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颂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掉进水里之后就得去见阎王了,那铁面无私的阎王还拿个小铁棍,嘟嘟嘟往她身上戳,一边戳一边数落她的上辈子。
“好不容易演一次女主,掉水里嗝屁了,你惨不惨?”
“二十六岁没谈过恋爱,傅予楼那么大一个土财主还放走了,你傻不傻?”
“下辈子投胎什么,选选吧,金毛,吉娃娃,哈士奇?”
尹颂那个恼火啊,狗带就狗带,投胎就投胎,怎么单身狗还得接受人身攻击?
于是她一把抓住那作乱的小铁棍,想给这阎王爷一场涤荡心灵的演讲,阎王爷模糊的身影在她睁眼这一刻变得清晰了起来——洗的发白,领口有些变形的白色棉T,灰色运动长裤,黑色塑料拖鞋,一张年轻但是已经能看出些许面瘫基因的帅气脸庞,三七分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眉毛,黢黑的眼珠子正一错不错盯着自己。
该死的帅气。
但是!
这阎王爷长了一张傅予楼的脸。
尹颂咽了下口水,“我的妈呀——”
傅予楼见‘水鬼’一个翻身坐起,吓的心里一突,随即又在看到那张被湿淋淋发丝勾勒的鹅蛋脸时突突跳了两下,他下意识将尹颂握到手里的痒痒挠夺回来,藏到了背后。
尹颂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湿乎乎的,厚重的戏服都吸饱了水,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而头上那四五斤的发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被发饰压的隐隐作痛的头皮诉说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等等,隐隐作痛的头皮?
我都见了傅予楼这冷脸阎王了为什么头皮还会痛?
尹颂呆呆地看了眼身下,不是阎王殿的木地板,是蓝白相间格子的棉布床单,床很小,被尹颂身上不停落下的水珠打湿透透的。
没搞清楚状况的尹颂下意识想要止损,挽救一下这床褥子,她一动,身下的床发出“吱嘎”的铁丝晃动声。
这是什么情况?这铁丝床是哪里来的?这屋子怎么这么小?这男的是傅予楼?
“你是谁?”傅予楼见尹颂还不回神,沉声问道。
与二十八岁傅予楼相似的声线,但大约还没有经历过烟酒浸染,带着点青嫩的意味,语气中想要遮掩的紧张连尹颂都听出来了。
大概也是,没谁能在自己的卧室从天而降一个湿淋淋的、披散头发、浑身穿白衣裳的女人后还安然自得。
自和尹颂结婚的傅予楼从来不是一个情感外溢的人,他的语气,脸色,行为,都保留着一个成功且从小受过某种精英教育的人该有的刻板有礼,说是独傲也不为过。
只是和他相处两年,尹颂清楚傅予楼在有某些小情绪时总会有一个抿唇的小动作,和现在紧紧抿着嘴角的年轻版傅予楼如出一辙。
“你是傅予楼?”尹颂拿不准了,“你真的不认识我?”
这刚离婚的前夫是吃了返老还童药了吗?
“你认识我?”傅予楼压下心中讶异,“你是谁?”他也的的确确,不认识面前的漂亮女人。
“我,我是你刚离婚的前妻,新鲜出炉,还热乎呢。”尹颂眯起眼,笃定道。
虽然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状况,但尹颂在看到相处两年多的傅予楼后,还是莫名的心安了。
毕竟无论是哪里,大老板的大腿抱住就没错!
更何况,这看起来嫩得很的傅予楼简直激发了尹颂二十六年单身狗的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小奶狗!可比硬邦邦还臭脸的傅予楼可爱太多了啊!
果然,年轻版傅予楼听见‘前妻’两个字,立刻睁大了眼,下意识后退一步,但被衣柜挡住了动作。
他被尹颂的笑闪的眼晕,脸和耳朵争先恐后地红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傅予楼今年十八岁,‘前妻’‘离婚’这两个词汇根本没在他人生中出现过。
不止如此,人女朋友还没一个呢。
“我可没有胡说,咱们两个,2024年2月12结的婚,2026年4月1离的婚。”尹颂拍拍胸脯,“我,你前妻,货真价实的。”
傅予楼脸红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恢复平静,镇定否认:“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今年是2016年。”
尹颂傻在原地,“怎么可能?”
傅予楼掏了掏兜,把自己的手机怼到了尹颂面前。
用惯了曲面屏、折叠屏的尹颂看着那巴掌大小还裹了一圈黑边的四点七英寸小手机,有种见古董的复杂心情。
在看到上面清楚的2016年5月4日时,她低头看了看穿着华丽戏服的自己。
显然,周围的一切都倒退了十年,但是她没有回到十六岁。
“所以……我回到了十年前?”尹颂顺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眨眨眼看向傅予楼。
很可惜,这个时候年轻傅予楼和成熟版他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坚定无神论,听到尹颂的‘穿越论’他根本不相信,但是他也找不到尹颂从天而降的其他理由,毕竟这二楼的天花板上面没有出现一个砸穿的窟窿。
不相信的傅予楼点点头,“或许吧。”
紧接着他说:“所以你可以从我家里离开了吗?”
