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璃静静地望着他。
许久,她那平淡无波的眼睛突然定的出奇。
“卿璃不明白叔父的意思,什么叫做‘再一次’?”
眼瞧沈卿璃突然间认真,姜县丞也不藏着掖着了。
“世侄女当年为得到太子的心,一剑刺死了二皇子身边的那个军师,也就是睿王爷那个叛逃的不孝子萧琰,如果叔父没有记错,他可是……”
姜县丞突然发觉沈卿璃的眼神不对。
“叔父今日叫我来,重点是为了说这事?”
沈卿璃的语气更有些冷,“叔父可知,我三个月前答应帮您保住云溪县,便是说了自此之后,不想再提当年的事,也不想跟我之前所拥有的技能有任何的瓜葛,如今,我跟周边村寨的村民一样,只想好好的活着。”
“如果可以,卿璃甚至可以去村里隐居。既然卿璃三个月前答应那些村民帮他们过得安稳,那便是要做到,至于云溪谷的事,是姜叔父跟叔母两人之间商谈的事,毕竟身为夫妻,有什么事您二位不能商谈着解决,总比我这个外人掺进里面的强。”
沈卿璃话都说到这份上,姜县丞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她的神色都快比秋冬夜里的霜还要冷,姜县丞也只能道:
“是呀,你去帮助那些村民们也好,这些年他们被你叔母压迫的那么狠,你去帮他们也是代表我,只要他们能念得我的好,日后没准还能被我所用。”
沈卿璃同他缓缓地俯身,“如此,卿璃便先告退了。”
“如今日头还没西斜,先不急,你先听叔父说完,等一等再走。”
沈卿璃应了。
姜县丞说周围山林里野兽多,经常袭击周边的村民,让她去了后,记得有针对性地教他们排兵布阵,以及训练射箭。
“毕竟都是为了保护那些村民,并且他们也是靠获取那些野兽的皮毛,打猎为生的。”
沈卿璃说“是”。
姜县丞继续,“还有,你叔母始终认定你在背后辅佐我,想要一起分她的权,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盯上。眼下你莫名其妙去周围村寨,她难免会多想,所以现在还不是你去的时候。”
“不过你放心,有叔父在,会找个合适的机会送你下去。”
沈卿璃同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在离开前同他再次作了一揖。
最后,眼见她都要转身,姜县丞还不忘补了一句道:
“益州郡刚来的那位军师,我还不知道他叫萧什么,你最好留意些。听说当时益州郡被几大门阀围攻,眼看第二天就要娶益州侯父子的首级,结果他一来就替他们解了围,还让对面几大势力成功退兵。”
“如此厉害的人,如果他没什么目的,本官不信他会真的投靠益州侯。”
沈卿璃听的全程没有抬眼,姜丞相也只当她性子冷淡,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沈卿璃最后应了声“是”,然后带着等在外面的绿芜和兰心离开。
眼见她们主仆三人全都离去,姜县丞的管家老齐,悄声一步走到他老爷面前道:
“大人,您怎么能同意让她去乡下,还让她帮助那些村民?”
“经过上次缓冲区事件后,周边的村寨可都觉得她厉害。您可别小瞧那些村民,一个一个的全都是翻山越岭,打猎练过的。无论是体力还是射箭的准头,那可是都被敌方认证过的啊!”
“是啊!”
姜县丞淡淡地道:“三个月前沈卿璃请了最想攻下我们的门阀过来,专门看了村里人的练兵,当时那个门阀就说,按照他们士兵的标准,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以一敌三的神射手。”
“那您还敢将那些人交给她练?”
老齐瞬间担忧,“这谷地说实话应该是她的,一但那些村民真的认可她,她若有二心,不是比夫人更难控制?”
“呵,你看她像吗?”
姜县丞突然间嘲讽,就连脸色都变了。
“左不过是一个被皇家训练过的女人,归根到底还是女人。能力是有,也很聪明,但却没有野心,只能被男人牵着走,性格也软弱。”
“你瞧,她方才就算再不愿,不还是按我说的那几件事应了,连夫人欺负她,她都不吭声的人,本官要真想对付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老齐在一旁笑着说是,“这谷主说起来,不还是大人您最聪明,其他人在您面前,那都是假模假式,瞎蒙的罢了。”
“是呀。”
姜县丞得意地笑道:“哼,什么是恩师托付于我的?如今这天下,谁有本事这地盘就是谁的,云溪县早就不是他们姓杨的了。”
“想要好好生活的人多了去,县城里针对她的那些谣言本官之所以没制止,就是得让她知道,想要在云溪县里好好过,就得为我做事!”
“她也就有这点价值了。不然分分钟将她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是啊!”
老齐恭维着为主子倒了一杯茶。
“还是爷英明。”
——
人群来往的街道上,一辆罩着粉色帷幔的马车,缓缓地朝着沈卿璃城南的宅院里驶去。
春风吹来,街道两旁的百姓依旧在议论她跟姜县丞不清不楚,并且有个孩子的事。
有些个外来的不信,说“沈姑娘不是叫姜县丞‘叔父’吗?”
