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吗?
她摇了头,而后意识尽失。
她的确不怕了,但生了一场重病。
高热不退,烧得厉害,大夫来看,诊完脉后吞吞吐吐,委婉言有性命之忧,话里话外皆是让其准备后事的意思。
“性命之忧?”
萧淮笑了,修长手指缓缓抚过少女的脸,将她脸侧被汗湿的发别在耳后。
他养她这么久,他没让她死,她便不能死,也死不成。
“本王听说周太医膝下有一子,如今在翰林院入职,恰好本王这里有个好差事……”
萧淮这话才说了半句,太医听此已是冷汗涔涔,惊惧之下咚的一声跪地,在这位汝阳王殿下面前连连磕头,忙不迭道:“不敢劳烦殿下,老臣定会穷尽毕生医术,医好这位姑娘。”
“今日医治之事,周太医所见之人,望勿要同旁人提起,免得生出事端。”
太医还在磕头,地上已有血迹,男人却熟视无睹,说出的话温和客气,似当真在斯文有礼地拜请他。
但其中深意周太医再明白不过,若是泄露了半分,他这脑袋……不,他全家的脑袋怕是都保不住了。
在萧淮音落的一瞬,太医便连忙应下:“殿下放心,老臣定不会同旁人说起半字。”
说完,太医写了一张药方,恭敬递给萧淮:“老夫忽然想起一法,或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这些药材皆十分罕贵,怕是难寻……”
萧淮垂眼看着榻上少女,眼皮都未抬,旁边管事十分有眼力见地接下,便退出安排人煎药。
太医不敢多作逗留,便也行礼退下。
行至屋外,太医吊在喉咙的一口气才松了。
传闻不近女色的汝阳王竟是在府里藏了位娇美人,还不惜以名贵药材诊治,要知道那些药材可抵万金,价值连城……
王公贵族多的是不为人知的秘辛,太医不敢多想,长舒一口气后擦拭冷汗,忙离了此处。
屋内。
榻上少女仍未醒来,细长柳眉微蹙,苍白面颊不停渗汗,细细密密的汗顺着少女肌肤蜿蜒,将她额角鬓边的碎发沾湿。
双唇若花瓣翕合,细弱的呻|吟溢出,轻得近似于无,淡淡萦绕男人身侧。
“爹爹!娘亲……”
“爹,娘,你们在哪……”
“公子,奴不敢了!”
“不敢了……”
“不敢了……”
“您别丢下我。”
梦魇之中,少女先是喊爹喊娘亲,后面喊起了公子,喊起了萧淮。
她让他,别丢下他。
男人长睫倾覆,眼睑处拓下阴影,不辨眸中情绪。
似是深陷梦魇,平日里从不曾喊疼的姑娘却皱眉咬牙,唇齿间断断续续泻出呻|吟。
听去隐忍而饱含痛楚。
倾覆的长睫若蝴蝶振翅,男人淡淡掀了眼,冷感修长的手抬起,指腹轻抵少女唇瓣。
柔软相抵,指腹触及少女唇瓣内侧,湿滑之意若蛇攀附而上,再往前,便是少女贝齿。
轻巧撬开后,带有惩戒意味地勾着她一截香舌,不过一瞬,男人却是收了手。
他轻笑了声,少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忽而轻颤了下。
似是察觉到了面前男人的惩戒心思,她噤声抿唇,纵然还在梦里,意识不清,也未曾再发出半点声音。
萧淮收回手,双手拢在袖中,面上神情若冰封湖面,不见半点波澜。
一个时辰后,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萧淮接过药后,丫鬟退下。
当真是价值连城的药材,喂药后不过一刻,寒露眼皮微动,便醒了过来。
一双浅色眼瞳盛满平日里没有的水意,便连眼睫也潮湿了几分。
她方睁眼,还为来得及看向身旁之人,耳边便传来一道冷声。
像是深秋淅淅沥沥的小雨,潮湿阴冷钻入皮肉,冷到骨子里。
“露儿,本王如何会把你养的这般娇气?淋一下雨便不省人事,命去了半条,如此这般……”
男人话声顿然,寒露眼睛陡地睁大。
水色近无。
男人斜倚床架,薄唇勾着几分似是而非的笑,一旁还放着一空了的药碗,药香弥漫两人之间。
“你说,本王是不是白养你了,如今你病秧子一个,怕是试炼都过不了……”
听来似是无意,男人声音温和带笑,好似一句调笑的话,但落在寒露耳中,便是否了她的用处。
而在无风楼,无用之人的下场便是被丢弃,死路一条。
似是当头一棒,寒露方才迷蒙的意识霎时清醒,她立即掀开被褥,下床跪在男人面前。
她拱手而语,声音冷而清越,似玉击石,却带着几分消不去的病意:“公子,昨日意外,寒露现在无碍,已不怕雷雨,此次试炼定会通过,为公子效力,听凭公子差遣。”
寒露话少,向来一字半句,鲜少说这么多的话,萧淮掀了眼皮,站起身。
男人身姿秀颀,高劲挺拔,淡淡立在那里,无声的压迫感横下,少女垂着的头便又低了一寸。
