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不清理完黑虫不走的连紫脚一蹬,迅速往水面上浮:“快跑!”
刘阜一脸恍然,慌张地跟在她后面,一边啊啊啊乱叫一边往上飘浮。
他叫得曲境耳朵疼,总算知道什么叫输出全靠吼,她看着他俩奔逃的背影,心道丢弃伙伴的人是会被婴骷吃掉的。
念头刚过,往她和沈默游过来的婴骷突然改变方向,冲向连紫和刘阜,大嘴一张,直接给人吞了下去。一切发生得太快,曲境只听到连紫的一声尖叫,紧跟着就看到她那把很牛逼的枪往水下沉。
曲境浮过去一把捞过来抱在怀里,奇怪的是,婴骷没有攻击她,它肋骨上的‘水草’伸出来,紧紧缠绕住曲境的身体,把她往它身边带。
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水草,而是婴骷的触须,有点像章鱼腿。它困住了曲境的手臂,看着她上面密密麻麻的虫卵,嚎了一声。
曲境也不知它在嚎什么,她看到下面的沈默举起了枪,她现在被婴骷卷着到处乱飞,他打得准吗?她到底提醒道:“你打准一点!”
沈默刚发出子弹,婴骷的一条触须就有预判的狠狠地拍向他,它打击的浪力比黑虫强多了,经过训练的沈默也无法承受,当场被拍晕了过去。无法控制浮力的他一点点往下沉。
触须力度虽然大,但缺点是滑溜,曲境拼命挣扎出一条手臂来,抱着那把枪对准婴骷一阵突突。
水里惊浪翻飞,海啸般狂浪虫天,海底起了飓风,掀动着水底万物。
子弹射穿婴骷,可它不仅没有死,反而射中的伤口里迸发出了什么东西。曲境定睛看清楚后,大惊失色,竟然是氨基钠!
氨基钠遇见水就会爆炸!
“草!!”
根本无法冷静,曲境大叫一声,太他妈变态的自护能力了!
‘砰砰——’
水里惊起爆炸,曲境感觉身体一震,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痛楚。完蛋,要死!
她大脑一懵,被震晕了过去。
‘哗啦——’
巨大的爆炸声响中,却混入另一道着急忙慌的水浪声,一只铁棚浮进水里,张开它的血口,将昏迷的曲境吞下。
它吞咽的动作却温柔无比,好像一只巨天怪兽在抚摸一只小猫咪,吞下曲境后关上它的铁门,从内部吐出一个麻袋,像动物舔舐孩子那般,轻柔地扫过曲境的脸庞。
刚晕过去的曲境被舔醒来,一睁眼看到自己竟然回到了铁棚。
她有点蒙,怎么回事?
棚子里全部都是水,她知道自己还在水底下,棚子外面是婴骷的嚎叫声和铁棚的嘎吱声。
麻袋又飘了下来,温柔无比地舔过曲境的身体,懵逼的曲境一愣,瞬间听到了铁棚的心声。它在保护她,像母亲的保护。
宛如一股春风拂进心底,在那里开出茂盛的繁花,家一样的温暖感觉包裹着曲境,她终于亲身理解什么是衍生物的母体。
她也蓦然想明白,当初缺氧虚弱起不来时,突然出现在手边的红果子是怎么回事。
她的母体没有语言,但一举一动都是千言万语。
——砰的又是一声巨响,铁棚瞬间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曲境被狠狠摔飞,差点就要飞出铁棚,麻袋及时把她卷了回去。
曲境看到铁棚里渗出鲜红的血迹,混入了水里不断扩散着,像血色的雾。
母体受伤了,而外面持续的声响告诉曲境,婴骷还没有放过他们。
曲境抓起那把枪,拉住麻袋往上飘,大声说:“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铁棚的大门被一只触手卷住,狠狠一扯,大门撕开坠落,铁棚发出惨烈的嘎吱哀嚎,四方的铁面瞬间变得扭曲,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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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它的痛苦,她心一狠,提着枪从被撕开的大门飘出去。
麻袋卷住她,想把她捞回去。
之前曲境觉得它又丑又糙,还总是偷吃她的果子,这会儿却看它有几分眉清目秀。
它变得很柔软,像花瓣一样温和地拂过她的肌肤,发出呜呜的低声,它在让她别出去。
曲境安慰一般地伸手去抚摸它,却一个字也没有说,调控自身浮力,固执地飘了出去。
她不敢再打婴骷,怕它又喷出氨基钠,她死死盯着它,妄图找到弱点和破绽。
“妈妈…”它丑恶地冲她喊着,触须冲她飞来,卷走她往水底下带。
曲境挣扎着的同时观察它的弱点,可是水波太乱,导致她眼花缭乱,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阵天雷轰动般的水波褪去后,曲境耳边恢复了宁静,只能听见汩汩的细流之声。
她看见眼前的景象猝然改变,海水中一栋古旧的大楼拔空而起,古楼高得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它有无数扇窗,每一扇窗户都亮着灯,但灯下房中空寂一片,数目众多排列整齐的窗户透着诡异气息。
曲境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有些怀疑是不是梦境,被虫卵吸附的手臂巨痛无比,告诉她这不是梦。
古楼动了一下,好像有生命一样。
曲境往下一看,发现动的不是古楼,而是驮着古楼的…一条巨型章鱼。
章鱼庞大如城,可它不动,每一条触须上都驮着一栋大楼。曲境不知道它在这里待了多久,可她能直觉感到,它也许已经待了几十亿年,它老到无法动弹了,却始终驮着古楼在慢慢移动,它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身后响起水声,铁棚追着他们过来了。
婴骷展开触须,把曲境放到章鱼的脑子上,它自个儿则钻进古楼里,呜呜喊着曲境:“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