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全身而退
    “鸣谦,马上出宫去找其他人,届时在城外等我。”

    褚爻施展轻功,追着那人跃上殿顶。

    长箫被当做投枪掷出,如流星划过天际。

    季知禅在空中难以调转方向,但他突然卸力,长箫只从头顶擦过。

    褚爻猛地踏步,比不曾停顿的武器更快,捞回神乐向他劈下。

    “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来问。”季知禅架枪抵挡,双脚死死抓住地面,不肯后退半分,“怎么又是你?”

    “上面是谁的人?”

    兵马渐近,有人注意的此处的情况,出声询问。

    不能再在宫中停留了!

    褚爻借力前翻,跃上宫墙。

    门楼上的弓箭手一惊,齐齐举弓,箭雨袭来。

    见褚爻在上方被绊住,季知禅走宫门突围。

    “砰,砰,砰!”

    褚爻扫棍,将弓箭手尽数击落,又挑住他们身体,高高抛起,砸落在季知禅身前,形成阻碍。

    季知禅踩着他们向右挥抢,褚爻下腰转箫,锒铛声又猛又急,数招后两人分开,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堵在了宫门处。

    地面不能走,宫墙却可以。

    三丈的高度让大部分人都望而却步,没有人能跟上来。

    褚爻回身看去,见季知禅也翻身跃上宫墙,诧异一瞬,挡开他抡来的一枪,轻点垛口紧随而去。

    一前一后的追赶过后,趁两人站在同一面宫墙上,褚爻拎箫点刺,妄图将他击落。

    果然被躲过了啊。

    褚爻心中轻叹,收回神乐。

    白虎门将至,出了这道门便能离开皇宫,两人默契地不再兵戈相向。

    靠近皇宫外围,追兵渐少。

    褚爻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击柝声再度响起。

    “咚——咚,咚!”

    一慢两快,三更天了。

    外面已经宵禁,纵使皇宫内的动静再大,百姓们也不敢出门。

    更何况,宫外已经听不到厮杀声了。

    武库在皇宫东北方向的最角落,同白虎门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宫内看是火烧连云,宫外看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黑夜将整个长清城都笼罩在静谧之下。

    有巡夜的士兵发现了褚爻和季知禅,想要呵止之。

    季知禅毫不手软,将阻碍他前行的纷纷杀掉,直奔怀河。

    褚爻顺着季知禅突围的路线跟上他,一路畅通。

    “止步!”

    执金吾麾下持戟拦在怀河前,明亮的火光映出岸边繁多的龙舟。

    此处不是渡口,鲜有船只,只是端阳将近,赛龙舟这项活动必不可少,正好方面了他们走水路逃逸。

    褚爻足尖轻点地面,从众人头顶越过。

    月华浮于水面,映出她青色的衣袍,一尘不到,万劫无磨。

    季知禅的动作与她几乎同步,两人双双落至同一艘龙舟上。

    龙舟骤然载重,圈圈涟漪以向四周荡漾开来。

    水波纹的形状发生改变,龙舟驶离河岸。

    全身而退。

    季知禅用破甲枪抵住长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声音也是如出一辙的冷漠,“紧追不放,为何?”

    “哼。”褚爻手上用力,也不变换招式,扳手腕儿似的,就同他比臂力。

    “当着我的面杀人,你说呢?”

    “你也是同行吗?可他从头到尾都是我打伤的,赏金不能分给你。”

    褚爻气笑,双手突然卸力,长箫变作短箫。

    季知禅预判她会攻击,长枪往前送出,等见到短箫被抛至空中时,季知禅意识到判断失误,但已经来不及了。

    “同样的招数,怎么能用第二次呢?”

    褚爻按住枪柄,给他来了一记膝击,松手时,神乐回到手中。

    天子死得蹊跷,全然不似章锐所说那般,逃往了宫外,褚爻不知季知禅对这件事了解多少,有心试探:“没能杀掉亲王,倒是杀了皇子,下一步,是不是该杀天子了?”

    “没钱,不杀。”

    褚爻脑中思绪千回百转,从季知禅短短的四个字中读出两个消息。

    天子非他所杀,季知禅甚至根本不知道天子驾崩一事。

    雇主没有下达刺杀天子的任务。

    不过,季知禅此前替柳氏杀人,这次也是吗?

    季知禅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那我出钱,你替我杀一个人?”

    “多少,杀谁。”

    褚爻话锋一转:“可你上次任务失败,找你杀人没什么保证吧?”

    季知禅盯着她的浅灰色的眼睛,“知道伏影吗?”

    不知道。

    但褚爻点头。

    “我在里面,代号破军。”

    什么意思?