旁边的几个妇人嗤之以鼻,“她若是清白的,没事往那后山跑干什么?还有她带来的那个孩子也是,没准是偷着去后山见亲爹呢!”
“是呀,你没听说过姓杨的那个太子妃的事吗?上一个不顾礼义廉耻□□的,还是先帝爷亲册的准太子妃呢!”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
马车的外辕上,兰心跟绿芜姑姑一同坐着,兰心听的生气,而绿芜姑姑却忍不住心疼道:
“如今虽不是寒冬腊月,但毕竟刚开春,小姐每月去一次后山就已经够受罪了,如今还要平白被人污蔑,摊上这样的事。”
兰心气的更狠,“也就是尉迟哥哥跟刘大哥,一起去后山采药还带着允儿,要是他们在这,非得一拳打的那些八婆找不着北!”
眼见兰心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快引来周围人的侧目,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这一样。
沈卿璃不由地开口,“光生气有什么用?你现在气性这么大,难不成你要下去跟她们打?你打得过她们吗?”
“我……”
兰心想要反驳,却又被沈卿璃的话给憋住。
“冲动的武力是最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想让别人不议论,首先就得让他们自己学会闭嘴。”
“怎么才能让她们学会闭嘴?难不成下去去给他讲道理吗?”
沈卿璃不言,绿芜姑姑却看了一眼小姐,笑着道:
“自然是让他们知道传谣不光对自身无利,还会不小心砸了他们的脚,也就不得不闭嘴了。”
不得不说,绿芜姑姑还是很能猜透她的心意。
眼见沈卿璃自那间茶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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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神色就不太好,不然按往常,她也不会同兰心说这么多教育她的话。
于是,绿芜姑姑同她道:“小姐,可是县丞大人同您说什么了吗?”
沈卿璃有些讥讽道:“自然是想让我帮他练兵,顺带帮他从姜夫人手里夺权的事。”
“啊,什么?练兵?”
小丫头兰心毕竟年纪小,话也只够听一半。
“云溪谷不是已经是休战缓冲区了吗?还需要练个什么兵啊?”
“这天底下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正所谓居安思危你难道不知道?”
沈卿璃对她有些无奈,“再说了,云溪谷只不过是周边几大门阀的休战缓冲区,又不是全天下的休战缓冲区。周边那几个门阀你也知道,联起手来还行,但彼此矛盾众多,你觉得他们联手可能吗?”
“就连答应我们中立,也是因为知道,以他们的实力,谁也打不过谁,与其在云溪谷耗费兵力打的半死,再让别的门阀有了可乘之机。”
“如今这天下最大的两股势力,一个是占有京师宇文一族的,还有一个便是西南地区新起的一个以铁甲掩面的神秘将军,保不齐他们两个哪一个会攻来。”
绿芜姑姑回头道:“所以,小姐是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
马车外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沈卿璃的额前粘了几缕碎发,素色的眉眼依旧如远山秋水般形成画卷,身上虽未有华丽的装饰,如瀑的长发也仅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但她额前的碎发随着微风飘扬,更显得她容色清丽脱俗,宛如从淡雅的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沈卿璃轻轻地叹了口气,“云溪县关于我的谣言你也听到了,若叔父真想管,怎么可能管不住呢?”
沈卿璃也早就看出了姜县丞背地里的意思。
“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想如今自己手里能握着的,以及再想想自己掌控不了的,方能知己知彼,做出自己的计划。”
绿芜听的震惊,“姑娘,您的意思是说……这次做的事情又不小,您不是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好好隐居吗?”
“我这也是为了我能更好地隐居。”
沈卿璃的神色顿感厌烦,“如今天下,到处都是一堆事情,云溪县还算好的。我若不满足叔父的要求,他能看着我好好的隐居吗?”
绿芜瞬间不说话了,毕竟这天下,向来都没有白收留的人。
沈卿璃继续道:“索性我们不用这么麻烦,姜夫人人傻,还总是被人骗,暂时还不是对手,只要我们做好我们的,重点,是要防着他。”
“他?”
绿芜感到疑惑,却看沈卿璃面色苍白,宛若冰霜,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只盯着一个地方,空洞而虚无。
绿芜不由地心里一紧。
“姑娘是说从益州郡来的那个军师,还是十五晚上,奴婢在山里看到的那个商贾?”
“他们两个,有区别吗?”
沈卿璃淡淡地望着她,其实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
“只是可惜啦!”
兰心在一旁突然道:“从益州郡来的萧军师,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她肯定不会用自己名字的。”
“什么?”
沈卿璃不想对他过于提及,所以连话都说的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
“但是不管他叫什么,你们最好都不要去同他打交道。”
绿芜跟兰心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一同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