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是小伤呢。”
江淮月的话音尚未彻底落下,对方已然开口:“姑娘这样漂亮的脸蛋,若是手上多了一道疤,可就是白璧微瑕,本公子怎忍心见这样的缺憾。”
江淮月听着他的话音,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锦袍男子回头瞥一眼身后,随从立刻上前递给他一方锦帕。
江淮月瞧着他的动作,终于明白过来,当即皱眉后退:“公子,不必……”
谁料对方却是不由分说,甚至直接伸手扣住了她手腕,硬是把那方帕子仔仔细细地缠在了江淮月手上。
“姑娘莫要推辞。”男人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是一片好心,可手上的力道却根本不容抗拒。
最后打好结,对方像是终于满意,看着江淮月的手笑道:“先就这么包扎着吧,等回去记得让你家将军再给你好好上些药。”
江淮月无言以对,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只能垂下眼福了福身:“是……多谢公子。”
对方这才带着人离开。
江淮月一路目送他走远,待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方才低下头去摸那块缠在自己掌心的手帕,心底止不住地涌起狐疑。
好端端的,对方为何非要帮她?
那锦衣男子看着身份不一般,根据他方才与随从的对话,显然也不像是什么仁慈良善之辈,那他就更没有理由去特意关照一个素未谋面的侍女了。
江淮月蹙了蹙眉心,还是决定先解下手上的帕子。
只是不想对方绑得还挺紧,她解了好一会方才解开。
她一边看,一边在心底思索,对方刚才一上来便认出了她是魏平昭身边的人,难道是知晓了她与魏平昭的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被江淮月否决了,因为即便知道,此事也只是对她造成影响,于魏平昭而言其实无伤大雅,对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更不至于专门来对付她。
这其中的重点,想必还是在魏平昭身上。
江淮月眉心紧蹙,脑中仔细回忆着那人之前说过的话。
“……记得让你家将军再给你好好上些药。”
记得让你家将军,再给你好好上些药。
江淮月倏地抬眸。
魏平昭?
果然。
她立刻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没有回去找人,而是停在原地将那手帕细细又看了一遍,却仍旧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这不对劲。
正打算再想些别的办法,不远处便突然传来了声响,一队带着兵器的侍卫匆匆走过,看那方向,似乎就是往魏平昭的院子去的。
站在游廊上的江淮月瞳孔骤然缩了缩,不好!
她下意识便要追过去,却又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行,现在还不能回去。
江淮月低头看向手里的锦帕,这帕子现在显然已成了烫手的山芋,她犹豫一瞬,又看了眼对面的人影,终于还是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直觉告诉她这帕子有问题,不然一切也太凑巧了,可她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便只能先找个地方把这手帕处理掉。
江淮月寻了一圈,终于在路过一处月洞门时,透过其看见了一方湖泊,当即便朝里走去。
这地方看起来僻静,湖边的杂草胡乱长着,倒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样。
江淮月环顾四周,顺手捡起一块石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把石头包进手帕里绑好,待走到湖边,便伸手用力把东西往湖里扔了进去,亲眼看着它沉下水,方才转身往魏平昭那边赶去。
急急忙忙回到住处,果不其然,魏平昭正在与人对峙,不大的院子里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侍卫,为首之人姿态倨傲,正是方才送江淮月手帕止血的那人。
锦衣男子负手立在最前方,脸上带着熟悉的高傲神情,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江淮月呼吸骤然窒了一瞬。
但眼下无法逃避,她只得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走上前,垂眸站在魏平昭身后。
魏平昭余光瞥她一眼,接着沉声开口:“燕世子说,我有通敌之嫌,可有证据?”
燕世子?通敌?
