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镯子,虽说她骨子里还是觉得金的更贵重,不过可能修真界不流行这个,去客栈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姑娘都是只用了玉簪银饰。
消失多年的亲爹就这么回来了,还是赶在她快要被杨子仪打死的紧要关头,这未免太巧了。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握紧镯子,感受到手里的凉意,她清楚意识到,今日种种都是真的。
她不再是任人欺凌的乡下丫头,她是南境云家的人,是世家女,是旁人见了要低头讨好的千金小姐。
“云,瑶。”她嘴里念着这俩个字,嘴角幅度越来越大,没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察觉到热气上涌,脸越来越烫,把被子往上拉蒙住脸,有些害羞。
真好啊……她也可以像那位杨家小姐一样,头上戴好多好多首饰,有好多丫鬟伺候着。
听说当主人的要给下人取名,可她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到时候参考别人的丫鬟名吧。
想起父亲在马车上说的话,他的家族背景社交关系,云瑶想着想着,又坐起身子,挠了挠头,一脸苦恼,也不知那闻氏好不好相处,听父亲说出身极好,进云家算是低嫁。
这样一位尊贵的主儿,怕是性子不会太好。
眼瞅着这觉实在是睡不成了,越想问题越多。云取索性披好衣服起了床,简单束起马尾,准备出去逛逛。
虽然云冠卿叮嘱她不要乱跑,但她只是听了又没答应,而且头一次来修真界,看什么都新鲜,哪还有定力坚持等到明日再逛。
云瑶蹑手蹑脚推开门,记得店家在订房时提醒过,他们住的上房设了阵法能隔音,还有清心助眠的作用。
屋子确实挺安静,不过关于助眠,云瑶实在没体会到。
一番洗漱折腾,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看来就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修士也没办法做到,让太阳永不落下。
云瑶下楼时,店小二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剩掌柜在拨弄着算盘。
她上前打听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掌柜认出她,脸上扬起和店小二同样幅度的笑,热情地介绍着:“往东走拐个弯,那边还有些摊子,不过东西卖的比白日要贵,您要是往南去呢,从添香楼进去,给看门的小厮十块灵石买块令牌,他就会带你去后头的斗兽场,若是不给,就默认您是来寻欢找小倌的。”
云瑶脸色一红,磕磕巴巴回道:“我,我还没到那岁数呢。”
“说说话聊聊天也行啊,保准能把您哄开心。而且他们接触的人也多,您想打听什么都行。”掌柜顿了顿,提醒道,“小姐,您到时候同他们说是福来客栈介绍来的,还能打折。”
云瑶嘴角一抽,尬笑着应下了。
出了客栈,外面倒是还有人,不过都脚步匆匆,气氛很是安静。
虽然心里想着去东边转转,但脚却硬往南边走,云瑶耸了耸肩,任由脚带着她走。
不过添香楼还没走到,却先看到远处围了一圈人不知在干什么。
云瑶快步走上去,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有人开了赌局,赌的内容也很奇怪,居然是猜路人的灵根,最后公布答案看谁猜的准,赢一局给一局的钱。
现在赌局正在进行,周围全是看热闹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选中的幼童,语气犹豫:“四灵根。”
“确定了吗?”站在中间的老人咬了口手上的鸭腿,又看向另一侧的选手,笑眯眯问,“你呢?”
