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靳誉蓁的性格,贸然找上门去将一切告诉她,她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系统给出一个较为合理的建议。
用亲密度换取听心声的奖励。
然而亲密度并不那么容易获取,聂蜚音用了好多办法都失败了,没想到和陆文琦签了一部戏,就得到了三个。
系统给出的理由是,陆文琦和靳誉蓁是朋友,而她是陆文琦新剧的女主,她们之间勉强也算亲近了。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个好的开头。
陆文琦对聂蜚音很满意,所以愿意带她见靳誉蓁。
只是,今晚这么多相处,亲密度却仅有十个。
聂蜚音道:“她送我回来,还送我披肩,不能才十个。”
系统纠正:“送你回家没错,但披肩,貌似是借的吧。”
聂蜚音惊讶:“要分这么清楚吗。”
系统说:“当然。我看过你的资料,武打戏从不需要替身,刚才跟踪你的人没那么难缠。不愧是演员,连女主都能被你演过去。”
聂蜚音冷笑:“那请问你呢,找到我的时候说要替她改命,但又不敢让她知道你的存在。”
系统很是坦诚:“不用拿这个激我,她多冷酷我比你清楚,如果我去找她的话,你现在应该就能在科教新闻里看到我的残躯了。”
聂蜚音道:“……”确实。
所以岑述的存在就更让人难受。
“她现在对岑述是什么态度?”
系统道:“想把人大卸八块的态度。”
如果按照原著的写法,靳誉蓁会被岑述骗得倾家荡产,最后一无所有,凄惨而亡。
但谁能想到,只是听了别人的心声,她就有所顿悟,迅速看清了岑述的嘴脸。
***
车从博源一直开到靳家宅子。
宅门敞八字开,寓意是财源滚滚。门楼上的灯温煦清润,她借着光托住门环,推门进去。
工作人员正在修剪迎客松,看到她回来,都很吃惊。
靳二小姐自大学毕业后就搬出宅子,这五年很少在宅子里过夜,今晚真是稀奇。
等几人想起打招呼时,靳誉蓁已经穿过连廊,径直往主楼那边去了。
回到房里洗完澡,恰好十二点。
靳誉蓁没睡,又等了会儿。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她收到了酒店的监控画面。
宁岁还打了电话来,解释道:“聂蜚音本来订了房间,要在酒店住下来的,那两个人跟了她一路,她应该是发现不对劲,所以又返回宴会现场了。”
她又发了几张照片过来。“信息我都查到了,这俩还是洮科大的校草。”
靳誉蓁随便看了眼,“笑草?是挺好笑的,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脑袋短路的东西了。目的呢?”
宁岁鄙夷地道:“闹绯闻炒作,闯娱乐圈。”
靳誉蓁问:“邀请函谁发过去的?”
宁岁道:“大伯那边。”
靳誉蓁道:“他真是活到头了。”脑子也成了不动产的一部分。
宁岁笑出声:“蓁蓁,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气死他。”
靳誉蓁挑眉:“但愿,他早死属于积德。”
任何圈子都有竞争,娱乐圈更是人多肉少,但就连岑述那种人都不屑炒这类下作绯闻。
宁岁补充道:“对了,他们跟靳恪是一个公司的。”
“难怪一个路子。”靳誉蓁道:“剩下的事我处理,你还在公司吗?”
宁岁悲叹:“是啊,值班呢。”
“你在行政部再待下去,你妈会提着刀逮你,婶母的脾气不比我好。”
“刚刚她已经打电话骂我了,知道我今晚夜班,还侮辱我,嫌我工资只有四千。我肯定不服啊,还有三百全勤没算呢。”
靳誉蓁道:“…她对你寄予厚望。”
宁岁叹气:“再过几年吧,她应该就能接受现实了。”
靳誉蓁心想,恐怕很难。
宁芳对宁岁的栽培真是用了心的,奈何个人有个人的追求。
挂了电话,她上网看了看靳恪那个公司的动向,才发现靳氏有个除菌产品找了这三个人推广。
拍宣传照的时候各个笑嘻嘻的,一看数据转化,约等于无。
不知道图什么。
因为这款产品也包含在酒店房间的赠品内,所以邀请函顺带发了过去。
有些人总喜欢做一些对谁都没好处的事,以此来证明自己能不配位。
翌日。
靳誉蓁出现在餐厅时,餐厅里静了几秒。
要不是她喊了声祖母,靳月澜都快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扶了扶眼镜,笑着招手,“蓁蓁,快坐我这儿来。”
靳誉蓁乖顺地走过去,在祖母身边坐下,“昨天回来的太晚了,都没来得及跟您说。”
靳月澜道:“宁芳说你昨晚去参加庆功宴了?”
