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昨夜的记忆进入脑海,叶景深睁大了眼,猛然坐起。
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满是欢爱残留的气味,恍惚记得她临走时轻声说了什么,但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酒对他的身体来说不是好东西,下次不能再喝了。
揉了揉发顶,抬头环顾空荡荡的木屋,他忽然想起,自己才是那个闲人。
叹息一声,狼狈起身。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亦不知这样的荒唐对孟寒川来说会不会有麻烦,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时,真的很放松。
身上有些许酸软,一感知到异样便想到她做的事,羞耻和紧张逐渐腾起,脸开始微微发烫。
不自觉摸上腰,他朝四面环顾一圈确定无人,这才放任自己回忆。
夜晚孟寒川回家的时候,屋里已经被完全打扫干净,床铺也换了一套崭新的,一丝褶皱也没有,桌上还留有一张字条。
【水缸】
她疑惑不已,跑进厨房打开水缸,一股寒气化成的白雾从缸中散出,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里头是冰块,几大块冰,中间是个酒坛,但这酒坛里装的不是酒,而是白色的奶。
千里加急不知耗费多少,只是为了运送一坛新鲜的奶。
她看向门外,无人,但能想象出叶景深着人藏起这些冰块与奶的画面。
竟是如此上心吗。
水中月被夜间跳起的鱼打散,琴音缓缓,轻快舒畅,表明抚琴者的心情不错。
“将军,信送出去了。”北阳隔着垂柳帘出声道。
“好。传下去,没我的允许,不许放表小姐进府。”
北阳有所迟疑:“可,万一夫人再上门给将军施压......”
“动府兵,只让母亲入府。”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北阳惊惧:“将军,失礼失节,孝行无度,您会被弹劾的!”
“无事,名声差正合我意。”
叶府,国公夫人无功而返,板着脸甩袖。
洛明珠小步跟随,面色焦急:“姨母,您千万别怪罪表哥,表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不是有意要冲撞您的。”
“哼!我的好儿子,竟敢派人在我面前亮刀子,他这哪是想不开,是翅膀硬了!”
洛明珠赶紧蹲到一旁,给她捶腿,安慰又试探:“姨母,表哥只是心情不好才冲动了,您别跟他置气。对了姨母,表哥跟您说什么了,明珠能知道吗?”
国公夫人偏向一旁,扶额闭眼,长长叹息。
她无法催促,只能安静捶腿又捏肩。
“明珠,我会给你父亲去信,好好待你母亲,也给你找个好人家,这件事,是我们叶府对不住你。”
一个对不住就是一道雷,猛烈劈在洛明珠心头。
她手上一抖,表情是绷不住的僵硬,但嘴上仍维持着尊严:“姨母别这样说,明珠能来京城还是托姨母的福。明珠还不想嫁,就想待在姨母身边伺候。”
“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儿家,还未出嫁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姨母......”洛明珠眼中蓄泪,情真意切,“我与表哥和景玥年少时一起长大,景玥不在您身边,就让明珠替景玥在您身边尽孝,成全我们的总角之情吧。”
说着就要磕头。
国公夫人横了手,阻挡她的动作,眉间忧愁,思索再三,终是点了头。
洛明珠喜极而泣:“多谢姨母!明珠给姨母捶背!”
抹了脸,她欣喜地伺候着国公夫人,用天真掩藏她的蠢蠢欲动。
一个不知几品的小官夫人或者不知何时出头的书生夫人,哪有现成的将军夫人来得光鲜有面。
别说是中毒,哪怕叶景深不能人道也无妨,只要她是将军夫人,就不愁离缨府后继无人。
抓着萧敲击鼓面,熊孩子真是不分时代不分地区的生物。
“你手上是什么呀?”
孟寒川跪坐着,在乱玩的孩子面前耐心询问。
“萧。”
“那萧要怎么用呢?”
孩子看了看她,看了看木萧,短小的手指在孔洞上有模有样比划着,假装吹箫。
她笑着伸出手:“那这是什么?”
“棒子。”
她敲击鼓面,发出闷响,那孩子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棒槌,反而将木萧还了回来。
杂乱无序的鼓声砰砰砰,她便跟着孩子的鼓声也吹出了杂乱无序的萧声。
送走了纯粹来玩的孩子,她收拾收拾内堂,出去喝茶。
伙计翻看预约册,告知:“东家,半个时辰后是授课,而后......到后日午时都没客人。”
“这么空啊......知道了,辛苦你了,这几天跑了那么多地方。”
伙计憨笑两声:“不辛苦不辛苦,近日多雨多雷,大家不爱上街也是常有的。”
半个月以来乐馆大多是来体验玩乐的,生意还不见起色。
但她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口碑很重要,她深谙这个道理。
扭扭脖子,到街上放松片刻,铺子的位置不是最好的,门前的人流量不算多,但也算清净。
她拍拍腿拍拍手臂,往街口一旁的聚集处走去。
探出脑袋,使劲送出视线,原来底下是两个大爷在下棋。
闲来无事便也稍作停顿。
“......封了,是封了......”
