,猝不及防打破了祥和的氛围。
姜宛白闻声转头,看见了风风火火冲过来的米歇尔。
“她真的不理我了,一天不到!”米歇尔像个委屈的落水狗,哀嚎声无比冤屈,响彻整个走廊。
克莱斯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表情不爽地盯着他看。
“进来说。”怕他吵到别人,姜宛白拉开门,把两个人喊进房间坐下。
希尔达看见姜宛白动作自然地把两位王子领进屋,震惊得手里东西都险些抓不住,往后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米歇尔完全没注意到克莱斯特的怨气,一坐下就委屈巴巴地讲个不停:
“我约她出来逛街,说最近金钱紧张,不能给她付钱。她掉头就走!我好说歹说,她才终于同意逛一会。逛了十分钟,就说要上厕所。”
“半个小时没出来,我寻思买点吃的,就看见她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在奢侈品店里买东西……”
米歇尔的脸色红通通的,转头看向姜宛白,表情悲伤得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出来了:“大师,你太准了!!”
在不远处悄悄吃瓜的希尔达手里的东西又掉了。
姜宛白是和她讲过这个占卜结果的。她当时还觉得言辞太过犀利,担心她被王子开罪。没想到实锤来的如此之快。
她看向姜宛白的眼神顿时变得肃然起敬,如同在看一个女王。
“那磕一个吧。”克莱斯特拱火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
姜宛白有点无奈。
米歇尔倒是非常顺从地站了起来,在戒指上按了两下,掏出一大袋钱递给姜宛白:“这是一万森林币,先给你。”
见他真的蹲下身准备磕,姜宛白慌忙伸手去拉:“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克莱斯特不满地压了压眉梢,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为什么不用?让他长点记性。”
“……你别闹。”
另一边,米歇尔被姜宛白的气魄深深折服,表示自己认了这个兄弟,要为她做牛做马。
姜宛白一个头两个大:“你也别闹。”
最后,她被迫加上了米歇尔的联系方式,连哄带骗地把两尊大佛送走了。
-
第二天,一身轻松的姜宛白拿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虔诚地塞满了塔罗馆的橱柜。
吃喝不愁,幸福。几天前刚穿越的她哪能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翻身塔罗师把歌唱了!
塔罗师的工作比她预想的还要清闲,有时一天都没有人来敲门,简直是光明正大地摸鱼。
她站在窗边看了会风景,又洗了一盘水果放在桌子上,惬意地喝了一小口果酒,无所事事地给自己占卜:
“嗯……接下来一两周,我的生活怎样?”
因为是抽着玩,姜宛白没用牌阵,随手抽了几张,面露疑惑:“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了某事,有点害怕,但很快就乐在其中,结果也挺好……?”
“扣扣扣。”
“请进。”
姜宛白放下塔罗牌,就看见克莱斯特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伴随着他的步伐,身上的珠串叮叮当当一阵响。
“这几天你一个人注意安全。要是有人为难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实在解决不了就叫米歇尔,大部分事情他都能摆平。”
克莱斯特紧张地嘱咐了一通,又怕姜宛白全找米歇尔去了,赶紧补充:
“不过你有事还是可以跟我说……”
面对这一大串托孤似的话,姜宛白一时摸不着头脑:“出什么事了吗?”
“最近矮人族在边境骚扰精灵国士兵,恐怕不多时就会挑起战争。以前都是父王带兵平定,现在我成年了,便由我来带队。
“矮人族以领土纠纷作为借口,实则是争夺资源。他们近年来过度开采,又铺张浪费,现在资源短缺,必定是看中了精灵国的几处矿山。”
姜宛白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大事。又抢领土又抢资源,不能忍。
“那你注意安全,等你凯旋哦。”
克莱斯特的表情松弛了些,眼尾弯弯,露出一个笑容:“好。”
“已经聊上了?”塔罗馆的门再次被推开,精灵王走了进来,“我正要找你们聊聊呢。”
精灵王的名字叫门罗·默里,喜欢自称贤王,寓意贤明。
姜宛白提前做过功课,恭敬道:“贤王陛下日安。”
“父王。”
门罗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这次出征,姜小姐也一起去吧。这么好的占卜技术,刚好可以在行军路上出谋划策。”
姜宛白没想到他想聊的是这个,连连摇头:“陛下,我只是个小小塔罗师,不懂行军打仗,若是给军队添乱就不好了。”
而且打仗又苦又累,一不小心还容易小命玩完,她不太想去。
门罗轻飘飘地看了姜宛白一眼,语气随意:
“没事,不会可以学嘛。你不用上战场,就负责占些祸福天象就行,酬劳按平时的三倍发。届时自然有专业的军师,你可以和她讨论。”
姜宛白被拿捏住痛点,反抗精神顿时弱了不少。
旁边,克莱斯特不赞许地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怎么能随便上战场。”
装鹌鹑的姜宛白忙不迭点头。
嗯嗯,她不会魔法,很容易死的!
