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三皇子还真是来去自如。”陆沅挑眉看着面色淡然坐下喝茶的人。

    “彼此彼此。”他说着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套黑衣。

    “既然是刺客,就要专业些。”

    “三皇子周到。”

    陆沅接过,去屏风后换好,她的衣服被沈彧叠好放进包袱中。

    “最多半个时辰,事情结束在西北角的净手处见。”

    “古人说话还是含蓄。”

    985默默冒头,其实沈彧说的地点就是上厕所的地方。

    陆沅此刻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如夜晚的猎豹般快速向皇帝的寝宫而去。

    今日宫中守卫格外疏松,按理来说宫宴时人员混杂,更应该加强防卫。可是此刻皇帝寝宫附近只有寥寥几人巡逻,实在可疑。

    “这更像是在请君入瓮。”985现在和陆沅的视角一样,匍匐在高高的屋顶之上打量对面的宫殿。

    “书里不都这么写的嘛,皇帝心思缜密一定是察觉了什么,于是在屋里布下天罗地网,待贼人进入时来个瓮中捉鳖!”

    陆沅听了他的话确实被迷惑了一瞬,只是她更相信沈彧的能力和自己的判断。虽然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但此刻确实感受不到更多的气息,那就证明这殿中没有埋伏。

    她安静趴着等待时机,一炷香后殿门缓缓打开,年轻的男子提着药箱跟着蒙福一同出来。

    正是林亦然。

    皇帝应该更信任方金银才对,或者…林亦然只是幌子,而方金银从未离开过这座寝宫。

    空气更加静谧,蒙福吩咐守门的小太监去烧水,自己则匆匆往偏僻的树林跑。

    此时便是时机。

    陆沅快速从一侧的柱子滑下去,从灌木丛中穿过一跃进入一个窗户中。

    这间小屋子应该是堆放衣物的房间,一入内便是龙涎香的气味扑鼻,其中夹杂着几缕清淡的皂荚味。

    她放轻脚步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宽大的屏风将视线阻隔。

    屏风后应当是外殿,此刻只有烛火炸开的声音在空气里浮动。

    “寝宫在对面。”985在这样紧张安静的氛围中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陆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随后移动到屏风后打量空旷的外殿。

    只有两个宫女在门口的位置垂头站立,里侧的桌子后是视线盲区。

    在985屏气凝神下,陆沅顺利到达房间门口,她蹲在一颗巨大的芭蕉树后隐约听见房内传来说话声。

    “爱卿,你孙女也有十七了吧?”

    另一道声音慌乱急切,“陛下……”

    方金银果然一直在寝宫里,此时他双目浑浊匍匐在地上,生死皆只能听从榻上人的安排。

    “是该到婚配的年纪了…”沈隆用勺子晃动碗里的药,手背上衰老松弛的皮包裹住凸起的筋脉,也被动作牵动着。

    “你为朕尽心多年,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孙女。”

    “你看老四如何?”他锐利的眼神带上几分打量,落在头发花白的方金银身上。

    既然皇帝提出,那便是没了反驳的余地,方金银郑重的磕了个头,“臣自然信陛下的眼光,谢陛下。”

    沈隆一口将药饮尽放回托盘中,“早些去休息吧,我的事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

    陆沅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蹲着,稍微活动下麻了的脚,待方金银离开后才紧了紧脸上的面巾进入房中。

    室内的中心摆放着圆形香炉,半人的高度,上头盘着一条飞腾的黄龙。

    此时烟雾袅袅升起,是一款安神的柏香。

    床上躺着的人在此刻突然睁眼,目光凝着门口的方向,香炉中的烟因为气流的变化不再连贯。

    “是谁?”

    沈隆撑着手臂下床,步伐缓慢而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过他刚走两步便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就在这短短的几息,一道黑影快速上前从背后狠狠擒住沈隆的脖子,刻意压低声音开口道:“自是取你性命的人。”

    “咳咳咳……你,你究竟是谁?”

    陆沅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太对,为何他不喊人进来,又为何暗中竟没有一个暗卫保护?