    褚爻将将入世,对山下势力的情况真的是两眼一黑。

    就在她猜测这个代号背后的涵义时,季知禅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追兵来了。”

    褚爻回头看了一眼,也抓起船桨。

    两人一同摇桨,很快与后者拉开距离。

    趁着这个空档,褚爻打量起季知禅来。

    眉和眼都是细长上挑的,唇峰形状鲜明,本该使面部五官变得柔和,他却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反而显得冷峻,棱角分明的轮廓,更像是嵌了刀锋进去,实在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

    季知禅注意到褚爻的视线,细长的眼睛微眯,朝她递来一眼。

    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褚爻正要移开目光,惊觉季知禅有动手的意图,一把扔掉船桨。

    两人顷刻间便打了好几个来回。

    季知禅扣住褚爻的下颌时,冰凉的玉箫也贴上了他颈侧的动脉。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季知禅忽然松手。

    褚爻不明白他的意图,“发什么疯?”

    季知禅相当淡然,理所应当地道:“脸,看回来。”

    褚爻:“……”

    所以是她先看了他的脸,这人也要看回来?

    “幼稚。”褚爻骂他一句,听到身后传来水声,知道是官兵又跟上来了。

    季知禅也注意到声响,“一起,解决掉他们?”

    此处已离岸边有些距离了,跟着他们的只有两条船,在这里将人都解决了,可以绝后患。

    褚爻端坐不动,“你不是很厉害吗,看看实力?”

    季知禅瞥她一眼,抄起破甲枪飞向追兵。

    褚爻将龙舟停在原地,身体转了个方向,开始观战。

    沉重的长枪砸下,士兵连带着底下的座椅,都被捅了个对穿。

    龙舟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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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知禅如法炮制。

    两艘龙舟上的人顿时“噗通噗通”地落水,溅起巨大的水花。

    季知禅踩在龙舟的残骸上,于河面之上游走,宛若幽灵。

    鲜血积满了破甲枪的血槽,淌到怀河里,顿时染红大片水域。

    结束了。

    季知禅用怀河水洗净枪上的血迹,回到褚爻所在的龙舟上。

    “如何?”

    褚爻言不由衷:“厉害。”

    “要我杀谁?”

    褚爻沉默。

    季知禅一顿,右手握上长枪,“你骗我?”

    神乐在褚爻手中展开,“想打架?”

    季知禅直接动手,代替了回答。

    两人又打了起来。

    但到底是褚爻略胜一筹,将季知禅踹下了水。

    季知禅是落水了,但他落水之前拽住了褚爻的脚踝。

    “噗通,噗通。”

    褚爻也被拉下水了。

    季知禅率先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水迹,“哗啦”一声,大片水珠又挂在了他的脸上。

    褚爻干的。

    欣赏了一眼他狼狈的样子,褚爻向龙舟游去。

    季知禅再次睁眼看到的便是一张白玉无瑕的侧脸,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游至褚爻身旁,在水下勾住她的脚。

    褚爻被绊得向前栽去,整个人刚没入水里,又被搀着手臂扶了起来。

    “咳咳!”

    趁她咳水,季知禅迅速游开,很快扒上船舷。

    “唰——”

    破空声响起,季知禅骤然回身,握住长箫,以免它砸到龙舟上,“你想游到岸上?”

    褚爻抽回神乐,“我的船,你凭什么上?”

    季知禅不解:“你的?”

    褚爻右手猛地盖到船身上,暗自运转内力,“我的。”

    褚爻移开手掌,“姜爻”二字显露出来。

    季知禅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江面,带着迷茫的眼神回到龙舟前,“我可以给钱。”

    褚爻也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江面,“不要钱,你来划船。”

    季知禅点头,去了船尾摇橹。

    褚爻惊奇地站在原地片刻,枕着双手躺下,开始享受起来。

    这个角度可以望到季知禅削尖的下巴,视线上移,偷看被抓了个正着,褚爻就光明正大的看。

    季知禅也微微低头,与她对视。

    “五万金,把让你来杀二皇子的雇主杀了。”末了,褚爻又补充一句:“真的。”

    话音刚落,季知禅便移开了目光。

    “少了?我可以加钱。”

    “我有职业操守。”

    “那遇到有人要你杀从前的雇主怎么办?”

    “不冲突。”

    褚爻嘴角一抽,捏碎一小块身下的木板,忍住动手的冲动,这龙舟在她手里脆弱不堪,还是等到岸上再打。

    须臾,褚爻眼神放空,留下一部分心神注意季知禅的动静,琢磨起皇宫后续的情况。

    月落参横,天际绽露一丝灰白的曙色,与早晨江面未散的薄雾交横绸缪,东曦从这般空蒙中冉冉升起,霞光弥漫间,鸢飞鱼跃。

    朝阳尚未从海平面彻底喷薄而出,水天相接,让人分不清二者之间的边际。

    待到云蒸霞蔚时,舟身传来轻微颠簸。

    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