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露出工作人员的一张大脸。
楚倾时过去开了窗,绑着防护安全绳的工作人员流畅地荡进房间里,落地后转身拉上来一个穿着又防护带的假人。
节目组的假人制作的还是很逼真的,尸体上刀伤位置和江瓷刚刚捅的那一刀位置一样。
江瓷后背贴在门板上没有别的动作,那是房间里离楚倾时最远的位置。
工作人员视线丈量了一下,将假人摆放在地上。
然后他拿着那套从假人身上卸下的防护装置,作势要帮楚倾时戴上:“楚老师您已经出局了,跟着我们从窗户离开。”
楚倾时接过防护带:“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防护带,动作娴熟地扣上卡口。
工作人员没有插手的机会:“楚老师,还有日记本,我们要带走。”
走到窗边的楚倾时转过头,半张脸没入窗外的黑暗,他对江瓷说:“晚安。”
“楚老师,下面有工作人员接应,您不用担心……”工作人员话音未落,楚倾时已经从窗口跳出去了。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一眼底下,朝江瓷点了点头,关上窗户后滑了下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江瓷一人。
假人躺在她的脚边,半个身子硌着床角,看着有些可怜。
江瓷犹豫一下,走过去把“假楚倾时”安置在了床上。
假人材质倒是很轻,没废多少力气。
她关了灯,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折返回来,把假人拖到地上,临走前踢了一脚。
江瓷离开楚倾时的房间后本想把凶器匕首放回去。
她走到门口,又忽然觉得没必要。
这个夜晚江瓷注定是无法安然入睡的。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很晚了,但是江瓷没有一丝睡意。
她盯着天花板一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开关落下,黑暗中那人靠近的眼神。
天边半白时她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的江瓷长出翅膀,她变成了一只雀,跌跌撞撞躲开所有的摄像头。
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玻璃镜头哗啦一声碎成一片一片。
然后楚倾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声音传来:“我知道。”
于是第二天房门被敲响,江瓷艰难地爬起来开门时脑子还不清醒。
小葵、虞锦宁、林依末几个女生站在门外,看见江瓷“谁打扰我谁死”的低气压和凌乱的头发愣了一下
经纪人刘哥交代的“不要有起床气”“经量早起”“收着脾气”“注意形象”,江瓷做到了每一条都忘的一干二净。
虞锦宁直奔主题:“楚倾时呢?”
江瓷顶着炸毛的脑袋,满脸不悦:“嘎了。”
虞锦宁点点头:“那就好。”
林依末:“???”
“我再睡会儿。”江瓷把门一关。
小葵还懵懵的:“我想问一下,我们找楚倾时为什么不先去敲他的房间。”
虞锦宁意味深长:“那如果楚倾时从对门出来了怎么办。”
午饭的餐桌上,季修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成为了唯一的男性,毫无危机意识的吃吃喝喝。
“有个好消息,监察部的人下午就能到达了。”管家打断了他们午餐:“所以现在中午,我们进行最后一次投票。”
不需要沟通,在管家宣布投票后,小葵、虞锦宁和江瓷不约而同指向了季修。
季修吃饭的动作一顿:“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投我干什么?”
没有人理睬回应他。
季修张嘴就是攻击:“你们几个娘们是没有脑子吗?这么多条线索,有哪条是指向我的?”