    “二十三年前的巫雪,不知陛下可还有印象?”

    “巫雪……”

    沈隆喃喃出声,面上染上怀念的神色。

    不过一瞬,他便回过神,沉声问道:“你和巫雪什么关系?”

    他话音刚落,手掌一翻反擒住陆沅的手臂,力道大的让她的手臂发麻。

    陆沅另一手出拳,快速挣脱束缚,两人隔开两三步距离。

    场面一度焦灼,陆沅甩了甩疼痛的手臂,“你确定皇帝快病死了?”

    “真哒。”985回答的有些心虚,但想着自己没说谎,又理直气壮起来,“可能他憋着最后一口气跟您出手才会这么厉害。”

    陆沅仍旧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直到他猛的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才放松身体。

    只是不过一瞬,空气中明显多了别的波动,更像是突然散发什么气息出来。

    “哇,快屏住呼吸!”985高呼出声,又连忙整了两颗药出来,“沅姐快吃了,这空气里有毒,只要吸入直接完蛋。”

    陆沅只吸入微弱的一点便感觉全身无力,“我的手没力气了。”

    “吃了药就没事,还好您没有内力,不然死的更快。”

    大概等了半炷香,陆沅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打量这间房间。

    两侧分别摆放了两把太师椅,角落里的常青树叶片在空气里逐渐枯萎,香炉里的烟却越来越盛,皇帝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陆沅没有犹豫直奔床榻,将被子枕头掀开,仔细观察床的结构。床体似乎像空心的,不知能否打开。

    正思索着,目光又快速打量其他地方,最终在收纳的红木矮柜发现一些不同,那柜子只能在表面放些好看的物件作为摆设,却在两侧设计了两个耳朵,似乎可以打开一样。

    她将地上的被子枕头扔上床,快速去到墙边尝试拉动那只小耳朵。

    只拉动一个没有反应,她便尝试往里面推,似乎有些松动。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类似于钥匙对应锁孔的开法,应该与其孔的形状对应才能打开。

    陆沅一点点转动尝试,突然耳朵里有卡扣的响声,意味着这边打开了,她快速去到另一边以同样的方式打开。

    镶嵌在墙上的矮柜与墙壁产生了一道缝隙,陆沅将其推开,暗门便藏在柜子后面,只能弯腰进入。

    一进去视线变得开阔,漆黑的通道通往未知的地方,通道狭窄幽长,陆沅走了一会儿才隐约看见尽头处的一道铁门。

    大抵是密室修的隐秘,门并未上锁。

    她轻轻推开,室内一颗小巧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勉强照亮,中间用铁链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浑身血迹。

    “这是…”

    “林伯谦?”

    陆沅紧皱眉头,有些不敢上前查看人是否还活着,猛的又想起林芸如的眼泪,心中更难受两分。

    “沅姐,他还活着。”

    陆沅松了口气,上前解开铁链将人带出去。

    带着一个人是出不去这皇宫的,她只能找沈彧帮忙。

    皇帝还躺在地上,她看了眼已经恢复原状的密道,开口道:“你说我要把他寝宫拆了会如何?”

    985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阻止她,“沅姐,刺杀皇帝这事不能人尽皆知啊!”

    现在这样皇帝不会明面上追究,沈彧也能断后,若是闹大了,那就是交由刑部御林军处理,满朝文武百官都盯着。

    就算处理的干净,也可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陆沅虽然很想这么干,但想着那位小心翼翼给予关怀的兄长,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

    她快速隐藏在黑暗中,思索着是否要去御书房探探,身后一阵浅淡的冷香靠近,温热的体温将她包裹。

    “事情有变,别玩了。”

    陆沅点头,知道已经不安全了。

    她指了指躺在草丛里的人,“这人是林伯谦。”

    “我们先走,我的人会来善后,包括密室里。”

    “好。”

    两人便悄无声息的撤退。

    小小的屋子只点了一个烛火便能照亮,因为隔着屏风,光弱了许多,陆沅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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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方便,只能勉强分清正反,穿的也很匆忙。

