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一行后,虞向晴一连数日未见太子殿下,两人亦再没什么碰头的机会。
碧月有些头痛,她明里暗里提醒自家主子道:“主子,太子殿下地位何其尊贵,最看中颜面了,我们不妨先低头一步,去明德殿寻寻他,给他个台阶下,如何?”
虞向晴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卷,却也听懂了侍女的意思,不过听懂归听懂,她并不打算照做。
太子如何,她并不在意。
这日,碧桃从御花园里挑拣花枝回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像树上的桃子一般。
碧月纳闷道:“好端端的出去一会儿,你这是跟谁置气了?还哭了不成?”
她话音未落,虞向晴转头亦望向她问道:“说罢,怎么回事?谁给你气受了,我替你做主。”
碧桃把满篮子的花枝往月牙几上一放,声音闷闷的回道:“主子待奴婢这样好,谁敢给奴婢气受?”
虞向晴回道:“那你为何委屈巴巴的抹眼泪?被人看到了要到处讲说我薄待你了,为了给我留个好名,你有什么委屈也得同我说啊。”
碧桃经不起激,才听她说了三两句便缴械投降道:“下个月初五,是太子殿下的千秋,听明德殿的人讲,殿下要在御前提纳侧妃的事儿。”
“啊?就这事儿啊。”虞向晴不以为意,“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主子,这还不是大事吗?那白若楚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个会勾搭人的狐狸精。”碧桃愤愤不平的说道,“到时候指不定要爬到蓬莱殿头上作威作福呢。”
“那必不可能。”虞向晴气定神闲的说道。
“您是不知道她今日出入东宫有多嚣张,太子殿下一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真真看了令人生气!”碧桃义愤填膺的说道。
“果真?”虞向晴思索片刻问道。
“那还有假,奴婢亲眼所见。”碧桃说道,急得碧月在一旁直摆手,“小姑奶奶可别说了!!”
碧桃这才发现自家主子面色有异,她不禁喊了一声:“主子?”
虞向晴看了她一眼,眸中兴味十足道:“我去会一会这个为政事宵衣旰食的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她将手中的书卷一合,《金刚经》三个大字明晃晃的摊在太阳下的书桌上。
见虞向晴出门了,碧月急忙跟上,碧桃这会儿也顾不得生气了,呆愣愣的问道:“碧月,我又闯祸了吗?”
碧月无奈道:“好了,出去洗把脸吧,我跟着主子去前殿瞧瞧怎么回事?”
碧月刚刚叮嘱完碧桃,一转身主子却是不见了人影,她急忙出门去追。
虞向晴此刻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话了,只有那句“太子殿下对白氏女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倒要看看辛灏的深情是何等模样?
约摸着用了半刻钟的功夫,虞向晴从蓬莱殿来到明德殿,太子的贴身小太监德旺正守在殿门外,他不经意间一抬头便见虞向晴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属实是太罕见了。太子妃居然主动来明德殿找太子了!!只是今天不巧!
德旺捋了捋手中的拂尘,忙迎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奴婢德旺见过太子妃娘娘。”
“嗯,公公不必多礼。”虞向晴点了点问道,“殿下呢?”
