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一降生,邵老耿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干活有劲儿,干队上的工作也精神抖擞,用句乡长表扬他们庄上交公粮每次都第一的话来说,就是邵家庄在年富力强的邵老耿的带领下做什么都是抢第一,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干工作拼命三郎的精神!大家都要向他学习啊!
得了表扬的邵老耿更是打了鸡血似的,从早到晚,村里村外,地里家里忙得不可开交,邵家庄的粮食生产,也一年比一年产量高,深得乡里,甚至县里的信任与夸奖。
刘仿荣想,有了这二斤肉,小孙儿就能吃给畅快了。
她起身把东西都拿去厨房,回来时路过邵老耿铡草那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朝屋里努努嘴。
邵老耿心领神会,停止了往铡刀里顺草的动作,对邵志强说,“志强啊,今儿个就铡这些吧,昨儿个牲口房里还剩下些草料,加上咱刚铡这些,明日够他们吃了,你先回去吧,今儿个也累了……”
邵志强说,耿爷,我不累。
他朝屋里看了一眼,虽不知道他大姐来找耿爷做什么,但还是说,“那耿爷,我回去了。”
见邵志强走出院子,邵老耿看了刘仿荣一眼,刘仿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伸手把院门关上了。
邵老耿进了屋。
他坐到炕沿儿上,拿起烟丝笸箩里的黄铜杆儿的烟袋锅子,装了满满一锅子的旱烟丝儿,划着一根火柴,凑到烟锅,点着了烟丝,然后吧唧一声,狠狠地吸了一口,等一口烟儿带着浓重的有些刺鼻的味道从他的鼻孔里冒出来,逐渐在屋子里弥散时,他问,“云霞,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儿跟你商量。”
绍云霞一怔,略略一思忖,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弟弟志强帮着邵老耿铡草料时的画面,她隐约觉得邵老耿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与志强有关。
果然,就听邵老耿说,“牲口饲养棚这里需要一个帮忙的,我想让志强去,主要是帮着铡草料,跑跑腿什么的,工分按照一日七分,你看怎样?”
绍云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耿爷,志强年龄还小,我想让他去上学。”
邵老耿说,“我说这事儿跟志强去上学,没冲突,他就是放学后来牲口棚,帮着邵老蔫铡草料,再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就成!”
“那……真得谢谢耿爷!”
绍云霞知道,邵老耿此举可真是明摆着的照顾了。
“谢我干啥?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志强是个能干的,且知肯干,这孩子好好养着,说不准将来能有个出息!”
他赞赏的语气。
这几日他家里搞建设,邵志强主动来帮忙,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能干啥?
没想打,这小子啥都能干,干啥都很有样儿,惹得来帮忙的老瓦匠直说要收志强为徒。
再看看绍云霞,这闺女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处处表现出来的淡定从容,完全超越了她本身的年龄,这个姑娘心里有乾坤,能把这一家子娃儿给养好!
这一点,他信。
“耿爷,其实我今儿来,是有事儿要求您帮忙。”
她说道。
这时邵老耿一烟袋锅子烟都抽完了,他还要继续往烟袋锅子里装烟丝,被他老婆给拦住了,“老头子,你可别抽了,人家云霞都要被你这烟味儿给呛出眼泪了。你当谁都能跟我一样,对你的这一屋子烟袋油子味儿没脾气啊?”
邵老耿把黄铜杆儿的烟袋锅子放回了烟丝笸箩。
抬头看绍云霞,“啥事儿你就说,只要是正当的事儿,我能帮一定帮。”
这话就是承诺了。
当然承诺的原动力,是那一网兜子的东西。
肉,白面粉,北京二锅头,这在六零年代,可是杠杠的好东西。
“耿爷,我想承包东马山植树造林。”
她语出惊人。
邵老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身量纤瘦,样貌清秀的小姑娘,“你……承包荒山?”