    沈彧坐在外间泡茶,背对着屏风,闲适的如同回了自己家。

    “皇帝寝宫的暗卫是你弄走的?”陆沅换完衣服出来,将黑衣放进包袱中坐下。

    “陆小姐还知道皇帝寝宫有暗卫呢。”

    这话听着可不像夸奖,陆沅坐下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刚泡好的茶水,“他寝宫里还有毒。”

    “嗯。”沈彧喝了口茶,带着点愉悦的打量看过去。

    “你知道有毒。”

    陆沅看着他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怪罪的想法,毕竟二人交易各取所需,何况自己没有死。

    “早些回宫宴接陆将军吧,这会儿怕是喝多了。”

    陆沅点头。

    沈彧站起身凝视她几秒,还是伸出手来轻叹了口气,趁着她没反应过来,将几缕埋在衣领里的头发拂出来。随后他微微后退,举起白皙修长的手偏头示意,“你头发有些乱。”

    他全程没有碰到她,是十分君子的作为。

    陆沅坦然接受,之后二人各自离开,小屋子又恢复平静。不一会儿穿着太监衣服的人快速进屋,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陆麟确实喝的有些多了,脸颊微微泛红,他只问了陆沅有没有事便没有计较为何去了这么久。

    大殿里只剩下二皇子和五皇子还在社交,有心人想同沈墨结交但是留不住人。

    沈彧离开倒是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哥哥,回去吧。”

    陆麟喝了点酒,听着妹妹清甜的声音心中十分妥帖,连忙应好。

    二人慢悠悠踱步出宫,陆麟极少见的问起一些私事来,“阿沅,你在京中是否有心仪的人?”

    “没有。”陆沅神色淡淡,左手搭在右手臂上轻轻摩挲着。

    “我是真的想带你一起离开这里,虽然边疆生活没有京中繁华,可让你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他没敢看陆沅的表情,只是脸上流露出几分脆弱的神色,“可惜我没用,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你走不出这皇城……”

    二人一同踏出宫门,陆麟似乎松了口气,他看着隐藏在乌云后的月亮,那弱的不能照亮黑夜的微光,“如果…”

    他回头,皇城巍峨,灯火通明,却让人如此恐惧,“如果……”

    如果什么,陆麟不能说出口。

    陆沅笑着,不过是所谓的爱国忠君。

    她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回去吧,别想那么多。皇城困不住我,是我想要留在这里。”

    “嗯,阿沅。”

    回府已经过了戌时末,摆摊的人渐渐散去,街道显出几分秋日的荒凉。

    “阿沅,边疆的萧城没有宵禁,此时应该热闹非凡,那边的女子十分自由,鲜衣怒马也不是只有少年。”

    陆麟说完才惊觉自己多嘴,既然做不到又何必描绘的如此生动引人向往。

    “那很不错。”陆沅点头,只当没有瞧见他低落的神色。

    府中还是灯火通明,在等着主人归家。陆麟怕自己失态,并未说几句就匆匆回去休息了。

    “小姐。”今日只带了陆麟身边的小厮,春彩便在府门接她。

    “今日一定是累了,可还要吃些东西?”

    宫中规矩太多,她怕小姐没有吃好。

    “不用。”陆沅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收拾一下就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把春彩打发回自己屋内,陆沅换了身利落的男装出府。在宫中分别时沈彧塞给他的一张纸条上写了个地址,青龙寺。

    这时候骑一匹快马出发,天亮前还能赶回来。

    “沅姐你真的是铁打的。”

    985庆幸自己是个人机,不然按照这种上班时长,早早就得猝死了。

    “我救回的人自然要保证活着,当然要去看看,更何况佛主这人我也有些兴趣。”

    陆沅翻身上马趁着城门落锁之前朝西而去。

    两个时辰后。

    陆沅喘着气下马,寂语揉着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陆施主也来了,寺中今日还真是热闹。”

    他没有问缘由,而是直接走在前面带路,“这边请,沈公子也在佛主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