“可是不巧,西北战事急,兵部尚书与左右相正在里面与殿下一同议事,娘娘可是有什么急事?吩咐奴婢即可。”德旺讨巧的笑道。
“那可不行,你还管不到太子头上。”虞向晴笑里藏锋道,“听说西北的战事消停了,你这奴婢的消息滞后了。”
德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的父祖俱是朝中重臣,且不好糊弄呢。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意,一听便知是有女子在里面。
虞向晴似笑非笑的看向德旺道:“本宫怎不知大尚军机重臣里有女郎?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德旺尴尬的笑了笑,笑容都快僵在了脸上。
这时殿内女子娇声道:“下月初五就是殿下的千秋了,小女不才,特意缝制了一只八角锦囊为殿下庆生。”
“孤很喜欢,楚楚有心了。”辛灏欣然接受并努力夸赞道。
“刷”的一声,殿门被人打开,一名巧笑倩兮的女子从门内款款走出,辛灏陪在一旁,他抬眸见了虞向晴,目光一顿,温和的眸色倏然冷若冰霜,蜀地的变脸都不如他快。
虞向晴的神色有些怔忡,像,简直太像了,若不是辛灏右眼角处没有那颗粟粒大小的朱砂痣,她险些就要以为是那人在世了。
只是那人的目光永远不会这么冷,他像三月的春风,徐徐的吹进人的心底,坐在垂丝海棠下读佛经的模样专注而圣洁,他是世上最美好的男子,再无他人能及。
虞向晴叹了一口气,白若楚向她盈盈施礼后与太子作别,由德旺引着,施施然出宫了。
太子望向白若楚的眼神温情脉脉,竟与海棠花下那人的神色像了七成,虞向晴忽得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允这双与那人像极了的眼睛这么深情的望向别的女人,她不允的。
“孤要娶她。”半晌后,辛灏突然说道。
虞向晴瞬间跳脚道:“你少做梦。”
“孤是太子,想娶谁还需要你同意吗?”辛灏一时也来了火气,干巴巴的说道。
“我同不同意在你看来也没什么所谓,不过,我有本事让你娶不成她。”虞向晴笃定道。
“恁的霸道。”辛灏道,“她不碍着你什么,只是一个侧室的位置,你又何苦这样?男人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孤是太子,储君后院的人数有律例规定。”
“有的男人能上阵杀敌呢,你怎么不去?”虞向晴鄙夷道,“好的不比,专挑烂的比,你有胡同相公有过的女人多?”
“粗鄙不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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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你的知书达礼呢?”辛灏皱眉问道。
“想打听我的家教,你问问我爹我爷爷不就全都清楚了。”虞向晴直言不讳道,“我是来让你死心的,天下女人你可以随便纳,只是白若楚不可以。”
“为何?”辛灏纳闷道,“为何她不可?”
“我看她不顺眼。”虞向晴说道。
辛灏气急败坏,来回在殿门前踱了两步,还是气不过!
他指着虞向晴道:“恶妇!妒妇!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这辈子都不会进你的蓬莱殿的。”
虞向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悉听尊便。”
警告到此为止,虞向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徒留一地鸡毛。
明德殿的宫侍们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当个鹌鹑,他们可不想自己被主子的怒火波及到,当了池塘里的可怜小鱼。
待虞向晴的背影消失在明德殿门外之后,辛灏瞬间收起所有的怒意,他朝西北处望了望,晚风猎猎,残阳如血,他似笑非笑的叹了一句:“这么凶,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然而,四处无声,亦无人回答个一二。
辛灏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殿内的案头旁,继续处理积压的政务,堆成小山的折子底下,压着一本游记,上面字迹很少且歪歪扭扭的,插图却画的栩栩如生,十分有灵气。
辛灏的目光从游记封皮上划过,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悠游之福他不知何时才能享上,哼,他说的好听了是太子,实则不过是个可怜巴巴的劳碌命罢了。
哎,他跟老二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如是想着,辛灏认命的批改起奏章来,忽而一道玉兜观请拨银两的折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德旺,玉兜观请银的折子孤不是驳回了吗?怎的又递了上来?”辛灏纳闷的说道。
“那些牛鼻子老道去御前哭鼻子抹泪的,扰了陛下的清修,陛下说让您酌情拨点。”德旺仔仔细细的回禀道。
辛灏苦笑了一声,西北打仗用钱,江南兴修水利用钱,陕甘拉饥荒也要赈灾用钱的,就连他父皇在宫中修道,那些宫观里的道士也凭此来找他要钱,他是什么财神爷吗?
辛灏将玉兜观的折子抽了出来,打算找他父皇谈谈心,最起码让他父皇松口将白若楚指配给他。
他想纳白若楚是认真的,没有说笑。
几日后,太子殿下要纳侧妃的消息传遍整个东宫,继而传遍整个京城。
几家欢乐几家愁,皇后的娘家荥阳郑氏的掌家人听说这个消息后瞬间沉了脸,那白氏女是他打算给自己的嫡长子下定的,就这么明晃晃的被太子横刀夺爱了,岂有此理。
虞向晴得知此事是皇上金口玉言许给太子的,一时心里炸了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面上反而出奇的平静,认真梳妆打扮一番后,转身去了明德殿,没有人可以拿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如果有,毁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