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无端忌讳
    就这样,小平用刀尖对着他那已经溃脓的腐肉,一刀子下去,只听萧琰一记“闷哼”,全身冒出来的冷汗几乎将他湿透,肩膀和手臂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也顺着他结实的胸肌直直的通向他心口上的疤。

    阿顺连忙将放了冰块的水盆端到他身侧,一边配合小平用这加了冰块的水冲洗着伤口,试图起到镇痛的效果,一边观察着他家主人已经痛到麻木,却还强撑着的样子,心道他家主人:“您这是何苦呢?”

    他总觉得主人在这扮可怜,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知道人家姑娘会医术,接着又是做药材生意,自己故意受伤还不去找大夫治,不就是怕再晚一点,伤口就已经愈合,那姑娘没得心疼了吗?

    这箭上淬的毒说起来还不如主人平日里自己给自己下的毒,搞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他故意的?

    阿顺觉得无奈,却发现一旁的小平用眼神示意:“喂,你们男人平时都玩的这么大的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顺顿感冤枉,“也配跟主子比?”

    两人的眼神交流到此为止,只见小平出去,为萧琰提了几桶冷水道:

    “主人,沐浴用的水已经打好,均是晚间从后山的积水潭中取得,未免不够您要的那么冰,奴婢还让人在里面放了冰块,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眼见萧琰就要起身,阿顺在一旁赶忙的劝道:“主人,这四年来虽说您的冷水澡洗惯了,但眼下您刚经历治疗,伤势未愈,还是不要洗这冷水,以免得了风寒啊!”

    小平也在一旁道:“是呀,主人,奴婢刚想说,后山积水潭里的水可是山顶上冰雪融化后流进去的,实在冷的很,就算加了冰块,也比不过夜深露重时,潭里水的温度啊!”

    萧琰抬眼,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装满水的浴桶,凝然不动,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神色渐缓,才缓缓地吐露出来几个字。

    “是啊,你们都觉得凉,何况一个姑娘?”

    “……?”

    小平跟阿顺彼此看了看,最后还是阿顺上前一步道:

    “主人,既然您在关心那个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

    一句话,让萧琰的神色突然清明,待他发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后,才恍然冷笑一声道:

    “本王何曾关心过她?本王只想要了她!”

    ——

    “阿嚏——咳咳……”

    由于担心那个男人背后的伤,沈卿璃一夜未眠,今早起来,她才发觉自己的风寒发作的更加厉害,不止全身酸软无力,就连头都昏昏沉沉,恨不得下一秒直接就昏睡过去。

    偏偏小丫头兰心还一脚踹开她的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气势汹汹的来找她算账的呢。

    “真是太过分了!小姐,你知道我今早出去,他们门口的都说……说您什么嘛?”

    兰心一屁股坐到她床边,委屈的都快哭了。绿芜姑姑在一旁想要制止,却见她哪哪都冲撞也不知道先说哪,反倒是沈卿璃,缓了缓发沉的脑袋,依旧淡然地道:

    “说什么?”

    “他们说您跟姜大人不清不楚,是他瞒着夫人,在外面金屋藏娇的妾。”

    “放肆!”

    不等沈卿璃反应,绿芜姑姑先气道:“谁人这么说的?我们家娘子再不济,那也是三年前名动京城,惹得皇室人人都为她争抢的京城第一美人,怎会看上一个年纪都能当她爹的老头子?这里的人,未免也太看低我们娘子了吧!”

    “就是说呀,他们还说娘子其实两年前就被姜大人收留,只不过那时候,娘子被安排在蜀地外的一处小山村,也就是三个月前才被接回来的。”

    “事情的确也是这样。”

    绿芜姑姑一边为沈卿璃盛着今早刚熬好的润喉汤,一边担心地看了一眼她。

    “可那时候到处战乱,我们娘子也是在外面避世,直到娘子的计策实现,将云溪谷整个局势弄安定了,才过来隐居的啊!”

    “谁说不是呢?可他们才不这样想,他们觉得娘子在外面那两年是跟姜大人苟.合,而且还有了孩子呢!”

    “咣当”一声,绿芜姑姑手里的汤一下子就洒了,就连沈卿璃,乍一听外界突然提到孩子,一贯冷然且不理世事的面容,此刻也不由地感到诧异。

    她身边是跟了个九岁的孩子,可没想到,外面已经造谣到这种地步了?

    “允儿跟尉迟哥哥进山里面学打猎,顺道采些药回来,他与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何况,允儿素日里都在唤我‘姐姐’,我们何曾有一点像母子?外面这般造谣,未免也太离谱些。”

    眼见沈卿璃睫羽微动,似是有些生气,绿芜姑姑赶忙劝道:

    “可怜如今乱世,那些身在乱军之中,被冲散,被欺辱,被买卖的女子众多,以至于她们逃出来后生下孩子十分常见。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她们谎称这些孩子是自己的亲戚或是弟弟,也再正常不过。怪就只怪议论的那些人,真是给他们个太平日子不珍惜,没事竟闲的嚼起舌根了!”

