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他的诘难
    【他的诘难

    那是一个梦,我梦见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里,欣欣向荣,我竟然成了一株花。

    有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揪下来一朵花,还好不是我。

    这个人就坐在那开始说话,声音还很熟悉。

    我侧耳倾听着,但是一切都很朦胧。

    “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她肯定喜欢我。”他笑了,还在继续想要抓别的花再试一次。

    “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她需要我,她不能没有我,她还不知道我……”

    这是个疯子,他自己陷入爱情还想要别人也跟着一起陷入爱情?还不知道分别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事情……

    我赶紧逃走了,我害怕这样事情,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我就被拔起来,而花离开了土地可能就会死掉。我逃走了。“别走!你不听我说话了吗……”他在后面大声挽留。

    我努力逃走,尽力地走,身后还是大声的呼喊,而我终于掏出梦境,最终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我才真的开始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

    这是崔妍昨天晚上睡觉时做的梦,这会在看到蒋启远,她坐在车里,用手捂着脸,发出懊恼的一声叹息。

    蒋启远开车门,但坐在车里前还要处理拐杖,他也没有完全听到崔妍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坐在她身边:“你好像最近不开心?”

    崔妍发呆一般看着前方,小声说:“还行吧,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就是来找你,我看你一个人开车过来,怕你不认识路。”蒋启远顿住,想到现在导航多么好用,就没继续说下去。

    崔妍替他补完:“这害怕我走路上丢了?”

    蒋启远笑了笑,勉强算默认。

    崔妍偏过脑袋,抿唇看向他,看表情有什么话想说。

    蒋启远问:“怎么了?”

    崔妍诚实回答:“我其实很犹豫。”

    蒋启远问到:“犹豫?犹豫什么?”

    崔妍想说什么呢?她在犹豫要不要问他那些非常精准的问题。比如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又或者你应该还没有放弃我对吗?不过她又觉得那应该是她一时间的误会也不一定。

    一个拥抱而已,应该没有什么的。

    “算了,没什么。”崔妍

    打开自己的包,包里装着万宝路vista,粗支的水蜜桃口味,她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抽出一根点燃,烟雾飘起来,缭绕的水蜜桃味清甜的果香在她吞吐云雾里弥漫。

    车里有个烟灰缸,她抖了抖烟灰,看着一脸震惊的蒋启远问:“干嘛?这有什么震惊的”说完又吸了一口。

    蒋启远只问她:“为什么?”

    崔妍叹了口气:“太累了,英文也写不出来什么好作品,中文也写不出来什么好作品。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就觉得很郁闷。”

    蒋启远说:“但我有点想不到你会。”

    抽烟。

    崔妍点点头,她也不是很在意蒋启远的评价。她知道分手之后两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她是全身心都扑在原本的那些作品里,它们比什么爱情重要的多。但没有结果是让她持续心头烦乱的原因,因此这会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你说,我为什么写不出来什么好的作品呢?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成功的,但是到现在成功连我在哪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我要去找它,还是要它来找我。老实说,我不是什么主动型的人,我觉得只要做好能做好的事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就像你跟我一样吗?”蒋启远插了句话。

    “你跟我?”崔妍扭头看着他,“我没这么无聊,咱们俩就…不是那么的合适,你知道吗?你还是没有看懂我之前给你写的信吗?我不需要一种你来付出的爱情,我并不会为了你的付出而去改变我自己,只要一方付出过多,这样的爱情就会让人筋疲力尽,在最好的时候停止不好吗?我不会照顾你,让你的人生不需要费心任何事情。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对我。没有必要的。”

    没有必要这样对一个人好。崔妍不喜欢接受这些,她完全不知道接受更为丰富的爱要怎么样去回馈,而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思考这个事情的心思。一切的人生故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崔妍轻轻叹了一声:“都是陈年往事了,咱们就好聚好散当个朋友不好吗?”还有什么想说的,崔妍都忍住了没有说,她只是完全的认为有些事情是没有特别的必要。

    蒋启远懊悔地嘀咕:“那早知道,我就稍微,没有那么的关心你,是不是当初就不会分开。”

    崔妍沉默着听完,并没有对他的话在继续作出评价,只是告诉他:“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蒋启远看着她:“知道了。”

    原本他还想说什么,因为崔妍突然抓住他的腿,还在轻柔的捏着他的膝盖,崔妍的声音还是温温和和的:“你的腿站在那那么久不疼吗?”

    她的烟吸了几口就掐灭仍在烟灰缸,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的时候,蒋启远似乎能感受到一种火辣的痛意。

    她的手在他的腿上,轻轻的拍打着。而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情欲,只有一种心疼和担忧,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情绪。

    她肯定是爱我的。

    蒋启远的脑袋里只剩下这句话。

    风一吹,她的头发跟着晃动着,她的情绪也像是柳枝打在水面,有一阵涟漪。如此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拿走自己的手,偏过脑袋一脸正经,其实是想藏住因为他的眼神而绯红的双颊:“回去了,你系好安全带。”

    蒋启远失笑:“好,你说了算。”

    崔妍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就是看你腿,好好养着,不然徒步谁跟我一起去?”