主和奴,棋子与执棋者,地位从来都不对等。
“很好。”
男人目光掠过少女肩背血痕,雪白中衣之上,点点血迹弥漫开,似雪中红梅。
男人微狭眼眸,随即越过少女往外走,鸦色长发散落,发丝似有若无地掠过少女耳畔。
一点的痒和麻浸入骨髓,寒露目色恍然,下一瞬便用力掐紧双手,眼瞳重又清明。
而男人拂袖,声音空留屋内:“两日后便是你十七生辰,试炼便定在生辰后一日。”
“身为无风楼之人,试炼失败,你当知道有何下场。”
无风楼乃暗卫组织,萧淮秘密豢养了一批暗卫,在出任务之前,无风楼之人皆要通过一次试炼,若是通过,便得了生路,若是失败,人头落地。
试炼内容不一,暗卫之间不可交流试炼一事,因而在试炼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试炼什么。
寒露也不知。
但不管试炼内容如何,她皆要通过。
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萧淮走后,寒露良久方起身,她起身后坐至床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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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低垂,便落在矮桌上那空了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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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生辰。
往常她的生辰,萧淮会送她一些小玩意。
小时候,他送她人偶,木制的雕像,小姑娘绑发的发带,珠花,衣裙……
而她及笄那日,他送了她一把剑。
打开木匣,三尺青锋雪亮刺眼,剑身薄如蝉翼,泛着泠泠寒光。
她眼眸被映亮,拿起试剑,长剑如虹,宛如柳叶轻盈。
抬手一挥,庭院里几人合抱的大树应声倒下。
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她喜欢这把剑,眼瞳晶亮胜过剑光,日日都会佩戴,训练时也都是用的这把剑。
萧淮送她的东西她全都留着,锁在一个木匣里。
而除了这些他送的生辰礼外,木匣里还放着另一些难见天光的东西。
萧淮的发带,他的半截头发,碎了的玉佩,革带,腕珠……全都她妥帖放在木匣,放在床底。
训练受伤后,她便会拿出来看看,然后抱着睡觉。
第二日醒来,身体的疼痛消去,她便又将这些东西放了回去。
这次她的生辰,公子会送什么呢。
寒露不知道。
也许什么也没有。
庭院海棠树上,红色丝绦和乌发垂在树叶间,少女仰躺在枝桠上,看着被树叶切割的青空,眼前忽然闪过那天雨夜的画面。
男人的那双沉如深海的眼,掐她脖子的手,停在她身旁的银纹袍摆……
他生气了。
想到这,寒露闭上了眼,一片叶子恰好落在她眼皮。
她想,那房间,她不能再去了。
日后,要又是得了梦魇,她该去哪。
少女闭眼小憩,一阵风拂过,树叶簌簌,像是细碎的乐曲,寒露便这么睡了过去。
直到树枝晃动,她猛地睁眼,醒了过来。
“寒露。”有人叫她。
寒露循声看去,看到了树下不远处的少年。
玄色劲装,马尾高束,面容俊朗,手里还抛着几个小石子。
是青枫。
也是无风楼的人,同她差不多年纪,训练会一起练剑,他是她练剑时最好的对手,也是她在无风楼里鲜少说过几句话的人。
她朋友极少,他算一个。
“给你的。”
少年扬眉,不知将一个什么东西抛了上去。
寒露一把接住,玉的温润手感传来,她垂眸一看,果真是一只白玉雕琢而成的发簪。
玉成色温和剔透,是上好的玉,上头雕着的花瓣式样却分外拙劣,看去不像出自名家之手。
她不知所以,歪了下头,朝他晃了晃簪子。
寒露一向沉默,话少,青枫知道她意思,爽朗一笑,回:“你生辰,送你的生辰礼。”
他这话说的随意,仿佛不过随手送了人一个小礼物。
然而话落,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在廊下阴影里,少年耳朵这处红了一片,
寒露并没看到,但从渡廊而来的萧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