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瑜飞速给自己点穴止血。见两个弟子神情紧绷,试图调转话题,道:“来了这么久还未曾进食,你们饿了吧。”
“是有一点,师尊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去点。”
“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还不饿,就不用了。”
“那师尊别的什么需要吗?”
“清茶就行。”
彦瑜走在前面,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走散。他的徒弟一直紧跟其后,可能是伤势引人注目,有不少百姓侧身:“哎哟哟,嘶……”“看着都疼,好好的伤成这样……”“年轻人就是不太爱惜自己,哎呀……”云云。
彦瑜只好扯着一点衣袖,将受伤的手臂遮住按住,奈何后背也是血淋淋的,血液凝结,衣裳粘着皮肉,这么一扯,总还是疼的。
然而只是嘴角抽了一下,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南熙默默站在了他背后,勉强也能将伤痕挡住。
洛凉笛也将自己手臂遮住,道:“师尊,打斗的时候,新娘怎么总是攻击陶员外,按理说好歹新娘也在陶家待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要招招毙命,这其中莫不是还有其他缘由。”
彦瑜道:“不错,确有。”
当时彦瑜将新娘镇压,埋葬她时,新娘和兄长魂魄逸散,彦瑜用‘浮生’琴将其魂魄凝聚,从而知其生平。
“府衙卷宗上受难的正是新娘一家,吴姓之人吴明十岁时被张家收养,与张云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张家夫妇早已为他们定下了亲事。”
洛凉笛表情凝肃,疑惑道:“那师尊,怎么也算是一段佳话,后来怎么又沦落至此。”
“张姑娘长成,貌美。陶家独子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流连勾栏瓦舍。后来当街偶遇张姑娘,临时起了歹意。”
南熙道:“恶人多作怪。师尊有人救她吗?好好的一个姑娘,遭遇这样的事未免过于不公了。要是我在,当街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保管爹娘都认不出来。”
彦瑜道:“吴明当时冲上去将张姑娘护住,让她先走,自己和陶家打了起来。可惜,人多势众,吴公子势单力薄也没有陶家势大。”
南熙:“所以,我猜测陶家一呼百应,有人受利或是被唆使,对吴公子动了手,以至于吴公子当街惨死。”
那抹将要逸散的魂魄中传来的嘶鸣仿佛还能够听见。姑娘在跑,泪水落在身后,男子在怒号到最后呜咽无声。
“给我上”“抄家伙”“揍他,敢跟陶公子作对,该死!”
彦瑜心里很闷,说不出来的闷痛,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回神道:“不错。也有人悄摸报了官,不过尸体交至官府后就再无消息了。”
洛凉笛道:“师尊,那陶公子既是这样的人,当真是难以置信。陶家夫妇还是过于溺爱了他。”
彦瑜道:“哪里是溺爱,分明是到了包庇纵容的地步,否则也不至于获罪。”
张姑娘回家,张家夫妇得知此事后也报了官,但是没有得到解决。三天后陶家就带着名为聘礼之物找上门来,要求娶张姑娘。张家悲痛欲绝,也不可能将姑娘交出去,争执中打了陶家公子。陶家公子恼怒,让家丁动了手,张乘反击当场将陶公子按在地上痛打怒骂,只不过被人当头一棒,叫陶家逮住机会随便割了口舌。
张姑娘拉扯间被人推搡倒地,脑袋撞在树边的石头上,流了血。陶家公子本来以为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就将人带了回去,好生将养。
醒来那姑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频频落泪。陶公子一看美人落泪,这哪成,当即就将婚事定了下来,陶家只有这一个儿子,哪有不依的,所以很快就成亲了。
说来也怪,新娘自嫁入陶家,再也不哭不闹也不生养,陶家公子却老实了不少,勾栏瓦舍也少去了。就这么平淡淡地过了九个年岁,本以为一切都会埋于尘土,波澜不兴,然而好景不长。
某日,一紫袍道人云游至此得陶家接待。
道人掐指一算,捻着白胡须,浮尘一扫,道:“啊,你家有煞星夺运呐。”
陶员外大惊失色:“煞星?”
