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邵云霞震惊,“那她的家里人不来质问宋德旺吗?”

    那老人直摇头,“姓宋的说,晚上九点库房就清点完了,他们就一起从供销社里出来了,他回家了,有他老婆以及邻居给他作证,说他的确是九点半到家的。”

    “那姑娘就这样不清不白的没了?”

    “那还能怎样?他宋德旺仗着是供销社副经理,对上头领导送东西巴结,对下头的人就威吓逼迫,谁家里没有老的小的要养啊,谁又肯为一个刚来了仨月的小姑娘说话?唉,好人不长寿啊!”

    老人感慨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邵云霞觉得这真是毁三观的一段故事。

    放在现代,有监控,有明辨是非的群众和警、察,事情一定不会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束了!

    可这里是六零年代,人们的法制意识还很单薄,别说是这些个晒太阳的老年人,那就是小媛的家人恐怕也只能想,都是闺女倒霉,悔不当初让闺女去供销社干这个临时工!

    仅此而已。

    不然就不会在姑娘死的一年后,宋德旺还在供销社副经理的宝座上高枕无忧。

    她进了供销社。

    亲眼看到了宋德旺,那是一个胖脸大耳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一双小眼睛看人时总是眯缝着,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正在跟一个女售货员搭讪。

    女售货员说,经理,我这个月那个可没来呀?

    她声音不大不小,倒好像没准备避人。

    宋德旺嘿嘿一乐,“给你五十,去对面卫生院做了。”

    他说着就往外掏钱。

    但一会儿又诧异地转头问那女售货员,“你确定是我的?别是你家大壮的,他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你能给生个大胖小子呢!”

    女售货员嘴一撇,道,“自打跟了你,我都几个月没让他近身了,你说是谁的?五十不够,八十!我做了总得买点吃的喝的,补补吧?”

    成!是我的我认!

    宋德旺胖脸上笑出一堆褶子,数出八张十元人民币,递给了那售货员。

    临了,还很是暧昧地在那女售货员的手心里挠了挠,女售货员被他撩得笑得花枝乱颤,嗔骂一句,不要脸!

    宋德旺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邵云霞没听到,但女售货员随即脸红到耳根,嘴里还骂着,美死你,我才不呢……

    宋德旺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从这亲眼见的一幕,邵云霞信了外头晒太阳老人说的话。

    这个宋德旺的确不是个东西。

    邵云霞认为,恶人该有恶报的!

    接下来几天,邵云霞都去了东马河河边。

    东马河,流经附近几个小村子,是包括东马村,东村,西葫芦村等村妇们洗衣裳的地方。

    河面并不是太宽,也就十几米的距离,河面上有一座石桥,建造年限不详,不过,从桥墩子上刻着的字迹能看出来,这桥应该是在民国时期建立的。

    因为东马河蜿蜒而下,流经的距离比较长,所以一座小桥远远解决不了人们的出行。

    有人呢,就在枯水期,当河水水面下降,水位线只到认的脚踝时,人们就会在某一处搬几块大石头,从对面一直摆到这边,如此,有急事,或者是懒得去上游石桥上通过的人,就会踩踏着这些石头,从对面过来。

    当然也会有不小心一脚踩踏进水里的机遇,不过,乡下人鞋子也不是牛皮羊皮的,也不怕水,无非就是家里的娘们见了骂几句,你就嫌老娘没事儿干啊?把鞋子湿成这样?成天要给你刷鞋……

    但方便也是真方便。

    那天,邵志强就是在这样的一块块大石头上,用雨伞牵着盲人,从对面走过来的。

    盲人没有湿鞋,邵志强也没有,可是盲人却讹了邵志强的油纸伞,盲人的儿子还与同伙一起揍了邵志强。

    邵云霞就站在这些石头对面的树后,观察着那个在岸边钓鱼的盲人刘克成。

    刘克成,刘家庄人,刘洪波的爹,天生盲。

    因为他的残疾,村里与乡里都很照顾,给他落实了贫困补助户的名额,每个月由县里明政局补贴刘克成十块钱。

    一年一百二十块,比村里那些三百六十五天都满工分的农民赚得都要多。

    所以,刘克成日日很闲,闲着就来河边钓鱼。

    一开始邵云霞还怀疑他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怎么能钓鱼呢?

    后来,在河边观察了刘克成几天后,她不得不说,这个刘克成,眼瞎心坏,但钓鱼的技术真是一流的。

    他钓鱼全凭着手上的感觉,他看不到鱼漂动,但他有手感,能迅速地在鱼漂动的同时感觉到鱼上钩了。

    他也不慌,就慢慢地往回收鱼竿。

    他的鱼竿当然不能跟后现代的鱼竿相比,就是一根长棍子,末端绑了鱼钩,鱼钩上挂着鱼食儿,多数是蚯蚓或者是小鱼儿小虾子,观察他俩小时,他都能钓三四条鱼,鱼不大,但炖一锅,一家老小吃是够了。

    第四天,天有点多云,因为这时候正赶着各个村里生产队忙着在地里给小麦灌溉。

    这时候气温下降到零度左右,田地里已经封冻,此时进行灌溉可以保证水分充足,并有利于土壤保温。

    所以三里五村村里几乎没什么人。

    河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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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经过,就孤零零地坐着一个钓鱼的刘瞎子。

    刘克成坐在那里,其实有点心不宁。

    他都是中午出来,傍晚四五点钟回家,正赶上他老婆做饭,钓的鱼可以熬一熬。

    可今中午一出来他就被街上一块石头绊了一个趔趄,若不是他手里拿着根探路棍儿,险些就摔倒了。

    这条街他都走了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石头绊脚,今日怎么了?

    他气呼呼地把脚下的那块石头踢开,有心想掉头回家,又觉得心有不甘。

    犹豫了片刻,还是来了河边。

    到了河边,刚丢出杆子,就钓了一条,掂量掂量足足有一斤多重,这在东马河里属于大鱼了。

    他登时觉得该来,不然白错过这条鱼了。

    可他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像是有点什么事儿要发生。

    正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回家时,忽然从后头猛然袭来一股力道,直接将他推入了河里,他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跟丢了个秤砣似的,眨眼间就没过头顶了。

    他钓鱼这一块水域是整个东马河最深的,有两米多深。

    他在水里挣扎,连连被呛了几口河水后,他想喊救命都喊不来了,他在水里扑腾,只感觉身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他张扬着两只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这是要死了吗?

    可惜我那低保户补助啦,一年一百二十块啊!

    他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却在这时,他抓住了一根棍子,然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挣扎着顺着棍子伸来的力气,往岸边挪……

    终于,他爬上了岸。

    喘了口气,吐了几口水之后,他想起来一个问题,是谁把我推下去的?

    “谁把我推下去的?是谁?”

    他转着脑袋,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四下里发问。

    “是供销社的宋副经理,我瞧着他把你推下去的。”

    一个低沉的有点公鸭嗓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刘克成一怔,转头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对方回答,是,是我救了你,我是王家庄的王二愣。

    “啊?那谢谢你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感谢……”

    刘克成说道。

    但没人回应他,倒是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个救了他的王二愣已经走了。

    这年头还真有救人不图回报的?

    刘克成心里嘀咕一句,但转瞬他就怒气冲天了,宋富贵那个混蛋这是想害死他啊,早知道他就该举报他,让他蹲大狱。

    半个小时后,气势汹汹的刘克成冲进了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