“什么封了,就是不让出门......哪有那么严重......”
“哪不严重?宫里都来宣旨了......哪可是国公夫人呢......”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钻入耳中,她一个哈欠被迫停顿,僵着动作侧耳捕捉话语。
“当真?”
“......你见过谁家儿子给老子娘围了!”
侧耳听着两三人在哪闲聊,聊的显然是离缨将军府。
在他们口中,叶景深当街动用府兵,包围了国公夫人,他自己的母亲。
拧着眉踱步回乐馆,她不信这些,太离谱了。
她不信叶景深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就算是他做的,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得去看看。
送走当天最后一位客人,她心不在焉收拾着铺子,给伙计放了值,趁着夜色悄悄摸到将军府。
远远望过去,匾额下站着一队人,看衣着不像是府内的人。
她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不敢靠近,悄悄绕边绕到侧门,侧门同样有人看守。
又绕了一大圈靠近河边的隐蔽小门,这里没有别的兵。
躲在草丛间学猫叫了几声,没有人来驱赶,她大着胆子上前轻扣。
叩门声散在黑夜,她耐心等待又不禁害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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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来一个人凶一声都能吓掉她半条命。
等待,扣门......
吱呀
小门中冒出来一个人,警惕看着门外的她。
“你们将军怎么样了?没事吧?”
家丁带路,低声:“将军在梧桐院内歇息,姑娘请。”
府内很安静,侍女和家丁交谈时都有意降低了音量。
她看见了北阳,他正在府内巡视,见到她又一次震惊。
“孟姑娘,怎么哪都有你?”
“北阳公子,这话就不太客气了。”寒暄两句,她赶紧问:“你们府上没事吧?为什么被看管起来了?”
北阳挥手退了家丁,给她带路,答:“将军被人弹劾,圣上不悦,罚闭门思过一个月,此外无刑罚。”
她皱眉疑问:“弹劾?为什么啊?你们将军不是一直深居简出吗?”
“这......您自己去问将军吧。府上没有大夫,正巧您来了,还请帮忙给将军把个脉。”
她眨眨眼,除了叶景深,没人知道她其实不会把脉。
步入院内,正巧慧心端着药碗出来,见到他们二人嘱咐了一句:“将军才服药,心绪不佳,莫要叨扰。”
“这是吃什么的药?”
“风寒。”
叶景深比以往多套了两件,用了药没躺在床上,反而靠着凭几在案上摆弄木牌。
有人推门而入,他不满有人擅自入内,刚想呵斥抬头便见到了发丝凌乱的孟寒川。
衣摆下又被勾破的痕迹,鞋边是泥泞,衣服上还带了几片树叶,正直勾勾盯着他。
这边打量,那边也打量。
香炉燃着安神香,药的苦气还飘散在室内,他盘坐在榻上像是静止了,注视着她不语。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军近来睡眠如何,胃口如何啊?”
嘴唇翕张,叶景深快速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人。
“偶尔被雨声惊醒,胃口还好。”
转动着手上的牌,拢了衣襟又挪了衣摆,不自然问:“你怎么来了?”
她收起衣摆,坐到桌案另一边,小心带泥的鞋不碰到脚踏。
“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你们将军府,不太放心,就悄悄来看看。怎么回事,你犯事了?”
他点头承认:“嗯,派人拦了母亲。”
她凑过去,眼神亮亮的,低声问:“你想做什么呢?”
放下手中牌,他也低声道:“坏名声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说完便轻笑了声。
没说更深入的原因,但她假装自己理解了,若有所思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府上没事吧?”
“关了三天了,无事。”
“那还感冒了?”
“白日里淋了雨。”
“嗓子疼吗?咳嗽吗?鼻塞吗?”
他低头浅笑:“你要给我把脉吗?”
她直接伸进了他的袖子,按住他的手腕,假装把脉,道:“嗯,这位病人,你体表温度不高,注意不要发低烧,多喝热水多休息,冷了添衣饿了吃饭,再让人煮点姜茶,嗓子不舒服的话喝点菊花茶去火......”
有些话他还是听不大懂,但大致能理解意思。
袖子下,他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却盯着木牌:“为什么来?又......为什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