门罗觑来一眼:“你的人是摆设吗,不会保护她?”
克莱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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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姜宛白同时闭嘴了。
“就这么说定了。”
精灵王的威严不容置疑,对两个人的意见不予采纳,强行敲定下来:
“你们收拾收拾,轻装上阵,明天一早就出发。克莱斯特,你再去检查一下装备武器,粮草,驭兽和辎重准备。”
说完,门罗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姜宛白轻叹一声。
她的占卜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甚至刚占完没多久就应验了。
克莱斯特走到姜宛白旁边坐下,试图组织语言安慰她:“那个……”
“安心,我问过卜,此战必定凯旋。”姜宛白的表情淡定到让人觉出几分刻意,没等克莱斯特说完,就抢过话头反过来安慰他,“就算是为了三倍酬金,我也不会轻易死掉的。”
克莱斯特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些,顺着她的安慰笑着接话道:“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发。”
“……这不一样。”姜宛白努力抿了抿唇,想笑一下,但没成功。
克莱斯特也离开后,姜宛白便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转头愣愣地看向窗外,发现太阳竟然已经落山。
残阳猩红如血,紫霞漫天,如同鲜血滚过天际,明明是一片亮色,却更衬得天色阴沉。
恍惚间,姜宛白似乎从里面看见了厮杀呐喊的士兵,又好像看见了血流成河的战场。那抹晕开的红色,几乎要翻涌着从窗口淌进房间来。
她冷不防感到一阵反胃。
回忆便在这时如潮水般涌上来。
穿越前,姜宛白其实已经毕业工作了。租了一个不算大的房子,上着朝九晚六的工作,有空就帮别人算算塔罗牌,日子不算富足,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到了这里,她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大步向前走。
可是这一刹那,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她没有根了。
她成了一株一无所依的浮萍。
无论万家灯火,还是繁华盛世,都与她无关。
不会有一盏为她亮的灯,不会有一个等她回的家。
姜宛白忽然觉得难过。
这种难过不像是吞噬万物的洪水,倒像是灰白的浓雾,细细密密的将人包裹,看不清,抓不住。影影绰绰,似有还无。
直到希尔达在房间里寻不到姜宛白,来塔罗馆敲门。
半天无人应门,她推门而入,却看见姜宛白木木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地盯着已经黑透的天空看,好像要把天空看出个洞来。
“小姐?”
听到唤声,姜宛白如梦初醒般地回头,嘴角勉强扯出几分笑意来:“抱歉,夕阳太好看了,看得有点失神了。”
窗外哪里还有夕阳。
希尔达默了默,没有拆穿,只是弯腰扶姜宛白站起来:“很晚了,小姐。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出征。”
姜宛白顺从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有点迟钝地开口:“我还是第一次随军出征呢,也算是去见世面了。”
希尔达听的云里雾里,只能点点头:“是呀,小姐。”
-
翌日,克莱斯特站在高台上整肃军队,领着士兵们进行战前宣誓。
姜宛白的位置在第二排,身边的口号声震耳欲聋,但她还是困得眼皮打架,几乎站不住。
克莱斯特也注意到她的异样,宣誓完毕便组织士兵上车,又吩咐人再次清点粮草和兵器,自己则走到姜宛白旁边:“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姜宛白昨晚一夜未眠,挂着一对黑眼圈,抱歉地笑笑:“嗯,第一次随军打仗,有点激动。”
克莱斯特短促地笑了一声,看着她眼角疲惫的乌青,又觉得异样,正欲追问,却有士兵在身后喊他。
他是这次出征的统帅,手上事务繁多,忙得几乎抽不开身。
姜宛白理解地点头:“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克莱斯特不太放心地看她几眼,话还没组织完,又有人叫了一声,只得歉意地先行离开。
目送他转身走了,姜宛白一个人坐进马车。
窗外,一车车的弓箭和箭筒从旁有序经过,浓烈的征战氛围几乎无孔不入,姜宛白的手指揪紧手帕,心跳如擂鼓,震得人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姜宛白收到克莱斯特的信息:
-你在哪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