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朔朔,明月裹紧了衣裳。远处日头正在缓缓下陷,没了那团金焰加持,天色逐渐寡淡。
此刻,她正站在城外无崖坡上等待着谁。
早些时候,宁王差人急召了她。明月来到他书房,正见一扇绢绘屏风立在房中,其上一只大虫正与一条长虫争斗,二虫的身影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透过绢纱,隐隐可见宁王端坐其后。
魏成则站在屏风旁,冷冷注视着明月,他的一条手臂被麻布包裹,该是受了伤。
“你告诉他吧。”
“是。”魏成应道。
昨日宁王在回城途中遇到了埋伏,风途与几名侍卫留下拦住了那些人,掩护魏成和宁王逃回,但他自己被对方捉了去。今日一早收到消息,若要他活着回来,得拿一样东西交换。
说话间,魏成走到矮柜旁打开了一个锦盒,里面正是她不久之前去齐府寻找的《天命书》。
明月不解。之前他们去齐家书阁无功而返,后听风途说,这书的下落并不十分明朗,或许消息有误,那如今怎又在宁王手中。
知道她疑惑,宁王让她翻开第一页,明月伸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由命”。
《天命书》并非普通的古籍,其分为上下两册,上部《听天》,书中所著是对千年后世的预测,下部《由命》记述的是改命推演之法。
《由命》不是答案,若想逆天改命,还需拿到《听天》作推演的星盘。如今据书中所记已过百年,百年预测竟一应发生。
明月又翻开几页,发现内里的文字完全看不懂。
“这上面是伍氏王朝的文字,能看懂的人少之又少。”
明月问:“那如何得知百年之事都已应验?”
“曾有被伍氏后人解译过的部分流传下来,不过他们已经死了,这书即使一直留在本王手里也没什么用,你去换风途回来吧。”
如此说来,这是一件稀罕宝物,宁王肯让出此物换手下一命,也算有情有义。不过,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去做这事。
她看向魏成,魏成也直直盯着她。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冷风中,脚步声近了,明月感觉得出,对方来的不止面前这几个人。
来人皆带着黑色面具,说话听不真切,“东西呢?”
明月将怀中的锦布举在手上,“他人呢?”
为首的稍一抬手,便走来两人拖着风途扔到了双方之间。
眼下,风途只穿了件破破烂烂的黑色内衫,透过衣上绽开的口子可见其中血红的伤痕。他手脚皆被束缚,嘴里被塞了破布绑住了,只能含糊地呻吟着,脸上也被揍得红肿,衣襟处露出青紫相接的瘀痕,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你们伤了他。”
“别废话。还想不想走?”
明月望着地上之人虚弱的双眼,忍着气,将手中的东西抛给那为首的,又去解风途的束缚。
解开了嘴上的禁锢,风途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咳嗽着,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鲜血从他唇角逸出,顺着下颌流下,“咳呃……我……好疼啊……”
这三个字进入明月耳中,犹如存满干柴的茅棚被人点了一把火,曾经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此刻看着风途,眼中却全是那日叔文受伤的样子。
为首之人将书翻看了几页,一手合上,淡淡道:“杀了他们。”
他身侧五人听令,步步逼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装束,一样的面具和兵器,甚至连步伐姿态都是一样的。
风途拽了拽明月衣袖,“你逃……没关系。”。
明月却盯着为首那人渐渐走远的身影,将他轻轻放到地上,“别怕,等我。”
“别……”可他拽不住她,只能看着那抹傲然决绝的青色起身拔出了刀。
你就不知道害怕吗?
风途趴在地上暗暗抱怨着,抱怨她不计后果,抱怨她无论什么情况都敢往前冲。
分明无视就好,逃跑就好,你轻功不是很厉害吗?我们之间又哪有这么深的情意值得你留下。
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招惹了她。
若对方只有一人,或是两人,明月皆可一战,但对方有五人,而明月却没有三头六臂。
终于,她支撑不住蹲下身来,鲜血顺着腰间向外流淌,她倚刀强撑着才没让自己躺下。
结束的也太草率了。她伸手触向刀身,指腹停留在“花影”两个字上,像在道别。
犹记得师父说过,选择没有对错,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成全自己。
风途忍着巨痛爬到她身后,眼睁睁看着杀手举起了屠刀,那黑色面具下似乎传出不屑的嘲笑:这世间果真有很多愚蠢的人。
泪水滑过眼角的伤口,混着鲜血渗入泥土,他承受不住即将失去的痛苦,昏死过去。
这时,黑暗之中数箭齐发,逼得那些面具人当即撤离。而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追逐而去。
明月脱力躺倒在地,有人靠近俯身查看她的伤势,她恍惚认出这是无一,便伸手扯住他的衣襟,似是有话要说。
无一倒也配合,轻托起她后背,附耳凑到面前。而后,他满面狐疑看着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意外的事,不过很快就平静如常道:“随你。”
昏迷了两日,风途终于有了知觉。他眨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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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见自己似乎已回到了王府中。
人渐渐清醒了,浑身酸痛的感觉便也回来了,他活动着麻木的身子,试图重新掌控身躯,而那日的情形也被逐渐想起,忽然心中一惊。
在旁伺候的小侍正瞌睡着,听到动静连忙揉去眼中困意。
“明月呢。”风途的声音不似平日清澈,带着几分喑哑。
小侍摇了摇头,“不认识,那日回来的只有你一人,我先去回禀殿下了。”说罢小侍行了个礼,连忙跑了。
“你别……。”心里一急,风途止不住咳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更厉害了。
“没死?”无一恰从门口走了进来。
没理会他不正经的调调,风途强撑着坐起身,焦急道:“她呢。”
“谁?”
明知故问。风途忍而不发,“明月呢。”
无一不答,笑着坐到床边,“你是想自己欠我个人情,还是让她欠我个人情。”
“你什么意思?”
“你对这个女人动心思了吧。”
尽管风途并未直面回答,但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还是表明了他的答案,“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问的,把我当什么人?放心,昨日瞧她时,还活着。”
活着就好。风途松了口气,又连忙打听起明月的伤势和下落。
那日,无一顺了明月的意思,将她就近安置在城外一农户家中,“不过她确实很危险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啧啧,血都流干了。”
顿时,风途觉得嗓中干痒难耐,按着胸口脸憋得通红,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无一好心倒了杯水给他,“不过都没有影响她的食欲。”
“……”
尽管自己与明月并不相熟,无一也不得不感叹明月的顽强,就连风途也在床上昏睡了两日才醒,而明月却像永远打不倒似的,每当大夫以为她要昏死过去,她又用微弱的力气挣扎着说口渴。
“搞不懂你们,这有什么好瞒的,这世上又不是独剩她一位女子。”
风途轻捋着胸口,渐渐恢复过来,“或许……是怕遇到像你这样浪荡的登徒子吧。”他说着,颇为不满地斜了无一一眼,垂目道:“你还记得青扇吗?”
听到青扇的名字,无一也收敛了神色,“罢了,随便你们怎么玩,我只知道你们欠我一个人情。”他向风途伸出右手,展开手心。
后者皱着眉,却也妥协了,与之击掌为誓。
“我一向嘴严。”无一说。
风途不敢苟同。
“可要小心些,”出门之前,无一告诫他道:“别认真了把自己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