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揉了揉疼痛的手臂,大腿的疼痛感也时时刻刻刺激着神经。
她在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隐秘的兴奋,还好寂语此刻没有回头看,不然定会被她的奇怪诡异微笑吓到。
他们进院子时,佛主莲心和沈彧都坐在草棚里,对她的到来皆有些惊讶。
“来看看林大人。”陆沅神色自然的过去,虽这么说着,却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
沈彧起身给她腾了个位置,却发现她在坐下时眉头突然皱了下。
随即想起什么,他问道:“你骑马用了多久?”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莲心维持的平静险些破防,“陆施主真是女中豪杰。”
沈彧的眉头紧皱,看她好几息才咬牙开口,“你真行。”
他没等回复便进入屋内取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给她,“去屋里涂药,止痛,避免溃烂。”
“…多谢。”
莲心看着那盒药心中隐隐作痛,又要维持人设不敢出言阻止,只能在陆沅进屋后一脸气愤看向罪魁祸首。
“救命的药是你这么用的?你是不是对陆姑娘心怀不轨?啊?你说话!”
“给你一百两。”
“才一百两,你打发…”
“黄金。”
沈彧淡定看过去,对面的人神情逐渐扭曲。
“你打发…打发我也不错,成交!”
二人拌了几句嘴,陆沅已经从屋里出来,盒子太小,因此药并不多。莲心和沈彧都望向她,于是捏着空盒子的手掌微微用力到发热,她竟少有的感受到了一点不自在。
“这药算我买下的,多少钱?”
沈彧还没说话,一旁的莲心一脸慈悲,“陆施主不必客气,一盒药膏罢了。”
她点点头坐下,问起了林伯谦的情况。
“不知三皇子是否知晓林大人被关密道一事。”
“算是知道。”
他既然能弄走皇帝寝宫的暗卫,自然也能清楚皇帝的一些作为,只是林伯谦和他没什么来往,他自然不会管这件事。
陆沅没再说什么,倒是沈彧开口解释起来,“我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算珍惜羽毛,自是不愿损伤人力救无关的人。”
“嗯。林大人如何了?”
莲心看着二人熟稔的交谈忍不住激动的搓手指,面上还是一派高深,“陆施主不必担心,林大人不出七天便可起身活动,三皇子将他送至青龙寺,我们也自当保证他的安危。”
虽然沈彧已经在密室放了一个易容过后死了的哑巴乞丐,但也需要考虑到皇帝发现的风险,这世上要说逃避皇帝视线绝对安全的地方,非青龙寺莫属。
罪孽深重的人相信报应,自是不敢沾染神佛。
更何况佛主的身份是最好的保护牌。
“不知林大人的家人能否来寺中看他?”
莲心微微偏头,不动声色看沈彧一眼。
旁边的人挑眉,接过这个问题,“过几日待林大人醒了,可让林府以请求家人平安的由头来青龙寺。”
“好。”
之后她不再开口,默默关注着二人交谈,沈彧也没有避开她,一切如常。
莲心在平静中偶尔透露出一丝情绪,又很快被压下。
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谈,沈彧的目光落在陆沅身上,“不知林大人是因为何事被关进密室?”
“三皇子不知?”
“不知。但我猜测大概与多年前的纠葛有关,林大人满腹经纶却不得重用,只在夹缝中求生存,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吧。”
陆沅喜欢这种轻松交谈的感觉,眸中是不吝啬的欣赏。
“他确实知道点东西,但我不便透露。”
沈彧没有追问,莲心则是不动声色打量二人,待他们说完话才开口,“今夜我观天象,发现与陆施主有缘,不知可需要卜一卦?”