江瓷冷笑:“我看你脑子留着的用处也就是为了显高。”
林依末沉默许久才开口打圆场:“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季修确实是个好人。”
江瓷:“可我又不是。”
季修骂骂咧咧的被管家拷走。
虞锦宁提前在季修的餐具上下了毒药,不用多时他便会在地牢里等来自己的结局。
“这毒药下的是越来越熟练了。”虞锦宁自嘲地笑笑。
她们的任务完成。
下一个问题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杀死伯德先生的到死是谁?”江瓷说。
监察局的人马上就来了。
她们最好在监察局到达之前,将真凶查出来。
午饭后,她们去楚倾时和季修的房间里搜查。
只发现了两封信件。
楚倾时的那封是伯德先生的笔迹:【五点半左右,书房一叙。】
季修房间里的那封信,就是他口中的漂亮小女佣写给他的情书,小女佣字迹清秀,字句间透露着对商人的爱慕崇拜。
季修也如约前去了,倒也符合他的人设。
林依末拿着信件若有所思:“女佣不承认她给季修写过情书……”
“因为这个是我写的。”虞锦宁说,“我是记者,有仿照字迹的能力。”
如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几个女生围在桌边,交流了一下她们的第一条任务。
她们的任务都以“日记本内页”的形式布置,从窗外送达。
“我的任务一是将四封信件送给对应的人。”虞锦宁说,“因为不能被发现送信人的身份,我把信从门缝塞进,敲门后就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四封信件的对象都是男生。
“当时信息少,我就拆开看了他们的几封信。”
向益和孟星河的信件落款人都是“伯德夫人”。
早已去世的伯德夫人。
以合作为由,伯德夫人要求向益【将帕拉塞尔苏斯之息用黑色袋子包裹,放入一楼左手边柜子,请在五点二十五之前,注意隐蔽。】
告诉孟星河【在六点后,晚宴开始前,去厨房最右侧的第一层抽屉拿一个黑色袋子,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注意隐蔽。】
一切都串联起来,江瓷向后靠了靠:“我的任务是把柜子里的黑色袋子,转移至厨房抽屉,当时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毒药。”
小葵面露震惊:“我是将厨房黑色袋子里的晶体,倒入“砂糖”调料罐旁边的空调料罐里。”
林依末:“将标志着“砂糖”的调料罐和旁边的互换位置,更换标签。”
向益带来的毒药。
季修引开了在厨房工作的小女佣。
互不知情的几人分工将毒药转移到厨房替换了白糖。
楚倾时的拜访让伯德先生要了一杯咖啡。
帕拉塞尔苏斯之息,这个与白糖类似的白色晶体,最后阴差阳错地被不知情的小女佣当成白砂糖加入了伯德先生的咖啡中。
而最后孟星河又将毒药拿走,毁灭作案痕迹。
当一切串联,作案形成。
小葵恍然大悟:“所以杀死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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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先生的是我们所有人。”
“一切不是发生于巧合。”虞锦宁蹙眉,凶手应当是背后策划之人。”
江瓷蓦地抬头。
她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伯德夫人。”
最有动机杀向益的是小葵,研究学者理念不合。
最有动机杀季修的是林依末,商人出轨。
最有动机杀楚倾时的是江瓷,公爵先生囚禁夫人。
最有动机对伯德先生动手的……
是被他家暴而死的伯德夫人。
这是一场死者的报复。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这场宴会是伯德夫人举办的,正如一开始管家所说,伯德夫人执意要给他们准备八间卧室,是为了方便她们动手。
伯德夫人与她们四人信件联系了许久。
她们在信件里计划好了这次动手的时机,分配了任务。
这场宴会一开始就是一场妻子的联手复仇。
这也是为什么女生的任务都是以“日记本内页”的形式布置,而男生的任务则是虞锦宁伪造的信件。
伯德夫人筹划了许久,只是没想到她会就死在计划即将成功的前夕。
她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小葵听完复盘后心情有些低沉:“那我们怎么上报给监察局?凶手是……”
“是管家。”江瓷打断她。
“啊?”小葵不明所以,“不是伯德夫人吗?”
“也可以是管家。”江瓷说。
虞锦宁明白了什么,笑了出来。
……
房门再次被敲开的时候,饰演管家的工作人员心中是懵的,游戏难道不是已经快结束了吗,节目组都准备好打板了,他难道还有新的任务?
门外站着林依末,他面上还是维持着专业素养的笑容:“林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依末柔柔弱弱:“管家先生,能不能帮个忙啊,我房间的水管好像出了问题,您能不能帮我来看看。”
管家满脑子问号。
耳麦里导演声音传来:“按照她的要求来,看看她们要干什么。”
管家满脑子问号的跟着林依末一路磨磨蹭蹭、慢慢吞吞来到她房间门口,门都没来得及进去,林依末就把他挡门外了。
林依末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水管好像没什么问题,是我自己太笨了,不会弄,真是麻烦您白跑一趟了。”
管家一头雾水。
而此时的花园,虞锦宁身后跟着灰头土脸刚从地牢里被放出来的小女佣。
“趁林依末把管家引走,毒药和凶器我都放到了管家房间里了。”江瓷走过来,她把外套扔给小女佣,“这边怎么样了?”
小葵把日记本丢进桶里,拍拍手:“好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本了。”
林依末从古堡里小步跑出来。
“嚓”江瓷划出一根火柴,扔进火盆里。
绚烂地火焰吞噬了纸张。
她们围在火盆旁。
小葵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点点晶莹闪烁着。
林依末走进了些,她垂着眸想着什么,火光在她眸中跳跃。
虞锦宁轻轻拍了拍小女佣。
江瓷盯着火舌跳跃着,一点点将纸张化作灰烬,这张艳丽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只是眸色在火光中格外的鲜明。
一把大火将所有的证据留在了这里。
火光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