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风途带人去了觅沧坊,明月得知,也忙动身前往。
如今丽娘便藏身于此,这显然是暴露了踪迹。
觅沧坊内错综复杂,是中都最底层的地方,不少进过大狱或是无籍无户之人,因于世难容而屈居一隅。听说,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
躲过外面的布防,她悄悄遛入其中,可一进去便傻了眼,这地方她头一次来,楼阁高低错落,墙瓦相接,巷宽只够三人并行,且门洞众多,从中穿过却又是一巷。四周如迷宫一般,不要说去找丽娘报信,她自己先迷了路。
坊中隐隐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令她心神荡漾,更找不着北了。
“明月,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无一的声音响起。明月心中一惊,长吁口气,转过身淡然道:“风途不是来抓人吗?我在他手下,自是来帮他。”
好在无一并未细究,拉过她来到暗处,拿出副画像给她看,确与丽娘有几分相像,“要活的,不要声张。”
两人分开之后,明月独自泛起了愁。她虽知丽娘住在哪一号,可这一号在哪她是找不着,若是到处开口问,岂不是暴露得更快?
她在此中七拐八拐,终于昏了头。
茫然中,不远处高台上的身影引得了她注意。对方正向此处望来,似是早就察觉到今日坊中多了几位不速之客。
是丽娘。明月正想着怎么跟她说,一回神,却见风途正在前方看着自己,瞬间心下一慌。
“你在看什么?”他随着明月刚刚的视线正要望去,忽然被她拉住了手。
“我脖子扭了,你再帮我按按。”
明月说着,一把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后颈。两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却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在其中流转。
风途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当真帮她按了起来。
借着转动脖子的机会,明月又瞥向那处高台,丽娘低伏在那,向她摇了摇头,看来这附近不止风途一人。
而对风途来说,此刻明月在自己手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实在是一种折磨,“你,好些吗?”
“好多了,谢谢。”明月说着,拿开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在这里?”
明月背过身,引着他往别处去,“还说呢,今日来此竟不叫我,还是我问了别人才知道。若殿下回来,听说我是个拿钱不出力的,必会把我赶出去。”
风途果然跟上了她,“来的匆忙疏忽了。你不曾到过此处,别乱跑。”
乱跑?好主意。
看着明月一身净雅的月白,风途抱怨道,“你太招摇了。”
他环顾四周,顺走一块棕褐的破麻布正要将她裹起来,忽见她推开人群朝着前方跑去,“我看到她了!”
“你别乱跑!”风途忙扔下破布去追,她却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蠢。风途暗骂着攀上墙檐,可这里的墙楼高低错落,刚看到她一点影子便又不见了。
跑出好远明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跑这么快,他若没跟过来岂不白跑一趟。可一看周围却又慌了神,这不知是跑进了谁家院子,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倒是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了。
这味道慑住了她心魂,她望着三层之高的小楼,仿佛能透过面前的墙看到,听到里面所有混乱的动静。
有人起争执,碗碟被摔了一地,桌子凳子哐哐乱砸,七零八落散得到处都是。菜刀在大厨手中叮叮嘡嘡,炉中柴火噼啪作响,一盆五花下锅,就着热油刺啦啦地叫喊。
以及——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一扇门,瞬间被那种浓烈的味道席卷,而透过薄烟,十数赤条条白花花蠕动的身躯刺得她睁不开眼。
胃中忽然一阵痉挛,直接涌上喉头。
她的出现并未令旁人在乎,甚至惹来几声讥笑。
明月慌忙后退着,眼见面前的门被缭绕的烟雾关上了,但那笑声却好像没有停止,仍在她周围盘旋。
后背撞上了赶来的风途,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再苛责,“你怎么了?”
“我没——”话未说完,又一阵翻呕。直到腹中再没有什么东西,她才擦了擦嘴角,起身道:“我没事,你找到人了吗?”
风途抱胸看着她,脸上颇有微词,“你这么显眼的横冲直撞,人早被惊跑了。”
“其他人呢?”
“看到你往这一带跑,自然也跟来了。不过他们可没你这么傻,直愣愣往坊主院子里跑。”风途看向身后的院子,一切如常,好在没惹下什么麻烦。
“这地方还有坊主?”