惨遭驱逐的尹颂歪头,“你让我离开?我这样怎么离开?”
她展开手臂展示了一下落汤鸡般的自己,“我觉得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前妻。”
十八岁黄花少男傅予楼乱了阵脚:“我没有前妻!”
最终抱着干净衣物和毛巾的尹颂满意得到了浴室的使用权。
从傅予楼的卧室到盥洗室不过三步路,抱着戏服下摆的尹颂离开那间小卧室时看到了屋子的全貌,这里大约只有七十平的样子,客厅,厨房,厕所(浴室),两间卧室。
比这还小的房子尹颂都住过,但是在尹颂的印象里,傅予楼是不会住在这种小居室里的。傅予楼手里光尹颂知道的房产就有七八处,不是大平层就是大别墅。而他们两个同居的市中心跃层,仅仅是最外面的会客厅就有一百平。
那是傅予楼买的,精装修,风格恰好是尹颂喜欢的北欧简约,只是短短暂住两年的尹颂很喜欢那房子,搬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舍得,她自己也新买了二百平的公寓,打算照着那个跃层,装修个近似的。
至于小时候的傅予楼,更应当住在傅家的老宅里,那个从院门口走到屋门口要半小时的大宅子里,院子后山上有天然温泉,随便一口泉眼都比眼下的厕所大。
“你怎么还不进去?”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站在厕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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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问。
傅予楼靠着厕所的门框,有些变形的上衣领口露出他一节清晰的锁骨,能养小鱼苗。
他语气有些无语:“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你不知道?”就这还结婚两年?
尹颂一愣,无奈一笑,“对啊,你从来没跟我讲过啊,我怎么会知道?”
她和傅予楼工作都不清闲,甚至傅予楼更忙一些,虽然住在一起当室友,但是一年真正共处一室的时间可能也就十几天,还得包含每晚睡够八小时的时间。
两人交流很少,结婚之初尹颂上赶着说过几回话,但傅予楼总是报以沉默,或者他是真无语。
但久而久之,尹颂也发现,这场合约婚姻似乎不需要投入什么感情,她和傅予楼只是合同上的甲方和乙方,就该保持在一个上下级之间的距离。
傅予楼不理她,是可以的。
尹颂的眼神有些飘忽,有些落寞的模样让年轻的傅予楼有些心虚,“他忽视你了吗?”
傅予楼心里还是不太认同,尹颂说的那个傅予楼,是他。
“你说呢?”尹颂拍开他,“好了,快起开,我要洗澡。”
将身上粘连湿寒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花洒的热水淅淅沥沥从脑袋上淋下来,才将尹颂周身的冷感驱散,温暖一瞬间的包裹激的她起了鸡皮疙瘩。
这一刻宁静湿热的环境里,她才能彻底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
刚刚光顾着跟年轻好欺软糯可口的傅予楼贫了,除了现在是十年前,其他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想到少女时期看过的几本小说和大火穿越电视剧,理出了两个可行思路。
一,她回到了原有时空的十年前,此时此刻的傅予楼就是十年前的傅予楼
可偏偏傅予楼怎么样都该是个多金少爷,毕竟他爸傅云泽是个实打实的A市首富,傅予楼第一次在舆论面前出现是二十二岁从国外归国入职傅氏CEO,引起了渲染大波。
有人质疑,有人疑惑,还有人看着傅予楼的照片喊老公。
傅予楼在接受金融报采访的时候,也表示过,自己从小在国外接受教育,大学结业之后,才正式回国。
所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傅予楼,就算小时候,也一定是个冷脸惯了的少爷,怎么可能会是外面那个一逗就脸红的傅予楼?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她进入了平行时空的十年前,这里的傅予楼和她所在时空的傅予楼全然不同。
阅历不同,人生轨迹不同,可真要比较起来,尹颂还是喜欢这个有人味儿的弟弟版。
尹颂二十六了,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该懂的她也懂。
从前为了自己假贤妻的职业操守,她坚定不移选择洁身自好,在跟傅予楼结婚的那两年大好年华里过得像是个尼姑,原想着和傅予楼离婚之后就去去圈里的party找找乐子,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身穿了。
那么外面那个年轻版傅予楼,不就是照着她审美给的身穿福利吗?
不然,怎么穿的不偏不倚就掉人家床上呢?
尹颂撩了一把长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现在的傅予楼可是个弟弟!
弟弟,嘿嘿,弟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