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激出了喻长辞前所未有的悍意。手腕一翻,夺过身边侍卫一把金翎刀,横刀砍了过去。喻家刀法讲究一个快字,可他性格一向谨慎多变,因此始终没有悟得家传刀法的精髓。
可如今被逼到绝路之上,过往三四十年的所有经验绝学统统化为掌中刀,一息之间变换二十四种刀法,清既带着他过往的谨慎机变,又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刀法竟在这心思电转间突破一个层次,竟有几分威不可当之势。
谢稚赞叹一声:“喻家刀法,今日之后只怕要彻底失传了。”
喻长辞心下一突,再不留手,于半空之中变招疾刺,直冲女人面门。
同一时间,身后风声一紧。
窦沛追来了,长剑照着女人后心刺来。
顷刻之间,前后受困,重伤在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女人身影如鬼魅般一滑,绵绵兮如云飘云散,随着清风跳出包围圈。
喻长辞和窦沛同时愣住,对视一眼,喻长辞当先劈声问道:“缠云步?你是恣行时的徒弟?”
谢稚遥遥立于房檐之上,噙着笑道:“你猜。”
喻长辞恨声道:“魔教......魔教今日重返中原,难道是想违背七年前阳常陂之约吗?”
谢稚歪了歪头,眼睛里露出些许的无辜和迷茫:“阳常陂之约?这似乎是恣行时那个老东西签订的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喻长辞气得咬牙:“阳常陂之约说好了,所有魔教子弟都不得踏入中原。”
谢稚哦了一声,眯着眼睛笑:“那我又不是魔教子弟。”
“我们现在是仙......教!”
话音落下,谢稚长剑一起,径直朝着喻长辞刺去,竟是想在这个包围圈之中将喻长辞斩于剑下。
满院子的人虽多,却没几个济事的。这些人本来听到魔教已是胆寒,又见女人同恣行时有瓜葛,甚至魔教还想着重新进攻中原。正在心下纷乱之时,一道惨叫声响起。
所有人悚然一惊。
“掌座!”窦沛神色大变,只见喻长辞的右臂已经被谢稚一剑砍断。
“保护掌座!”
所有人同时色变,再容不得多想多思,一齐朝着谢稚杀去。
谢稚抿紧了唇瓣,这些人都不是她的目标。
今日走到如此地步,仇人就在眼前。她不可能就此退去。
刹那间,谢稚整个人几乎化为一柄利剑,周身不作任何防护,径直朝着喻长辞刺去。
血色,全是血色......
喻长辞扶着窦沛,快步朝后退去。他不过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回头。
疯子!女魔头!
倘若这个人真的就是谢稚。她这么些年只怕也一直都在小重山了。如今重返中原的目的......
“沛子,这个女人......”
话没有说完,窦沛狠狠一把将人推开,反手格住谢稚的长剑。
剑声嗡鸣,火花四溅。
谢稚抬眸瞧了他一眼。不过一眼,窦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血色、杀戮、无情,如看蝼蚁。
谢稚手腕一转,将他的长剑格开,而后剑气不歇,银光如流星坠落一般落到喻长辞的脖颈间,溅起一片血花。
手起刀落之后,谢稚掠步就走,只留下轻轻笑意:“喻掌座,好走不送。”
等人不见了踪影,喻长辞才“砰”地一声,跌落在地。
窦沛这才回过神来,凄厉叫道:“掌座!”
“追!!”窦沛也红了眼,在深夜中叫道,“那个女人也受了伤,不可能走远。”
“都给我去追!”
“杀无......”
轰!!!
毫无征兆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时之间,黑沉沉的夜里尽是奔走呼号之声。
窦沛呆了片刻,等缓过了耳鸣的震荡,才呐呐道:“那是什么地方?”
护卫也刚刚爬起,觑着眼望过去,颤声道:“是夫人和公子的房间。”
窦沛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有站稳。
护卫连忙扶住他:“掌事,掌事,你可不能倒啊!你要是倒下了......”话没有说完,窦沛一把甩开护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快去救夫人他们!!”
“是是是......”
东姑坞一片混乱,谢稚却心情极好的等在东姑坞外。
没一会儿的功夫,晏白就领着一个女人过来。女人二十四五的年纪,靡颜腻理、丰姿冶丽,一双丹凤眼动作间满是风情,瞧见谢稚神色一变,立马跑上去:“尊主!你来接我了!”