后厨很快送上来一份早餐。
靳誉蓁拿筷子翻了翻墨鱼饼,温声道:“大伯对公司的事力不从心,我作为小辈,理应帮忙的。”
靳月澜被她说笑,面上带着宠溺,“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说说吧,靳宏又怎么惹你了?”
靳誉蓁委屈地道:“我不敢说。”
靳月澜对着身旁的岳管家说:“你听听,还有她不敢的事。”
岳管家也笑了:“二小姐说出来,祖母肯定为你做主。”
靳誉蓁道:“那我真说了?祖母如果听的生气,岳姐姐就得帮我了。”
岳管家无奈:“我怎么会不帮二小姐呢?”
靳誉蓁便道:“祖母,昨晚在酒店,我有一个艺人朋友被人跟踪了,我查了一下,那两个人还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好像是大伯促成的。您也知道现在舆论环境,选合作伙伴之前,大伯都不考察吗。所以我才说他力不从心。”
靳月澜蹙眉:“你的朋友没出事吧?”
靳誉蓁摇摇头,“万幸没有。”
靳月澜深思片刻,望着她道:“那蓁蓁觉得该怎么办?”
“没能力的人还是不要硬撑了。”
“靳家不是一言堂,”靳月澜说道:“你不认可靳宏,那就自己上场,怎么样?”
靳誉蓁诧异,“我?”
靳月澜道:“没信心?”
倒不是没信心,就是没想到祖母会如此直接。
这几年她一直躲着靳家的事,祖母明显对她不那么器重了,昨晚她还在想,今早说这些的时候会不会被驳斥。
可靳月澜却抛出橄榄枝。
“文玩线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你不是在研究藏品吗,也算一路的。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接管。”靳月澜观察她的反应。
靳誉蓁暗想,文玩市场不好盘,祖母不会是想套住她吧。
“可是…”
靳月澜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一脸慈祥:“我是做翡翠起家的,现在人老了,图个有始有终,蓁蓁,我最属意你的。”
靳誉蓁想了想,“您给我几天时间。”
靳月澜暗自松了口气,说:“没问题。”没有明确拒绝,那就还有机会。
靳誉蓁吃完早餐,辞别祖母。
她一走,靳月澜慈爱的眼神中混着几点精光,“小岳,你觉得有戏吗?”
岳徐道:“蓁蓁会想通的。”
靳月澜叹息:“我放心不下,你帮忙挑几个得力的人给蓁蓁用吧。”
岳徐不太明白:“这几年蓁蓁身上发生很多事,祖母您完全可以提点……”
靳月澜道:“有些错只有自己犯过才会回头。”
她最愁的是,靳誉蓁对靳家的家业没有丝毫野心。
要怎么劝动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去争权夺势?
靳月澜想了好几年,最后明白,还得靳誉蓁自己有情绪才行。她看不惯靳宏这些人行事,就会行动了。
“今天算是大进展,至少这个犟丫头学会找我帮忙了。”
岳徐哭笑不得:“那祖母可不能辜负蓁蓁,她不轻易跟人求助。”
靳月澜想到什么,抬头问:“竹怀回来了?”
岳徐面色稍变:“是的。”
***
靳誉蓁出门时,司机早在外面等待。
她要上车时,司机用绢布包着一只发圈,“二小姐,这是在车里找到的。”
靳誉蓁接过来看了眼,黑缎发圈中嵌着一颗猫脸蓝钻。
很眼熟。
想起来了,好像是聂蜚音的。
昨晚聂蜚音上车时,头发是绑起来的,但下车时,头发散开了。
她坐上车,将绢布整齐叠好,放进包里,给一位很久没联系的朋友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十秒,对面才接起来,开口就是:“您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靳誉蓁道:“…你可是我的紧急联系人。”
对面瞬间泄气,“要还为了岑述,你就当我死了吧。”
靳誉蓁安抚她:“不是。有件事我想托你帮我办一下。”
她把那两个跟踪犯的信息发过去。“敢在靳氏庆功宴上跟踪别人,以前估计没少干这种事。”
对面看完她发来的资料,叹道:“现在娱乐圈的门槛已经低成这样了吗,就这俩货…还跟靳家有合作?什么眼光。”
靳誉蓁道:“交给你了,我待会儿有事,改天找你叙。”
“欸你倒说个准确日子,别是诓我的吧?”
“后天,我去找你。”
“成,说定了。我也挺可怜的,你别再晾我了。”
靳誉蓁道:“……”
回到藏品店,她从包里摸出绢布,寻思要何时还给聂蜚音,上楼时碰上助理,才知道靳竹怀来了。
把包放到禅室,去会客厅见人。
黄木茶台上没煮茶,茶席边放了只瑞兽香炉,焚出来的香烟缥缈虚弱,靳竹怀刚放下香著,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抬头瞧时,靳誉蓁已经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