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绿芜没想到沈卿璃会突然这么问。
“前儿夜里刚下过雨,乌云将月色遮住了大半,以至奴婢没有看清。不过却远远地看到轿帘飘起时,他好像穿着蓝衣,手里握着把折扇,身上应该还带着伤。”
“带着伤?”
沈卿璃觉得不对,“姑姑既然没看清,又怎知那人带着伤?”
“陈年旧伤罢了。是他身边一个丫鬟说的,大概类似兰心的年纪。”
绿芜看到沈卿璃重视,随即也正色道。
“原本,姜瑟瑟被救后,是想掀开轿帘看看恩人。结果,是那公子身边,名叫‘小平’的丫头不许她掀,说是自家公子几年前受过伤,至今没好,吹不得风。”
“当时,奴婢还留意听了听,他回复姜小姐的对话中,的确有些气息不稳,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奴婢事后去打听,他好像前几日还被人刺杀,具体有没有受伤不知道,只知他的武功不是很好。”
“武功不是很好?”
沈卿璃有些想笑,“这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当然。”
绿芜姑姑笑道:“姑娘难道以为他让护卫救下姜小姐,自己就没有受伤吗?那晚有个山贼放冷箭,正中他轿子,奴婢当时看着,血都从轿子里流出来。当时他的丫鬟好像还说,少爷背部中箭,箭上还淬了毒,那轿子里的空间那么大,他若想躲,难道还躲不成吗?”
“无非就是身手不够,发觉不到射来的冷箭罢了。”
沈卿璃听的沉默。
按理说,如此容易躲避的冷箭,他还发现不了并且让自己受伤,那就应该不是他。
按照以往沈卿璃对他的了解,萧琰遇袭都能跳起来杀人,何曾让自己这么狼狈过?
更别提以他的性格,锱眦必报,谋计深沉,就算在外人面前装成不懂武功的样子,也绝对会想办法让旁人为他挡箭,怎会让人伤害他分毫?
也就是四年前……
罢了,沈卿璃觉得这几日,她实在过于心事重重了。
就好像又会遇见故人,回到以前似的。
萧琰早在四年前就死了,而且是她亲手杀死的,如今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何况,他也从不穿蓝色这种过于妖娆的衣服。
绿芜不懂姑娘为何问的这么仔细,随即有些疑惑道:“小姐,难道发现什么不对?”
“没什么。”
沈卿璃依旧不想多说,“就是觉得他既然不会武功,为何会选择在半夜赶路?而既然是赶路,又为何会坐轿子,而不是去乘马车?马车走得岂不是更快?”
“大概是觉得轿子稳当吧。”
绿芜姑姑淡淡地道:“毕竟是受了伤的。虽说那人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架不住他身边的护卫强。再说了,他那轿子上不是还安了什么机关吗?稍微一动,就能发出梅花镖,自保能力已经很够了。”
“咣当”一声。
沈卿璃顿觉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姑娘,您怎么……”
绿芜姑姑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扶她,沈卿璃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很是激动道:
“你方才说什么?梅花镖?是什么样式的梅花镖?在救下姜瑟瑟的前天晚上,姑姑可有见到他使用?”
“这……”
绿芜吓得不知道怎么说:“奴婢没有见到,只是昨日偶然一个山贼,听他说姜小姐出事的那晚他没在现场,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却在几日前,于另一条山路上看到过那位商人跟他的护卫。当时,林子里突然跳出很多黑衣人想要刺杀他,结果,大部分刺客还未靠近他的轿子,就被轿中突然飞射出来的梅花镖给解决。”
“那些暗器小巧如羽,精致如梅花,所到之处竟能激起冷冽的寒风。根那名山贼所说,当日他看到的那些暗器,当真是如鲜血中盛开的梅花,飘洒烂漫,却也刺的血光四溅,宛如地狱。”
沈卿璃听得突然有些脱力。
曾几何时,在那见不到天日的暗卫营,为了尽可能的杀掉偷袭他们的人,这梅花镖,还是她为他研制出来的。
绿芜姑姑强自扶着她,以为是她把姑娘吓到。
就在她刚想出言安慰间,却见沈卿璃苍白如白雪般的唇,突然动了动,“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
入夜,云溪县城东,与沈卿璃别院相隔不了几道街的宅邸里,突然亮起了光。
“快看,这间宅邸终于有人住了。听说这间宅院的租金很贵,算是我们这片位置最好,里面装修最豪华的宅邸了。”
“这不前几天就有人住了吗?有人一车一车的往里面搬东西,难道你没看见?”
