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自恕进观后,见阿九蜷缩一团呼呼沉睡,想起师姐对他诸多关怀,心中吃味,不免存了逗弄的心思。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枯草,蹲下身子,对着阿九的小鼻子搔了几下。
阿九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被人搅和了,暗想待会儿要让对方好看!他蓦地睁眼,见裴自恕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恼怒极了,张嘴便咬。
裴自恕措手不及,等他把阿九推开,虎口处已有了一排小小牙印,怒道:“好你个小子,还敢咬我!”将阿九拎了起来,准备打他两下屁股。
阿九也不与他争辩,踢着腿朝门外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道士姐姐,快救救我!你师弟要杀了我了!”
“谁要杀你?别胡说!”裴自恕捂着他小嘴,心道:“我连鸡都没杀过,怎可能杀人。”
可阿九的惨叫还是传到了外面。
冷灵心里纳闷怎么让裴自恕叫醒一个孩子,也能出事?她轻蹙秀眉,身形一闪,便进了观。
观内,裴自恕见师姐进来,心里发虚,手一松,阿九摔到地面。
好在地面扑了干草,不至于太疼痛,阿九垮着张丑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手指着裴自恕哭诉:“道士姐姐,这个坏家伙他欺侮我!”
裴自恕瞥了眼阿九,心想方才怎么没见你哭,师姐一进来,你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他欲反驳,见师姐冷脸看他,张了张口,又虚又惧,不敢多言。
冷灵抱剑,轻倚门扇,目光在他俩身上逐一扫过,最终停留在裴自恕身上,道:“如何欺侮?阿恕,你来说。”
裴自恕愣了一瞬,本以为师姐一定会先责骂他,却没想到她愿意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道:“师姐!我刚刚来叫醒他,可这小子醒了后立马咬我。你看,他下嘴真狠,我气不过,就把他抓起来了!”
“道士姐姐,你别听他的!”阿九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木灰尘,道:“是他先用干草挠我鼻子,我才咬他的,你一定要惩罚他!”
裴自恕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阿九瞪他:“你根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想伤害我!”
“我干么伤害你?我们玄门正宗子弟怎么会随随便便伤人?”
“那可难说!”阿九冷笑:“玄门正宗的弟子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他语气颇显愤懑,冷灵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裴自恕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指了指他:“好啊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这是把我师姐也给骂了?”
冷灵又看回裴自恕,心想你倒是挺会把我拉下水。
“我……”阿九语塞,立马看向冷灵,忙说:“道士姐姐,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我最崇敬道士姐姐了!”
裴自恕一听这臭小子连崇敬师姐这件事都要抢,当即又要跟他掐起来。
冷灵眼皮慵懒一抬,剑柄在门扉上敲了两下:“都停。”
两人登时闭嘴。
冷灵从阿九看向裴自恕,淡淡道:“你咬了他一口,他摔了你一下,平了。不要再闹。”
阿九:“唔。”
裴自恕:“哼!”
见他俩心中不平,仍横眉冷对,冷灵摆摆手,出了观,只留了句:“若是你们依旧打闹,就不要跟着我。”此话一出,两人再不敢多语,乖乖走到她身边。
观外,阿九仰着小脸,陡然道:“道士姐姐,你今天真好看!”他小嘴甜得很,换作旁人听了此话必然心悦,只是冷灵却没什么反应。
裴自恕听他这么一说,多看了几眼师姐。只见师姐本来垂腰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辫尾上青绿丝带系紧,垂落胸前,整个人显得更为轻灵飒爽。
他笑嘻嘻地准备夸赞师姐几句,却听师姐道:“此地干燥,灰尘颇多,待会儿要进村探查,如此方便一些。”
裴自恕听师姐说起正事,迅速改口:“师姐,这村里当真有妖鬼?”
“有。”冷灵笃定。
裴自恕自小便被人护着长大,别说妖了,他连恶人都没怎么见过,不禁面色微凝。
阿九看个清楚,讥他:“听到有妖,你就怕了?”
裴自恕睨他一眼。
这回没等他开口争辩,冷灵站了出来,道:“阿九,我且问你,你何时来的这村庄?又为何会留在此地?”
阿九本来还准备多讽刺几句裴自恕,一听道士姐姐问到自己头上,脸色立刻收敛。不过他早已料到道士姐姐会问他,早有对策,乖巧回道:“我是一个月之前到得此地。这哀命村干旱许久,村里人个个面黄肌瘦,也不差我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所以也就没赶走我。”
“当真?”
