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哦,那您说……”

    邵云霞喜欢这种谈话方式,都不耽误各自的时间,实打实的来,爽快。

    “那天,志强跟刘洪波,王晓,宋富贵打架了,就在学校的小操场上,等我赶到时,他们仨都滚在了一起,你弟弟毕竟身单影只,打不过他们仨,被他们压在身下揍了,我上前去把他们拉开,问为啥打架?”

    他略一停顿,像是在回忆那天的事情,而后接着又说,“你弟弟志强给出的理由是,他下雨天在河边遇到一个盲人,他好心用雨伞牵着盲人过了河,可盲人想要赖他那把油纸伞,就四处嚷嚷说,志强霸占他的雨伞。志强说,雨伞是我的,我好心拽着他过河……但周围的人都信那盲人,主要是因为有三个学生给盲人作证,说的确见到盲人用过那把伞!”

    “那三个人就是刘洪波,王晓,宋富贵?”

    邵云霞问。

    韩刚老师点点头,“是,这里头还有一个关键点,刘洪波就是那盲人的儿子。”

    啊?

    这委实在邵云霞的意料之外。

    也因此让她更笃信,弟弟志强是被盲人诬赖了。

    心理学的论断里,同情弱者的效应叫镜像效应,同情心让人愿意去帮助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同情弱者,帮助弱者使自己非常有成就感。

    所以人们的潜意识里,会偏向于弱者,跟志强比起来,盲人就是弱者。

    一般人认为,盲人很可怜,志强就是欺负弱者的坏小子。

    关于那把油纸伞,邵云霞记得家里的确有那么一把八成新的油纸伞,那是舅舅李长江去上海办事,给他们家捎回来一把产地是上海,质量与做工都极其精致的油纸伞。

    她爹和娘平常都不舍得用这把伞,只是几个孩子上学时,如果下雨,就让他们带上。

    伞因为质量好,被刘洪波的瞎眼爹给惦记上了。

    他们赖了邵家的油纸伞,还把邵家的儿子给打了一顿,这简直是没天理了。

    邵云霞的心里爆发怒意,但她强忍着,把怒意压下去了。

    “志强他姐,我也想让志强来上学,志强这孩子虽不是拔尖生,但脑瓜子灵活,动手能力很强,班上做个手工,参加个什么小帆船比赛啊,他总是能挑大梁,把手工帆船做的跟图画上的一样好看又实用,说心里话,我是很喜欢志强这孩子的。”

    “可是,刘洪波与王晓他们说了,只要志强在学校里出现,他们就揍他,我也数次把他们叫出来训斥,可就是一点作用不起,这几个混小子相互勾结在一起,在班上欺负弱小同学,我几次叫他们家长,他们家长来了就是一通认错,赌咒发誓说回去就教训孩子,不让他们再犯了。”

    “可刘洪波他们根本没改变,照旧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我已经几次跟校长说,实在不行就开除他们!但校长说,开除学生,对学校影响太坏了……”

    唉!

    他长叹一声,“我是有心护着志强的,可我事儿也多,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那几个坏小子,我就怕,我一时看顾不到,他们又对志强动手,上次是我及时赶到,万一哪天我去晚了,他们再把志强打出个好歹来?我……我真负不起这责任,真的!”

    邵云霞冷冷地笑了,她说,老师,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您放心,志强会来上学的,他也不会再挨欺负了。

    说完,她站起来就走了。

    韩刚老师想问她,你这话啥意思啊?

    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啥来,作为一个老师,他竟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这份耻辱也是让他如芒刺在背的。

    他生怕问及邵志强的姐,人家反怼他一句,你有本事管住那仨混账学生啊?

    他将哑口无言。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笔,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良久长叹一声,无奈地跌坐回椅子上。

    邵云霞去了趟王家庄。

    打听了一下王晓的家。

    有人给她指了指,说,王晓家就是村子最西头那个茅草房。

    她远观了一下,虽然六零年代农村的茅草房还挺多,但王家这样一看就是七八十年的老房子,那屋檐矮的,稍有点个头的人进出屋门都要低头,不难想象,房子里头该是多么的昏暗潮湿。

    王家家境不能说好。

    这其实跟王晓是不是一个在学校里霸凌同学的坏孩子没啥关系,人家还说贫寒出孝子,贫寒出才子呢!

    一个人的坏,有时候出自基因的很少,大多都是后天的教育起了关键性作用。

    邵云霞在王家庄街头,稍稍打听了一下,就了解到,就王晓的父亲王二楞,竟是个偷鸡摸狗的,平常在村里祸祸,村里没啥可祸祸的了,他就进城,一年总有一两个月是在城里拘留所里度过的。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在村里,好像是前一阵在城里惹了麻烦,城里的什么人正到处拉人找他呢,他吓得都足不出户了。

    她又去了趟乡里。

    宋富贵的爹宋德旺在乡里供销社上班,正式员工,而且是供销社副经理。

    邵云霞之所以知道王晓与宋富贵的情况,是因为她离开东马小学时,看大门的邵毓斌是她本家的一位爷爷,问了他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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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邵云霞都没进供销社大门,就知晓了关于宋富贵他爹宋德旺的全部情况。

    之后她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后天的教育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就这位供销社的副经理宋德旺,那可真是见领导就巴结,见老百姓就踩的圆滑到极致的奸邪小人。

    供销社的东墙跟底下有一帮晒太阳的老人,邵云霞走过去,只问了一句,大爷,您认识供销社的宋副经理吗?

    那位被问的大爷就撇撇嘴说,我认识那玩意干啥?那货纯不是个东西,对上巴结奉承,对下不是缺斤短两,就是以次充好,我老婆子攒了大半月的钱,想买供销社那一包上海点心,好容易买到了,拿回家,你猜怎么着?过期了,都长毛了。

    “我老婆子拿回来问供销社要个说法,就是这个姓宋的王八羔子给处理的,他竟说我老婆子是拿着以前买的东西来讹他们,还推我老婆子,把我老婆子推出供销社大门,我老婆子没站稳摔倒在台阶下,头破血流啊!”

    “我来跟他评理,他又说了,是我老婆子下台阶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想讹诈他,他就报派出所!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问我要证据,我上哪儿给他弄证据去啊,我老婆子摔倒的时候周围也没人看见,唉,人家派出所说了,没证据那就不能立案,不能立案,姓宋的那王八羔子就没错……可怜我那老婆子没挺过半个月人就没了,直到临死都没吃上一口新鲜的上海点心呐!”

    老人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邵云霞忙道歉,“大爷,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及您的伤心事。”

    “唉,不怪你啊姑娘,是我没本事,老婆子被人害死了,我也没法子给他报仇,我就日日坐在这里瞧着,我瞧着老天能不能睁眼,给这个混账东西报应!”

    旁边另一个老人说,“姓宋的岂止就做了这一件坏事儿?他仗着自己是供销社的正式员工,还是个副经理,就对属下的营业员动了邪念,去年供销社招了一个临时工,是个姑娘,叫小媛,家是住在山那边的李家卧龙的。”

    “那姑娘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良,有时候下雨了,我们这几个老的进供销社避雨,姓宋的对我们吆五喝六的,不让我们在里头避雨,就她跟姓宋的说,宋经理,下雨天来买东西的也少,就让大爷们避避雨吧,他们都年纪大了,淋雨容易招病!”

    “就这样一个好姑娘,来供销社仨月,就被那混蛋以晚上加班清理库底为由留在供销社,一夜功夫啊,谁也不知道那姑娘遭遇了什么,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在水库边发现了小媛的尸体,那孩子投河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