黑沉沉的天,只有院子上空盘旋了几只扑火的飞蛾,便什么也没有了。
陆沅微微仰头,发出一抹轻笑,“佛主真爱开玩笑。”
莲心平日卜卦场面话说多了,现今没有收住话头,只能讪讪喝了口茶,开口胡诌道:“陆施主有所不知,这天象有虚有实,今夜便是虚象。”
他侧过头假装没看见沈彧对他的眼神警告。
大概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很顺利,陆沅心情不错的同意了,“那就请佛主看看我的运气如何。”
木桌中心的烛火炸开,啪的一声,几个铜钱倒在桌上,其中一个滚到地上。莲心忍住脚趾扣地的尴尬,俯身观察地上的铜钱,约摸十息,他才捡起来与桌上剩的几枚放在一起。
“陆施主天降绝佳命格,这一生可以说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多谢佛主吉言。”
莲心一边收拾好铜钱放进青色的布袋,一边说道:“担不起吉言,这是卦象给出的事实。”
——
天露鱼白时猛然下了场大雨,气温骤降。尽管是陆沅这种不要命的骑法也难免淋了小半时辰的雨,好在马鞍上已经被寂语垫了厚厚的毛毯,大腿好受许多。
985看着陆沅逐渐苍白的脸,怕她还没入京就死在半路,便找了话题让她打起精神。
“沅姐,沈彧是不是喜欢你?”
“脑子有病就关机重启。”
“沅姐~”985不服,点开面板跟读故事似的声情并茂朗读。
——
夜深露重,林伯谦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三皇子见寂语垂头在一旁打瞌睡,便主动开口结束这场茶话。
陆沅准备告辞时,被莲心留住多说了几句,还免费送出一卦。
来时骑的马已经跑不快了,沈彧默默退出去吩咐寂语重新牵来马匹,并取了自己去年猎得的白狐皮毛垫在马鞍上。
雪白的马披着雪白的狐狸毛,削弱了几分矫健强壮,多了美丽的气质。
陆沅说完话自然接过缰绳,只道了句谢便上马离去。
人已远去,沈彧对着漆黑的山道看了会儿便准备回房休息,却被莲心一把拉住。
“你把她拿下,她是真的有福气!”
“有病。”
“你说话真伤人,要不是我年纪大又是和尚,哪还轮得到你……”莲心的声音渐渐变小,对着沈彧越来越黑的脸不敢再胡说,“你你你,我开个玩笑。”
“唉…我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没发现只要她出现在你周围,你做什么事都变得很顺利吗?”
“那又如何。”沈彧看着黑沉沉所谓虚象的天空,“利用她的情感达到自己的目的,实非君子所为。”
“哈?哈!”莲心无语,并笑了一下。
“您第一次杀人都没手抖过,今日搁这当上君子了。你究竟是君子,还是只对她君子?”
——
985读完,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沅姐,你自己看看他是不是暗恋你!”
雪白的马匹在暴雨中前进,马蹄踩在泥泞的地上,溅起的泥水落在白狐皮毛边缘,晕开一团灰黑色的痕迹。
雨模糊了陆沅的视线,凉风细雨钻入她薄薄的衣衫,她在寒冷与潮湿中打起精神,“不过是互惠互利,我有了价值而已。”
“有些假象,只有傻瓜才信。”
对沈彧来说,解救他脱离苦海的药和已逝母亲的遗书都是难以求得的东西。他但凡有点良心便自然会感激。
不过陆沅可不敢赌一个人的良心,能否长久合作需要看以后的价值。
她必须将水搅起来,让一些利益者不得不跟她合作。
在一起片黑蒙蒙间,勉强能看出城门就在不远处,她放慢速度,等待最早的开城时间。
卯时已到,城门开。
聚集在门外的百姓纷涌而入,有的为了生计,有的为了理想。
陆沅牵着马,湿透了的发贴在额角,颇有落魄小公子的意味。
城门士兵瞧着她的衣着和上等马匹,十分有眼色的恭敬送她入城。
刚回到院里,正巧碰见春彩早起打水,她被陆沅的黑影吓了一跳,还好捏紧了木盆没有松手。
“小姐!您怎么身上都湿了?”