谢稚眼中的笑意也多了很多:“嗯,辛苦了。”
花影笑嘻嘻道:“不辛苦!比之前的任务简单多了。喻长辞那个老东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谢稚摸摸她的脸颊,笑道:“那本座给你休一段时间假。”
花影后退一步,拒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尊主要大闹武林盟,这等好事您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谢稚哭笑不得:“跟着吧。到时候,可有你哭的。”
晏白突然道:“你受伤了?”
谢稚回过头去看他,男人拧着眉,神色担忧。谢稚笑了笑:“无妨,小伤。”
晏白要出口的关心,被她这一句貌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微笑,尽数打了回去。撇开头,晏白也不再说话。
花影悄悄打量了下两个人,插在中间:“尊主,我们先回暗点吧。”
折腾了半夜,月亮重新探出了头。
月上中天,照亮了回去的路。
谢稚进入院中的一瞬间,脸色微变,出声:“别巍。”
鄣郡暗点不过三人。一个花影,东姑坞掌座爱妾;一个别巍,杂货铺老板;还有一个,不在此处。
如今他们初到鄣郡,为避人耳目,直接住到了别巍的院子。院子是个两进的,家里仆人都打发了回家,只有别巍一个人。
今晚他们出去,按理来说应该只剩下别巍和容峋两个人。
可是......呼吸声不对。
谢稚眉峰一凛,抬脚朝着容峋所在的那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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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没等她靠近,晏白已经先一步踢开了门。
血腥味铺天盖地传出来,谢稚脸色沉得厉害,进去照着床榻扫了一眼。
床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滩鲜血。
地上趴着一个人,正是别巍。
晏白连忙上前,将人翻过身来,抬手一碰鼻尖,松了口气:还有呼吸。
谢稚慢慢蹲下身子检查了一遍,最终在男人的后颈位置发现了一枚银针。谢稚嗤笑一声,随手拔下,指尖点上百会穴,别巍方才慢慢转醒。
看到谢稚的瞬间,别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昏迷前的情况,连忙低头跪下:“属下失职,让人给跑了。”
谢稚淡淡嗯了一声:“怎么跑的?”
别巍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属下给容公子送完伤药之后就出去了。结果没有片刻功夫,屋内就传来砰的一声响。属下急忙进来查看,结果就看到男人倒在一侧,身上那一处鲜血流了一地。属下没来得及细看......”
“多久了?”
“亥时一刻时候。”
已经半个多钟头了,谢稚直接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晏白连忙跟上去:“尊主,我和你......”
谢稚步子没有停留,径直朝外走去:“你们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晏白脚步生生停下,面色深沉如墨。
花影看看谢稚的背影,又瞧了瞧晏白:“啧!晏白,那位容公子是何方神圣啊?竟然......”
“睡你的觉去!”
“睡睡睡!大晚上的,睡什么睡?”
鄣郡是典型的白墙黑瓦建构,巷子幽深,道路狭窄,地面一侧留有一条细细长长的沟渠。弦月西移,影影绰绰的垂柳在水面之上晃动。路上不见半点儿行人,东姑坞的风波还没有波及到这一带。可是,只怕很快就会找过来。
到时候,找那个人就更麻烦了。
谢稚面上生寒,一晚上的好心情尽数消散。
他是个聪明的,也是谨慎的。
他既然想逃开,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个是躲起来,不让她找到;还有一个,就是趁早离开鄣郡。
可谢稚想到床上看到的那一滩鲜血,冷笑一声:好!好得很!那样多的鲜血......若他赶路离开,只怕不等毒发,就先伤重而死。
所以,他定然还在鄣郡,还在故鄣县城。
亥时已经宵禁,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回家。医馆、客栈......也都不可能。
突然电光一闪,整个鄣郡亮如白昼。接着一个焦雷,轰隆隆几乎打在了头顶。
谢稚暗骂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寸大小的黑玉瓶子。紧跟着,抬手咬破食指指腹,将鲜血滴了进去,冷声道:“起来,干活了。”
话音落下,只见瓶子里缓缓发出两声“嘶嘶”的声音,紧跟着一条通体黝黑的细尾蛇爬了出来。
不过拇指粗细,手腕长短。出来的瞬间就抱着谢稚食指又狠狠咬了一口,女人面色一白,等细尾蛇发出满足的嘶嘶声之后,才一把捏住那畜生七寸,冷冷甩了出去。
“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