“耿爷,您也知道,现在的山林都是收归集体的,村民对山林的关注大大降低,甚至完全消失,前几年,咱们村里一百零一户人家,造林一百五十多亩,宅院四周种树四千多棵,可是六零年到六三年,咱们村没载一棵树,甚至直接被全部砍光。”
她顿了顿,接着说,“耿爷,虽然很多政策我不懂,但这些政策颁布的目的就是让老百姓们日子越过越好!可是,您看看咱们村,村里夏天找个树荫乘凉,都找不到,房前房后哪儿还有什么树,种的没有砍得多,原本树木茂密,树叶葱茏的东马山就像是被人扒了绿袍子的光秃秃的。”
邵老耿不解,“可那都是政策!”
绍云霞说,“耿爷,政策也没说不让人种树啊?我要种树,把砍掉的树木都给补种上,还咱们村一片暂新的绿水青山。”
邵老耿发现,在说这席话时,小姑娘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眼底里也都是欣喜与活力四射!
可现实与她的想法是背向的。
一旦传出去,说邵家庄的荒山承包了出去,那估计他会再次成为乡里领导们关注的对象,不过这次可不是表扬,而是训斥!
他想了想说,“云霞,你先回吧,这事儿等我和村里的几个管事儿的商量一下,再给你个信儿!”
“嗯,好,谢谢耿爷!”
绍云霞站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院子里,刘仿荣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拎着个不大的竹篮,“云霞,你拿回去煮给几个娃儿吃,这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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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养的鸡下的,个头不大,但里头蛋黄的个头不小,人家城里人说,吃鸡蛋补……补那个啥蛋来着?算了,甭管补啥,反正对几个娃长身体有好处……”
“刘奶,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这话惹恼了刘仿荣,她直接就沉下脸来,“那好,我也不要你的东西,你把那些东西都拎回去。”
“刘奶,您别生气,我拿还不成吗?”
绍云霞接过了刘仿荣递给她的篮子。
“嗯,这就对了!”刘仿荣展露笑颜,把她送到院门口,又嘱咐几句后,这才关了门回到屋里。
“这个女娃子是个有能耐的。”
她说。
邵老耿又在抽烟袋锅子,歪头瞥了她一眼,“你是今儿个才认识她的?以前你咋没这样说过?”
“以前……嗯,以前我是没发现她跟别的孩子不同!”
想了想,刘仿荣说,兴许是爹娘都没了,她当了家,想的多了,所以脑子里的东西也多!哎,老头子,你能帮她就帮一把吧,左右在荒山上种树那也是利于后代的好事儿,再说了,人家也没跟村里要工钱,你有啥不愿意的?
“你懂啥?”
邵老耿瞪了她一眼,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板上磕了几下,这才起身说,“我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吃饭了。”
他看了一眼那两瓶北京二锅头,顺手拎了一瓶,刘仿荣有些不舍得,“哎,那可是好酒!”
“废话,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咋,你还想着把这些东西都吃了喝了?”
他说着,就离了屋,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绍云霞又去了一趟城里的黑市。
这次她拎了两瓶杏花村纯酿酒,一盒粉底,一条颜色娇艳,质地柔软的纱巾,这些是为邬娇娇量身打造的。
当然,她把这些东西外包装以及生产日期都去掉了,不然得把邬娇娇吓着,以为见鬼了。
她此行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赚钱,她虽然目前算是已经有钱了,那个猪油罐卖了三十多万呢,但家里娃儿多,以后娃儿们读书,娶媳妇,嫁人,哪一样不得花钱?
二是从邬娇娇那里打听关于这个年代中草药买卖的价格以及相关规定。尤其是关于三七,她想知道六零年时,人们对三七这一味中草药的认知程度是多少?邬娇娇的丈夫是中医大能,他对三七的认知也就代表了这个年代人们对三七的认知。
三是找找上次遇到的那个大妈,向她透露自己有关于三七的销路,意图高价向她收购三七。
运气好,她一进黑市,迎面就遇上了邬娇娇。
她还没怎么着,那个邬娇娇抢先一步奔到她面前,语气急促地说道,“我可抓住你了,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