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一天,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大多被不要钱的体验课吸引,真正有意向付费的客人还未出现。
孟寒川解释了一天什么是预约,什么是分时段授课,又带着客人体验了内堂乐器,此时虽疲惫,却依旧干劲十足。
她既招待客人又在百姓中张望着,没看见那个黑色衣袍的人。
明明答应了却没有出现,不禁让人失落。
收拾好擦干净铺子里的乐器,灭了烛台,关好门板,结束一天的营业。
扭着脖子,拉伸手臂,回到木屋的第一件事便是撸狗,喂狗,接着便是洗澡躺下,看些书打发时间。
但是她的狗似乎没有吃饱,从刚才起就在院子时不时嚎两声,弄翻了碗到处跑。
这会又没声了反倒让她担心。
“不是才给你吃过吗,怎么又饿啦......”
开门,黑色衣袍的人蹲在地上给狗吃着什么,吃惊地看了过来。
但她觉得应该是她更吃惊。
“你......将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个时间......”
她下意识收拢外衣,捋了一把发。
叶景深尴尬起身,手背在身后,要走不走,努力维持从容:“我......我白日里现身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但答应了你......可现在又太晚了......”
他清咳两声,又解释:“你的狗警惕性不高......我给些食物便放松了警惕......并非有意打搅你......”
咳嗽、甩袖、看了狗又伸出手想摸却还是收手,应证了那句人在尴尬时真的会很忙。
她听明白了,大约也明白了他为何白天不出现,却在此时偷偷摸摸引起犬吠。
既要藏,又想方设法引起注意,那她到底该发现呢,还是装聋作哑呢。
低下头,踢了两下脚边的石子。
“吃了吗?”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句。
“嗯?”叶景深愣了一瞬,“吃了。”
气氛一时尴尬住了,她现在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了。
“想喝酒吗?”
他又愣住了,猜不透她的意思,也答不上来。
“默认就是想?”
“这没有道理。”他反驳。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我是有件东西想给你......”
说着,他缓缓上前,从袖子中取出木盒。
她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根木簪,木簪上有玉,圆润剔透,低调精致。
“不算贵重,不会留下口舌。”
抬头,直勾勾盯着他,问:“为什么送簪子?”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直白又些许强烈的目光,偏开视线:“今日看你穿得素,与平日里不同,便选了适配的首饰,祝你开业......”
“穿着老成能提高别人的信任度。”她继续盯着他的眼睛。
“嗯......原来如此......”
她的视线太过强烈让叶景深感到一阵压力,他闪躲着扫了一眼屋内。
没有得到进去的准许,便该离开了。
“我走了。”
踢了一脚门,前后不过几步,他被拉着袖子视野迅速从夜空变成了房梁。
太过了,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了,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要脱离胸膛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
偏过脸不敢再看,却被她转过脸,强行对视。
她也很紧张,这种决定往往是一瞬间的,一瞬间她就拉着人,又按着人坐到了床榻边。
四目相对却无言,只有两个紧张的呼吸和不断交缠的视线。
烛光摇曳似催促的鞭,她只知道她得来点酒,她的冲动得要点勇气。
“我不问你想不想喝酒,但是我拿出来,你就得喝。”
“太医说,我的身体不能多饮酒。”
“那你少喝一口,这酒烈。”
咬开酒封,酒香气登时溢出。
她仰头灌了一口,而后送到了他嘴边。
“为何你酒量这么好?”
他也灌了一口,还了回去。
她笑了声:“在我们那,不会喝酒的人,拿不出手。”
“是吗?你又是从何而来?”
“很远的地方。”
酒瓶从脚踏滚落,在地面滚了几圈撞停在椅子边。
“那为何,你......你喝了酒,就不一样了......”
“问我?你不也是吗?”
酒意上涌,脱离桎梏的渴望被放大,在夜里挤压清醒,归于混沌。
她缓缓低下,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他的鼻尖,他没有躲。
床上的人拥在了一起,黑色衣袍松开层层叠叠的山峦,她在山中却不见山,原是被云雾遮住了视野。
拨开云雾露出他最本质的内里,附身探入却见肌肤已经微红。
像是一件等待被剥落的礼物,她掀开衣襟堆积在他身下,趴在他身上仰起脸看他的反应。
层层衣服已经缠在了臂弯中,他半撑着手肘支起身体,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迎接更多雨露,却只能看见她探寻的目光。
明明是她的手在他胸膛探寻,却要他看着她耍弄自己。
奖励似的一口含住他的喉结,指尖的力道极重,偏偏他感到的又不是疼痛。
她勾开他的支撑重量的手臂,整个人向后坠去,仰面又是酒的气息在交换。
他又摸索到了那种不受控的,不需要伪装的自由,热烈又陌生,让他忍不住颤抖。
按住她的后颈,他想索求得更多,更深入,可是她离开了。
本能驱使着他将人拉回,拉回到他怀里,甚至主动让她跪坐他腿间。
“相信我啊......”