“我背你回去吧。”
“不必,我只是胃不舒服,又不是断了腿。”
“那你为何发抖。”
明月这才发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臂抖个不停,连忙放开了。
“冷。”许是心虚不宁脑子混乱,她未深想便脱口而出:“既然我们去打听,坊中人都缄口不言,何不请坊主出面,毕竟他掌管这里。”
风途沉默了半响,说:“这倒可行。”
真蠢。明月暗骂。
风途转而又说:“可惜我们开不起他要的筹码。”
“是什么?”
“你别问了。”
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无一甚为不悦。风途几次把事丢下,自己跑去风流快活,若殿下知道定不会让他们二人好过。
走出觅沧坊,见风途没有再回去的意思,明月试问:“你不去找人了吗?”
“都被你吓跑了我去哪里找,让无一他们去吧。”
明月眸光一转,道:“想必你也饿了,不如今日我请客。”
菜未上齐,明月先牛饮一碗酒。
风途有些埋怨,“啧,空着肚子,不怕胃不舒服了?”
看得出他有些不高兴,明月倒了两碗酒向他赔罪,“今日是我鲁莽了。”
风途没喝,只是与她相碰,搁到一旁。
见此,明月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豪迈道:“还请二弟原谅。”
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好菜上来了,风途拿过她的酒碗放到一边,将筷子塞到她手中,“不是饿吗?”
“嗯~”明月摆摆手,“你这是不原谅我。”她拿起风途的酒碗举他到面前。
今日她缠人的反常,风途不由得担心起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
“呵呵,你还小,听大哥的,别瞎打听。”她说着,连手中这碗也想吃了去。
风途无语,抢过来喝了个干净,撂下空碗道:“吃饭。”
明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刚吃两口,她又搁下筷子,笑嘻嘻地看着风途,“快吃,都是我爱吃的。”
风途看着她,像在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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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傻子。
明月忽而又问:“你想不想离开宁王,离开中都?”
风途犹豫片刻,道:“不想。”
“你犹豫了。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她看着他,面颊粉软,眼中闪着光。这让风途有一瞬心动,可想来明月也不过是吃醉酒耍小性子,做不得数。他放下筷,笑着问她:“你想带我去哪里?”
“去我家,我丈夫人很好。”
“……你胆子倒很大。”
“我好想他,我想回家。”
明月醉大发了。风途不再理她,顾自吃了起来。
天已黑透,两个人都醉醺醺的。
明月重重拍到风途肩膀,“我记得你那处小宅院在这附近,能不能借宿一晚?”
“这……合适吗?”
明月拍了拍胸脯,“我是大哥,你是二弟,有什么不合适的。”
回去的路上,明月仍没有放过他,东扯西扯,吵得风途都有些烦了。
“等你及冠,我给你说门亲事好不好?”
“不好。”
“也是,殿下会给你打算的,毕竟那么看重你。”
“并没有。”
“是不是他的事你都清楚?”
“不是。”
“那你要小心,万一他暗中养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觉得你没用了,回头取代了你。”
风途忽然停下了,回头看向明月。
是不是说错话了。明月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风途凑近了她,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说对了,殿下他确实在暗中有人,你是该小心些。”
对方直接就回答了自己,明月有些意外,想着该是给他灌昏了,索性壮着胆子问了下去,“那你见过吗?”
风途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看来,我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都说了是在暗处。”
等好容易回到家,风途打开门,却不见明月在身后跟着。寻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瞧,发现她正骑在墙上,不由得指着她笑了起来,“我已经换过锁了,你下来。”
明月也笑了起来,忽然身子一歪,向院里倒去。
风途一惊,连忙跑到她身边,“摔到哪里了?要紧吗?”
“腿疼,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好兄弟别见外。风途直接将她抱起,进屋放到了床上。
屋里点燃一支烛火,明月已经睡去了。
到底怎么想的?风途忽然不明白,她当真如此信任自己吗?此刻若是自己想做什么,分明轻而易举。
还是说,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呸呸呸,下贱,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风途在心里暗暗骂道。
为对方盖好了被,他趴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明月,脑中又想起刚刚她问自己的话。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这话往日自己也说过,直到如今从心悦之人口中听到,才明白这话的分量。
明月抱着被子蹭了蹭,似乎睡得很舒服。
最多……有些好色罢了,瑶川确实生得有几分模样。想到她看着瑶川目不转睛的样子,风途就很是不爽。
可她若真是男子谁又会说她有错呢,如此也好,自己模样又不差,日后或许也有机会呢。
意淫到此,风途也觉得自己荒唐,赶忙起身退出门外。
自己今日也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