    “可不是嘛!”

    兰心在一旁也气的认同,“对了,还有一件更气人的事。姓裴的‘王公’跟他那个爱做梦的娘要跟小姐闹退婚。因为今早他娘上山,一下被蛇咬,路过的人说他们母子遭遇不祥,身边定是有个诅咒。”

    “于是,他们一下就想起传言说的小姐克夫克财,没准还祸国,是天降祸端后,从哪个坟堆里跑出来的精怪,凡是看上她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轻则家宅不宁,重则还有可能全家暴毙。”

    沈卿璃听到“暴毙”这个词,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

    “那些算命的说的也没错,不然你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

    “我……”

    “还有,裴公子的娘亲无外乎喜欢夸大,平日里她跟我们又没有关系,什么叫爱做梦?总归不能在背后如此说她。”

    兰心被堵得哑然,坐在她床边有些局促,而沈卿璃说完,却又恢复到她一贯冷冰冰的样子。

    眼见气氛冰冻的尴尬,绿芜在一旁帮着道:“奴婢知道小姐不想听到裴家的事,但既然他是姜大人给小姐指定的未婚夫,他们也不能说是跟小姐完全没关系。”

    沈卿璃神色微动,明白绿芜姑姑的意思。

    她与裴家保持距离其实有两种意思,一是裴谛江原是姜县丞女儿的未婚夫。

    沈卿璃跟姜瑟瑟母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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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微妙,实在不想跟她们过多染指,好似她欠了她们的情,多对不起她们似的。

    二则裴谛江说是本朝皇室萧家的表亲,贵族出身小时候还被王妃抱过,但实则就是一个自命不凡,连读书科举的费用都得靠姜家资助的凤凰男。

    沈卿璃见到他是在姜家举办的一场宴会,当时她穿着一身清冷的白衣,戴着面纱,隐藏在人群,十分的低调。

    而裴谛江却一眼看到她,上赶着巴结。许是折服于她周身的气度,再加上姜叔父那日对她如此的好,让他跟众人一样,都以为沈卿璃要么是从上面请来的贵人,要么同姜瑟瑟一样,是姜家地位差不多的远亲。

    于是,他说他喜欢她的神秘感,折服于她那双漂亮的眼,甚至还为她作了一首诗,想让沈卿璃摘下面纱,让他看看她的脸。

    结果沈卿璃拒绝,他却说着要为她好好读书,虽然身处乱世,但日后无论谁当政,这读书总归是有用的。

    何况他这萧氏一族表亲的身份,说出去也会让她有面子。

    沈卿璃当时不好驳了他的意,弄得他当众失了面,所以便没有理,这反倒让他觉得她没有明确拒绝,便是对他留有情意。

    是呀,在他的眼里,他血统跟皇室沾着亲,又是懂学识,连县丞跟夫人都想拿他当女婿,又有哪个女子不对他倾慕呢?

    这县城里的女子也大多是这样。

    兰心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她床边起身,接过绿芜姑姑手里的活计,在沈卿璃屋里里面洒扫。

    “奴婢说他们母子爱做梦,也没说错呀,连那个裴公子的小字,都给他取做‘王公’呢。”

    “就那么一点子血统,没准就是萧氏那个主母的母家,隔了八辈子远了,连姓氏都不一样,还天天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呢?有什么可显摆的。”

    “连名字都这样,还谛江,帝王的江山。呸,也不看他配不配!”

    “好了,怎么连干活都堵不上你的嘴?”

    绿芜姑姑在一旁帮小姐弄着药,实在忍不住责备道。

    “无妨,兰心喜欢说,那便让她说好了。”

    沈卿璃知道兰心那张嘴,她若不发泄完,绝没有闭上的一天。

    不过也好,平日里她这房间也实在安静的很,有一个能在边上给她说琐事的人,也就免得她再出去与人接触了。

    眼见一贯喜欢安静的小姐都支持她说,兰心那张嘴别提有多开心,继续哒哒的不停。

    绿芜姑姑听着,真是无奈地笑道:“小姐惯会惯着她,让她总也长不大。”

    沈卿璃低头扯了扯嘴角,“在这样的世道,保持总也长不大的天真,不也是挺好?”

    绿芜姑姑道:“小姐如今不过19岁,依旧是天真的年岁,不许再说这么丧气的话。”

    沈卿璃笑了笑。

    呵,天真。

    她好像自打记事起,就没有天真过的时候。

    不过,春日里被蛇咬,好像大多已经到二月底的时候,如今刚立春,连惊蛰都没过,后山上的蛇也大多数在冬眠,怎么无端地就被蛇给咬了呢?

    沈卿璃突然想起,她与那个男人同在暗卫营的时候,他好像就养了一条,与他相伴而来的毒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