她将木盆放下快步过去扶住陆沅赶紧往屋里推,“小姐快进屋换身衣裳,我给您烧热水沐浴,可别得了风寒。”
春彩从前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也知道陆沅有大本事不同于其他闺阁小姐,自家小姐有许多事要做。所以她从来不问,只需要在府中照顾好小姐即可。
待陆沅换好干爽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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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彩正一趟趟提着热水送入浴房里。
她倒了杯热茶暖手,就那么靠在门口看不断往返的人。
木桶本就有些重量,更何况还加上桶中的水。
“要不选两个丫鬟进来。”
春彩的木桶掉在地上,冒着热气的水溅出来打湿了她的裙角,她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惊慌,“小姐,奴婢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只是怕你一个人太累。”
春彩摇头,“小姐也没什么事吩咐给我。”
既然如此,陆沅就没有多说什么。她看着春彩又跑了三趟,终于将沐浴的水准备好。
天渐渐亮起来,外头只余蒙蒙细雨还在下着。陆沅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驱散了寒气,困意也逐渐袭来,她便合眼靠在洗头的墩子上进入深眠。
春彩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鸟鸣传入耳朵,外头已经大亮。
“什么时辰了?”陆沅轻轻转动僵硬的脖颈。
“小姐进来小半时辰而已,我怕水凉了。您起身回房睡,我给您熬了驱寒的汤药,您身子来了不敢着凉的。”
陆沅点头,心中对春彩的满意又多了几分,多余的事不会过问,也不会对她过多干涉。
回房将难喝的药喝了,床上已经换了一床比夏季稍微厚一点的棉被,她在这样温暖舒适的环境中似乎才感到疼痛和疲惫。
她安心睡着,罕见的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父母陪自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出游。
小时候的她笑着,睡梦中的她也笑着。
天空放晴,阳光照在草丛的水珠上,像亮晶晶的宝石一般。只是很快便有脚步打乱这场美好,几个人被追着进入前方的密林中。
为首之人正是沈墨。
“主子,这些人似乎是江湖中的杀手,亡命之徒。”小一护送沈墨离开,一边打手势分配另外几人拖住杀手。
沈墨眼神阴沉,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陆沅摆了一道。
“我倒是小瞧她了。”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沈墨提速与后面的杀手拉开了些距离。小五在最开始就离开队伍寻求救援,后面人数众多只能拖延时间。
他们一共只有七人,除了小一护在沈墨旁边,剩下的人都与他们隔了几米的距离时不时丢些小玩意儿阻碍杀手前进。
如此逃了有半个时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听着声音人数并不少。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除了那人不会再有别人。
“援军来了。”
小一松了口气,高声朝后面的人道:“全力撤退!”
马蹄声越来越近,但杀手接到任务必须完成,不能有退缩的机会。
沈墨一行人趁机飞身而起,给支援的人腾开地方,队伍后方的马上坐着一身白衣的人。
“没事吧?”
“没事,你昨夜不在府中。”不知为何,沈墨最近总是遇到刺杀,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很多,但最近格外多,似乎都是一个人派来的。
他让人去查过,并没有结果。直到在宫宴上,身旁的沈文眼神时不时落在陆沅身上,他便也看了一眼。
沈文发现便笑得意味深长,“四哥可别对陆小姐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哦。”
他突然想起曾经某个人也说过似是而非的话。
陆沅,或许能给人惊喜。
沈墨思索着,将刺杀一事和陆沅联系起来,便着手让人查自己和陆沅的每一次接触。
宫宴后,四皇子府灯火通明。一个浣洗房的嬷嬷拿了件亵裤过来,哆哆嗦嗦道:“不是老奴做的,老奴不知!”
小一夺过那条亵裤,发现角落绣着小字的那一块没有了。
他连忙震惊的呈给沈墨。
他不愿再多回忆,更痛恨自己轻看陆沅。
沈彧下来将马拴在树上,对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疑惑,“我才想问你最近干了什么,怎么一直被追杀?”
亵裤被人裁了都不知道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
“我之前交给陆沅刺杀沈樊的任务失败了,人不但没死还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
沈彧微微讶然,按照莲心的吹捧程度来说,陆沅确实能带来好运,怎么到这里不管用了?
他摸摸鼻尖,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沈樊能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