云瑶有些惊讶,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白日里见过的那位看城门的老人。
“瞧他这衣服布料粗糙还有补丁,肯定不是世家子弟,平民百姓一个,我赌五灵根!”身形消瘦的青年也说出自己的答案。
老人大口吃完鸭腿,在衣服上抹了抹油,从怀里掏出玉蟾:“各位可瞧见了,这是天道认定的问界石,普通的测灵蟾能造假,这问界石可不会撒谎。”
“知道了,知道了,老赵头,你快测吧。”青年催促着。
老人念决,玉蟾越变越大,最后落在地上,幼童被母亲抱着,在大家的注视下将划破血的手指塞进玉蟾嘴里。
玉蟾舔完,紧接着头顶亮出红绿黄三道光。
“竟是金木火三灵根!”围观群众惊呼。
“可惜了。”妇人站在旁边摇了摇头,因孩子太小,她一直没带他去测灵根,“若是双灵根就能直接送进世家了,唉!是他没这个福气,只能跟着我们过苦日子。”
老赵开口:“他这灵根倒挺适合炼丹的,你去晏家问问看,能不能收下。”
人群也跟着附和。
“是啊,晏家世代钻研丹道,到处都能看见他家药铺,你去问问准没错。”
“没错,他这灵根互相也不冲突,我瞧着也是炼丹的好苗子。”
云瑶被云冠卿科普过,修士灵根共分五种,金木水火土,有很多种组合,单灵根最佳,五灵根最差。
她一脸好奇地盯着那变大的玉蟾,原来这玩意不仅能测血脉,还能测灵根。
“周道友更接近,这局算他赢。”
赌局规定,一方接近答案就算赢,输的一方需将一半赌注给他,若对方猜准了,则需要交上全部的赌注。
青年输了钱也不打算离开,又从腰间储物袋里翻出几块灵石,凑成最低赌注:“再来一局!”
那姓周的赢了钱知道见好就收,摆手拒绝,他一起身,围观的人群里又钻出一道身影顶上位置,抱拳向大家介绍姓氏。
“葛道友,请。”
老赵按照规矩,示意上局就在场的青年选择要猜对象。
青年环顾四周,猜灵根说白了就是靠运气,得确保自己选的人,对手也不认识,这才能公平拼运气,要是选个对方熟悉的,那不就是白送钱吗!
不过这也要看运气,万一你就是点儿背,在一群人里挑了个对方认识的,那也没辙,甘愿认栽吧。
“就她吧!”青年抬头一指,指了指人群最前方穿绿衣服的丫头。
云瑶被点到还有些紧张,连忙摆手:“我,我不……”
老赵抬手示意她不要讲话,再次和青年确认:“葛道友,确定就选她了?”
青年点头。
“好,让我们请这位小姑娘站到中间。”老赵拍了拍手,“精彩的赌局又要开始了,这次!左边的道友拿出十块灵石,右边准备了同样赌注。让我再重复一遍规矩,双方不能选择同样答案,以答案数更靠近为胜利,假设她是三灵根,一方猜了双,一方猜了四灵根,双方都靠近答案,那就算平局,赢的一方需要给我一块灵石,平局双方都要给我一块灵石。”
云瑶暗自吐槽,这规则实在不公平,无论怎么比,这老头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不过谁让那玉蟾是他的呢。
青年选了人,那猜的顺序就轮到对手先,这次和他比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妇人,个头不高面色红润。
她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答案:“五灵根。”
修真界修为高的能随意查看比自己低的修为对象,但修为能看,灵根又看不了,老妇人和青年都知道这丫头体内没灵气,但谁也没往凡人那方面想,毕竟南城很久没有凡人进来了,进出的都是修士。就算有凡人,也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老妇人猜测她是灵根太差,所以这么大岁数还没引气入体,青年看着她那一身衣服料子,猜她没准是哪家千金,长辈给了什么法宝能隐藏修为,虽然这可能性不大。
但五灵根都被这老妇人猜了,他又能说什么!
“三灵根。”青年咬了咬牙。
“双方都确定吗?”
得到答复后,老赵将刀递给云瑶,就在她即将割破手时,身后传来喊声。
“都散开,散开!”穿着盔甲的高壮男人一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呵斥众人,“聚众赌博,小心我把你们都抓到地牢里!”
葛道友和老妇人四目相对,连忙把自己的灵石揣进兜里开溜。老赵当然也想跑,但早早就被人喊住。
“老赵头,你若是敢跑,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家主,将你这老东西拖到城外喂魔兽。”
“哪儿的话!”老赵一脸谄媚迎上去,“见到关将军,我同您说话都来不及,怎么会跑呢!”
关朝义冷哼一声:“天道赐福降下的问界石竟被你拿来开赌局,你好大的胆子!”
“妖界遍地都是,搞得多稀罕似的。”老赵嘟囔着。
关朝义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他身旁:“这丫头是谁?”