“在问我吗?信的......”
“那你不要乱动。”
想低头看她怎么做,却被她抬起脸,专注在一件事上。
她朝前压下让他不得不双手后撑,失去了改变姿势的机会。
“呃......”
舌尖被咬住,而后双唇被进入,被探索,被触摸,他突然想躲了。
躲不掉,她说不能乱动。
隐约有被撕裂的疼痛,他仰起头,双臂颤动,可疼痛很快被迷雾取代,朦朦胧胧遮蔽意识。
说不清又道不明,只像刚生出羽毛的鸟,在迷雾中穿梭,寻路。
他现在的身体很容易受伤,但他没觉得自己在受伤,她真的很温柔。
紧紧咬着眉,眼睫颤抖,眼尾湿润欲滴,他仰着脖颈难耐又沉溺的表情,像极了正在摇曳的烛光。
暖的,透的,生动的。
“累了,就躺下。”
她咬上侧颈,加重了几分,喘息声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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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重,若是再舔舐一下,他直接受不住就要跌下。
“呃!”
让人躺了下去,停歇片刻给他缓冲。
撑在他的膝盖上,歪着头注视着逐渐平息的胸膛,他可能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睁开眼用目光询问。
他穿得实在是多,她得伸进袖子里才能摸到他的手,然而这手还在习惯性后缩。
夜晚起了风,火光忽闪,影子摇曳的速度也开始变快,变得没有规律,一会抖动着跳跃,一会又猛往某个方向扭动。
风声也跟着火光跳动一齐呼喊,有规律的没规律的,不知道下一瞬从哪个角落泄出声音。
衣物乱飞,她紧紧握着手才没让他到处乱抓。
突然,风一阵变大,又变了调,直接吹灭了烛火。
屋内一片昏暗。
她看不清他的脸了,只听到剧烈的喘息。
手上还在发抖,她有些食髓知味,不想结束。
因为好听。
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他的肌肤无比滚烫,她似乎要化在他身上了。
安抚平息之后,她退出:“我去点灯。”
“呃......你有小字吗......”
“没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轻轻离开擦了擦手,取来烛台,火光再度照亮的一刹那,她看见了一双跟随她的眼睛。
发丝黏在脸上微微喘息,含着淡淡笑意的湿润双眼朝她望来,让人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
烛台置于一旁,她蹲坐在脚踏上,靠在床沿边问:“你有小字吗?我可以叫吗?”
“嗯。临屿,不大尊敬,在外人面前这么叫会落下口舌,故而只有父亲和母亲知道。”
“这样的名字,也能让我知道?”
他微微点头:“嗯。”
“临,屿?”
“嗯。”
她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算有小名,但是没什么正经意思,是我爹妈顺口叫的,叫着叫着就当成小名了。”
“是什么?”
“嗯......叫小毛......”她干笑两声,有点害羞。
叶景深翻了个身,趴在床沿边温柔注视,语气缱绻:“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她惊恐拒绝,“你不能在床上这么叫我!”
他有点受伤,不解地望着她。
衣服不穿好,这个姿势让她从胸膛上一眼望进深渊,随意一瞥就是红痕。
唇瓣有些抽动,她咽了一口,盯着红痕喃喃:“总之就是不可以......”
他还想说些什么,她直接堵住了话语,把那份受伤打了回去。
手又在不安分,捏着残留的胸肌上了榻,俯身跌进山峦中,勾开了所有衣带,将人释放。
“寒川......你可以......”
“嗯?”
“可以......”
环住她的腰,他盯着她每一寸肌肤,从额头到唇,从发丝到耳,默默在心中勾勒面容,却终是摇了头。
“没什么。”
“你这话就不像没什么啊,临屿。”
就这么被她唤了小字,好似又被她勘破一层外表,顿时羞于见人。
他皱了脸,默默垂头,耳根却通红。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关,冲他耳边狂念:“临屿临屿临屿临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