阿九点点头,小声问:“道士姐姐,你不信我啊?”
冷灵淡笑:“那就很好了。”
“很好?”
阿九疑惑。
怎么个好法?
“是啊,很好。”冷灵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待在这里已有一月,那么我相信你肯定清楚,是谁看到了孩童幽魂?带我去找他。”她心知阿九有所隐瞒,但也不急着要他交代别的事情,顺着他话了解情况即可。
阿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不敢耍心眼,应声:“好,道士姐姐,我带你去。”路上,他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牵着道士姐姐的手,只是不时偷瞧她几眼,抿唇轻笑。
三人往村子行进,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村口那几棵杏花树附近。正欲再进,却被人拦住。还是那个樵夫。他似是极度厌恶玄门子弟,见他们过来,高声呵斥:“你们怎么又来?赶紧滚行不行!见你们就烦!”
裴自恕道:“我们当然要来!不来,难道任由妖鬼残杀孩童?”
樵夫皱眉,显得无比焦躁:“什么残杀孩童?根本没那回事!”
裴自恕也不与他争辩,只问:“齐叹是不是你们这里人?”
樵夫支吾:“是……是又怎样?”
“那就行了。”兴许因为歇息了一晚,裴自恕精神良好,已没了昨日那般冲动,冷静道:“齐叹请求我们来此地降妖除魔,我们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还请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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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灵在旁,暗暗点头。
可那樵夫倔强得很,一听此话,竟将砍刀拔了出来,叉腰道:“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哀命村的事用不着你们齐天门的人来管!总之,有我在,你们就别想进村!”
他如此执拗,裴自恕不禁皱了皱眉,正欲再劝几句,一道声音蓦地传来,镇定有力:“那可由不得你。”
裴自恕倏地看向师姐,眼冒金星,挺直腰板,跟着道:“对,由不得你!”
那樵夫听此大叫:“还有没有天理啊,玄门正宗的人也欺负老百姓了!”他对着周边村人喊:“乡亲们,你们听听啊,齐天门的弟子就是如此对我们齐家堡的人!我早说了,他们就和齐清绝一样,自私自利,不把我们的死活当回事!绝对不能放他们进去!”
听他侮辱祖师爷,裴自恕冷冷道:“若是真不顾你们死活,我们也不会来此处了!你这小老儿,到底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冷灵心想与这种人多说无益,她看向阿九,下巴一扬:“带路。”
阿九正听得热闹,一听道士姐姐的声音,立即回神:“喔,好。”
那樵夫见他们要硬闯,拎着砍刀就冲了上来!
冷灵斜眼过去,三两步到得他跟前,一记手刀敲晕了他,将他轻轻放倒。拱手又对围观村人道:“诸位,此次前来,确实为了降妖除魔。本门祖师爷与诸位有什么恩仇过往,我与师弟并不清楚。但我想,你们一定也不想再看到有孩童被妖魔残杀。我向诸位保证,只要我冷欺雪在此一日,绝不让任何一人受伤害。倘若我没做到,到时任由诸位惩罚。”
她一番话掷地有声,还拦着她的村民陆续放下了农具,犹豫低语:“不如就再信他们一次吧?”
冷灵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道:“多谢信任。必不负所托!”说完,递了阿九一个眼色。
很快,三人便来到一间草屋前。
裴自恕立足,见那草屋的门上贴了几道黄符,观察片刻,道:“师姐,是辟邪符。”
“嗯。”冷灵道:“还出自齐天门。”
确实。齐天门的符箓与别的门派不同的地方在于右下方会画上一朵小花。不同符箓,不同花朵。这当然也是齐清绝个人的癖好。
冷灵知道这点,还是因为之前看到裴自恕乾坤袋里的符箓。她心想,齐清绝这人倒也真是一朵奇葩。
他们正要进去,那符箓蓦地亮起一道黄光,向他们急速袭来!冷灵反应极快,抓着两人往后一退,踏雪剑出鞘拦挡,黄符瞬间化为灰烬。
裴自恕惊魂未定,颤声:“这……这不是辟邪符么!”
辟邪符顾名思义,驱除妖魔鬼怪、避凶化吉。齐天门所制的辟邪符,一般只会拦住妖邪不让进门,不会主动击杀。可有一种情况下会——便是遇到至强妖魔!
颇有“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可就是因为清楚这点,才觉奇怪。此处只有他们三人,怎会惹得辟邪符出击?难道有妖鬼尾随还是……
像是想到什么,裴自恕心头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