    蒋启远笑着没说话。

    眼前的女孩,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跟初见一般,永远都是一样的吸引他,蒋启远不像崔妍更容易使用语言去形容一切,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从再次见到她就有无尽的期待,思念,担心,意外和

    无措,还有就是他肯定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会很喜欢她,很喜欢她。

    就像是看到一大片火山一样,表面总是安静的像是沉稳的存活着。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每时每刻都是无尽的心绪起伏。

    崔妍开车回去,这会天暗沉下来,四周的风景都不在清晰,但道路全是琳琅满目的群山植被,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植物的气息。

    她这会是饿了,突然就想开车赶紧回去,但想到晚上不知道吃什么,她转头看着蒋启远。注意到她的目光,蒋启远迎上她的目光看去,他突然觉得人类的颅骨上方端坐着爱神是什么意思,他像是看透了爱情里的阴沉一切,但依旧想要站在她的身边。(1

    崔妍注意到他的视线,她转回视线继续道,“看路,不要看我。”

    蒋启远应好,点点头看着导航和周围,车逐渐离大家住的地方越来越近,自然总是敞开怀抱邀请一切生命的降临。他想,他也喜欢敞开怀抱等着崔妍偶尔来抱抱他。

    厨房里,蒋启延和库拉莱在灶火前不是切菜就是炒菜,还有蒋启延时不时的无语吐槽。

    “我哥人去哪里?”

    “怎么还不回来?”

    “他做饭好吃啊,我做饭不好吃。”

    “库拉莱咱们商量一下,我切菜被菜,你做饭行不?”

    “啊啊啊,哥啊哥啊,麻烦你快回来吧。”

    车里的音乐声飘来飘去,他车里的播放着的音乐也都是她喜欢的。《NotAngry?的旋律让她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她很喜欢ChrisJames的歌曲,很轻松的旋律像是无边天空和寂静的云朵。

    周围路况也不是人声鼎沸的市区,路灯偶尔看到几个,但更多的是车灯亮着橘黄色光芒,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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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路往归途而奔去。

    直到停好车,崔妍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还顺手帮他也按开了,留下一句等会就下车打开后座门拿了拐杖,她走去副驾开门示意他下来。

    拐杖放在他面前,蒋启远也没觉得崔妍会扶着他,自己扶着车门起身,扶好拐杖就发现她又进车里,才把钥匙拔下来,绕回来塞进他的衣服里。很自然,就跟她取走车钥匙的时候一样自然。

    崔妍和蒋启远并肩前行,步伐不紧不慢,只当等着他,连上楼梯她也只是站在人身后防着他站不稳摔下去,至于扶不扶,那必然是不扶的。

    蒋启延老远就看到两人,这会冲上来直接扶着蒋启远上楼,他并不会跟崔妍生气,毕竟蒋启远一个人比2.5个崔妍,看也知道她扶人得两人都累,何必呢。

    晚上是关东煮,鲜嫩的鱼丸放在辣锅里煮过,还有很多鱼饼,切成一片片的,辣锅的鱼丸辣爽鲜嫩。

    崔妍吃了一口,餍足地嚼着鱼丸,心情也跟着越来越好。桌上各种料理都有,都是蒋启远早早交代的,没吃多久崔妍察觉到异样,看了一眼蒋启远。

    “都是辣的,你吃着可以吗?”

    蒋启远喝着汤还有切的鲜面条,看起来非常特别的清口。但光吃面条似乎也不是很好。只是桌上的菜几乎是为其他三个人准备的一样。

    “我吃这个就行,挺好的。”蒋启远笑笑,让人无端的决定的,这个人性格真的很好。

    “蒋启远。”她喊住他,“吃完饭,我有事情跟你说。”闻言蒋启远垂眸,视线跟着看着她。心里忍不住想起,她还跟他会说些什么?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

    蒋启远的心里突然被夹子咬住一样,有些紧张。崔妍今天穿着非常利落的衣服,套头的卫衣,还有修身的休闲裤,长到腰的黑发松松的绑起来成一个低丸子头。

    她不算是五官出众的大美女,但她也很美,有一种坚韧在,蒋启远最喜欢的就是,她那种写不出来自己想写的东西就会无法呼吸的状态,极致的沉迷,他很渴望有一天他也能被划入其中,但直到近日也没成功。想到这,他注意到自己又愣愣地借着这段话看了她许久。

    直到崔妍在他面前晃着筷子,他才恍然回神。

    “好,那先吃饭吧,晚点我去找你。”说完他又低头吃完,眼眸低垂敛住自己的情绪,崔妍也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生气?还是难过?

    她也懒得猜。

    蒋启远的碗里有几块排骨,他吃排骨的时候喜欢单手去拿排骨,他的手指修长,只有指尖一点沾着骨头,手指弯曲的时候,白皙的肌肤上很清晰的看得到血管。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崔妍的动作僵住,然后连忙夹着菜掩盖自己的情绪,但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情绪,对于他的状态有很多的猜测,但她也说不准他的想法。

    但是突然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她只觉得身体里炸开了一簇烟花,火星四处飞溅,又回到了连呼吸也会错乱了频率的时候。

    崔妍起身去倒水,借此掩盖自己的心情。过往的记忆其实是忘不掉的,她其实自己也明白,蒋启远这样的表情,冷硬男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最喜欢这样了。

    比起她心里想过说分手,她更像是一个人突然玩消失,分手不分手的话比起说,她更像是在这样做。她虽然喜欢蒋启远无条件的陪伴和看重,但一旦这个范围过大,就会让她觉得烦闷。

    真奇怪,崔妍知道自己真奇怪。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从小她并没有获得过爱,各种意义上的,真准备给的爱。

    所以蒋启远的出现,让她感到兴奋又恐惧。

    吃完饭,她把自己的碗筷收到了厨房。

    库拉莱和蒋启延觉得奇怪,想要说什么,却看着蒋启远摇头的时候没有说话。这对情侣又吵架了?这是库拉莱和蒋启延的心里猜测,只摇摇头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