江淮月很快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无声地皱了皱眉,心有余悸。
燕是皇姓,魏平昭又称呼他世子,这人的身份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缠得多。
而且,通敌又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担忧地看了眼前方,这句话……江淮月其实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只是污蔑,毕竟魏平昭如今并不信她,即便真的有什么,也不会让她知晓内情。
可是私心里,她自然是不相信魏平昭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对面燕世子笑道:“魏将军莫要见怪,我也是听了底下人的风声,这才特意过来看看,毕竟事关军国大事,不可不上心啊。”
“至于证据。”他稍稍抬了下下巴,“有没有,一查便知。”
魏平昭看着他,漆黑的眸底不见波动:“世子的意思,是要搜查了。”
燕世子:“还望魏将军配合。”
魏平昭略一点头,摩挲着腰间的配剑,凝眸似在思索:“自然,只是,若我没记错,搜查朝廷官员,需有刑部或京兆尹的手令,何况此处是官舍,非我私宅,稍有不慎,对世子亦有牵连。”
燕世子面上的神情就变了变。
他出身虽高,却未一直曾建功立业,如今也不过封了一个巡检校尉,看上去好听,实际并无多少职权,不过是皇帝顾及着面子才给了这么个官位,说到底徒有虚名罢了。
杨伫看清这位世子爷的脸色,适时开口:“莫非燕世子没有手令?”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紧接着道:“那,不知世子可是请了陛下的圣旨,前来搜查北境军?”
“我……”燕世子这下是真的被噎住了。
魏平昭心底大概有了数,神情淡淡道:“倘若都没有,那便请世子恕在下无法配合了。”
“你!”对方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竟会连第一步都进行不下去,一时间目眦尽裂。
半晌,方才勉强压了怒气,咬牙道:“好,既是这样,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只问你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
魏平昭冷眼皱眉,燕世子伸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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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划过了后面的杨伫、拾五,还有江淮月三人。
几人都是一顿,江淮月面色白了白,无声收紧手指。
杨伫和拾五皆有些莫名其妙,但清者自清,他们不惧查问,任对方审了几句,果然没问出什么。
燕世子便越过他们,踱步到了江淮月身前。
感觉到头顶笼下的阴影,江淮月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对方却是道:“姑娘的手受伤了?”
魏平昭顿时拧了拧眉。
江淮月攥紧手心,这看似寻常的一问,却仿佛是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的暗语,她顾不上疼痛,垂眸道:“是。”
“……奴婢方才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面前的人顿了顿,接着道:“姑娘这般好看的脸,手也该一样爱惜才是。”
相似的话语,江淮月瞳孔一下子缩了缩,指尖也忍不住颤抖,头垂得愈发低了。
“姑娘没给伤处缠方帕子吗?”燕世子终于问。
江淮月心跳漏了一拍,果然。
她轻声道:“只是小伤罢了,不曾处理。”
燕世子眼神就变了,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空气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江淮月低着头,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可除非他。能找到那块手帕,否则即便他知晓手帕的确存在,他也不敢以此证明。
因为,那帕子本就是他亲手交给江淮月的,如果手帕有问题,他亦脱不了关系。
杨伫和拾五在一旁看着,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们摸不清这燕世子为何要问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魏平昭看着从始至终死死低着头的江淮月,却是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眸。
江淮月并非怕事的性子,能让她这般惶恐,其中必是有什么内情。
许久,燕世子终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姑娘的伤,可一定要小心治好了……要是不小心留了疤,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这句话在江淮月听来,无异于明晃晃的威胁,但她不能说,如若说了,魏平昭真的背上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她也同样难逃一劫。
哑声许久,江淮月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一道冷冽的嗓音便突然传了过来:“燕世子大可以放心,本将军还没有苛待身边人的习惯。”
江淮月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魏平昭走过来,直视着面前的人,道:“婢女的伤,不日自会痊愈。”
江淮月目光颤了颤。
听了这话,燕世子面色算不得好看,正好此时有侍卫上前,凑到他身旁小声说了句什么,他脸色便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半晌,方才冷笑着开口:“好啊,魏将军不愧是能平定九蚩的人。”
“就连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这般伶俐。”
最后这句话,他是看着江淮月说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等人全部离开,魏平昭方才转过身,垂眸看向江淮月,沉声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