这还是大燕刚建国时,杨家在云溪县修建的一处四进制的别院。镂空雕花的大门,宽阔且典雅。
往里进去,是一间开朗宽敞的正堂,正堂两旁种着参天的古树。再往里进,则是雕梁画栋,碧波环绕,圆形的拱门和转角的石砌,无不透着原先的主人清新与雅致。
作为县丞夫人实际掌控,且当成宝贝的宅院,隔音效果自然也是非常好。
此时入了深夜,院里院外各种响动完全传不进来。在这一片寂静与黑暗当中,唯有南院一处不起眼的厢房内,摇曳着昏暗的烛光。
沈卿璃那个心中惧怕,却又时刻都能在她心里出现的男人,此刻正趴伏在一张木制的床榻上,半裸着上身,硬挺的背部,面色因剧痛而紧绷,却始终神情隐忍,一声不发。
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刚为他止过血的绷带,旁边的水盆里几乎被鲜血染了红。
他的身后,丫鬟小平正握着一把开了刃的刀,一点一点的再将他背部中箭的伤口处,那些腐烂的坏肉割去。他手边的香炉里,还点着浓重的药香。
又一阵剧痛传来,萧琰顿感撕裂一般,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他的手却死死地抓住床梁,几乎能把手里的木头给弄断。
“主人,奴婢下手重,还是给您请个擅长刮骨术的大夫给您医治吧。”
小平看到他如此的痛,却还咬紧牙关硬撑,不由地放下手里的刀,不敢再去割了。
萧琰背部的箭伤已经过去了多日,但伤口易好,毒性难除。再加上萧琰平日里很少被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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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时大意,才让箭头上的毒素深入肌理。
为防止毒素蔓延,得割去腐肉,刮骨疗伤才好。
小平原本也是一名杀手,后来被萧琰给救了。虽说略懂医术,但毕竟是个三脚猫,寻常头疼脑热还好,这一到需要用上复杂的医术,她便瞬间失了章法。
“主人,此事可大可小,若等毒素蔓延至心脏,恐怕会伤及性命,奴婢医术不精,怕给您切不干净。”
“无妨,只要能吊着一条命,不用很干净。”
“可是主人……”
“我说了,让你做好手里的事,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就算本将军把命交代到这,也跟你没有干系。”
萧琰的神色始终无动于衷,像是根本没把他这条命放在眼里。
就算小平处理的再痛,他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小平一时没了主意,不由地看向一旁拿着绷带的侍从阿顺。
阿顺见状,赶忙另找了个话题道:
“主人,就算是小平为您剔骨,也总得找个大夫,开点金疮药吧?”
萧琰抬眼,朝他看了看。
“呵,大夫?”
他想到这几日打听到的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现在云溪县城里的医馆,哪家的药不是从城东那个宅院里购得的?里面的那个姑娘冰雪聪慧,你贸然为我求医,不是相当于把我暴露了吗?”
阿顺急道:“云溪县那么多的医馆,每天来看病的人数不胜数,就算那姑娘聪慧留心细节,可她一个卖药的,总不能留心着这药,每日都开给谁了吧?”
“再说了……”
阿顺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主人,您说的那位姑娘,不会就是您要来找的,隐藏在云溪县县丞背后,那个军师吧?”
萧琰神情沉默,冷冽的气息突然爆发,让一旁的阿顺瞬间明白。
倒是小平,跪在地上忍不住道:“可是主人,十五夜里山路上的一箭明明是可以避开的,难不成,您也觉得那山路上有人盯着,用了武功也会被那姑娘发现?”
“无论我避没避开那支箭,她也早晚会发现。”
“什么?那么您还……”小平瞬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萧琰看着方才从他背上取下的,染了血的纱布,凉薄的嘴角划过一丝邪佞的笑。
“自那日我被刺杀,不得已用了梅花镖。此镖是当年我与她共同研制,这些年,她四处逃难,人虽不在云溪县,但却能将云溪县以及周边各个藩王的实力摸得一清二楚,如此探听消息的能力,你觉得她会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吗?”
萧琰有些泛红的眼里,露出一丝狡桀的光。
“按以往,她躲我还来不及,我若不受点伤,她怎会乖乖地出现在我面前呢?”
“呃……”
小平和阿顺突然有些无语。
一时间,小平握起刀子,继续给他医治。
有了主人方才的那些话,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像主人说的,她给他留着一口气,到时候她再拖着主人,去找那姑娘医治,没准还因祸得福,顺了她主人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