“找我来测灵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323|15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赵解释,“我哪儿是假公济私,利用工作之便谋取利益的人!那几个小子自己开的赌局,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随便看看,正好这丫头找我来测灵根。”
关朝义根本不信。
“她叫云瑶,东洲云家的人,才被她爹从凡间带上来,不信你问她。”
云瑶也没拆台,跟着点头附和。
关朝义半信半疑:“云家自己不是有测灵蟾吗,怎么还要你给她测?算了,你赶紧弄,弄完跟我回去。”
云瑶看着老赵,虽然她也很想帮忙帮到底,但她娘就是个凡人,既然没有灵根,那她找他测灵根属性这件事就不成立,这关将军瞧着一脸凶相,她可没勇气承担他的怒火。
与其一会儿测出结果大家脸上都难看,不如先坦白真相:“我娘是凡人。”
老赵咳嗽了声,接过她的话:“是啊,她娘是个凡人,可这丫头不死心,哭着求我拿问界石测一测,你说万一真有奇迹呢。”
关朝义看了看云瑶的脸,眼眶确实有些红,瞧着应该哭过。
他心一软,安慰道:“丫头,你就算没有灵根,既是云家女,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见云瑶张着嘴要说些什么,连忙补充:“咳咳,我不是说你体内没有灵根,会有的,一定有,老赵,你快给她测测。”
他们都这么说了,看样子今天这血不流是过不去了,云瑶认命地拿起刀,没敢在才割过的食指上来一刀,划了中指。
南城的冬季其实更像凡间的秋天,白日里温度舒适,不过晚上还是有些冷,云瑶将冒着血珠的手塞进玉蟾嘴里时,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出来了,热闹没看着,手上还多了一道口子。
那玉蟾老老实实舔完血缩回舌头,没再有动作。
云瑶看着它头顶没什么动静,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有灵根。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总归还是有几分失望。
关朝义见状,酝酿着怎么安慰她。
突然,异变发生。
那玉蟾头顶竟出现一道紫光,颜色程度极深,光束直直向上,竟有半层楼那么高。
云瑶不明所以看向他们。
老赵已经傻了眼瘫坐在地,关朝义倒是还有几分理智,但也仅仅是保持站立,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声音发颤:“单灵根,还是变异单灵根。”
“回家。”他眼神涣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按本能抬起脚,“我要回去禀告家主。”
“不行!”老赵回过神,抱住他腿,死死拦住他,“她是云家的人,你回去说了又能怎样!”
关朝义反驳道:“可她是雷灵根,南城现在地位越来越低,我们需要天才重振门户。云家而已,只要家主动用关系,云家又怎么样!”
“你还当关家是一百年前的关家吗!”老赵大声反问。
关朝义被他这么一喊,倒是清醒了,一脸颓丧,挺直的腰板也弯了下来,浑身提不起劲,看着云瑶早就被他们吓得慌忙逃跑的背影,止不住叹气。
“今天的事儿烂在肚子里。”老赵提醒。
“我知道。”
他知道,只要不说,就算日后这位云家小姐靠实力传出名气,关家也不会想到他们曾打过交道,自然就不会怪罪他们没把人留下来。
“可那毕竟是雷灵根啊!”关朝义看着同为关家效力的死对头,“四洲势力越来越大,中洲可盯着药谷那块地呢,关家虽然不比从前,但还有那两家在,同样都被打压过。如今眼前有个雷灵根,他们能不帮忙吗?倾三族之力培养,怎么说也能把那丫头喂出个金丹修为,重振我南城!”
老赵有些犹豫:“咱们南城金丹及以上拢共有五位修士,云家有两位,倒是打得过,但若是萧蒲两家出手帮忙,不仅打不赢,还会结下梁子,得罪了整个东洲。”
“他们不是还没离开吗!”关朝义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趁还没离开南城,咱们几家把她抢回来,有老祖坐镇,她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老赵眼睛一亮,也跟着思考计划:“她爹身上有灵器掩盖修为,不过我估摸着实力应该不强。只要不是云家嫡系,弄死也没人在乎,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和人械斗死了,推个旁支出去担责,再赔点灵石。”
“完美!”二人击掌,异口同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