道人垂眸,叹道:“正是。你家那儿媳携怨而来,命里多舛,家破人亡,乃是刻薄的命,命里无嗣,最善破财,沾者厄运缠身,非死即伤。”
自新娘入门,陶家生意四处碰壁,惹的一鼻子灰,官府那打理也花了不少心思,前儿他儿子还在台阶上摔了腿,何况确实无嗣……这不都对上了。陶员外心中一惊,噗通一声跪下,双手作揖,哭嚎道:“道长,当作何解?”
道人留下一句“配骨抵煞,保其财运。”再不见踪迹。
后来姑娘头脑忽然清明过来,三天一闹两天一打,陶家一看果然是留不得了,再加上她不服管教给杆子不爬,陶家越看越是不顺眼,越看越是堵的慌,竟是暗下杀心。
陶家夫妇琢磨着,害怕他儿子反对,哪成想他儿子说:“真没意思,腻了,这贱骨头该如何就如何。”
果不其然,当张姑娘再次发作,举着菜刀见谁砍谁时,陶仁站在廊庑下,见她那疯癫模样,皱皱眉头,抬手一挥,一声令下:“按住她!绑了!!”
家丁一拥而上,棍棒相加。一棍子打在手臂上,当下一痛,菜刀也应声而落,姑娘哭着,挣扎着,怒骂着:“丧尽天良,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滚开!去死!!我要你们赔命!!”
后来陶公子怕自家沾染邪祟,亲自邀了宅外人,命他们将她钉住,连夜封进了轿子里,要抬上山和一座孤坟配骨。
轿夫将轿子抬到山上,四处看看,觉得晦气,也不想再走,就随意将她丢在半山腰上。
没过两日,惨案连连,亲自参与冥婚的人一个接一个,伤的伤,死的死,这便是此次凶案的原委。
至于陶家夫妇为何还能苟活于世,这点彦瑜也还没想明白,不过原来的官老爷不作为,倒不想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雷厉风行,做得干脆公正。
洛凉笛:“原来是这样。”
“唉呀,三位里面请,马还好好的,不必当心,还在马厩里啊。”店家小二笑嘻嘻地道。
彦瑜有些意外,没想到店里来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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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人,小二哥居然还记得,于是微笑道:“多谢。”
“客气了。”店小二将他们迎进去,站在后方时,瞥到他们身上的伤:“哎呦,怎么伤成这样,我看你们是进镇了吧,这几日里面不太平,好些人都伤了,你们呐也是跟着捉鬼去了?”
南熙道:“嗯。诺,银两给你,我们要在这里暂住两日,有劳了。”
彦瑜道:“麻烦给我们准备些打理伤口的东西。”
“另外给我们备些吃食和茶水。”
“好嘞,客官,楼上客房还空着呢。这是钥匙,你们拿好。”
彦瑜接过钥匙就踏上楼梯,走了两步,道:“我先上去,你们自便。”
两弟子点头应下,小二瞧着楼上的背影,咂舌嘀咕道:“他感觉不到疼吗?一点反应也没有。”咦了一声摇摇头,就去准备东西了。
彦瑜面对着桌上小二准备的清水、巾帕和一些伤药,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他从来没有给自己上过药,而且平日里也不经常受伤,就算受伤等个两日自己也就好了,再不济受了重伤,他昏迷不醒,也没办法给自己上药,运气好有人拉他一把,运气不好就躺上那么两天,清醒过来也就差不多了。
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大多数时候,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帮他。
彦瑜见过其他人包扎过,于是他有样学样,将沾血的衣服脱下,利爪划伤的地方,血肉糊成了一片,一扯就流出血来。彦瑜将瓶子里磨细的药通通抖在伤口上,然后一把捂住右手手臂,火辣辣的疼,有些钻心。
他蹙着眉,还没来得吸两口凉气,就听到门扉响了。
“师尊,你在里面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着,彦瑜扯了一下衣裳,将伤口遮挡起来,确定不太形象不那么有损,才道:“南熙你有什么事,在外面说就成。”
“哦,师尊不是受伤了嘛,弟子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里面沉默了,外面顿了顿,斟酌地说:“师尊后背也受伤了,恐怕够不着,师兄手伤着了,也不方便,弟子皮糙肉厚又被护着,也没受什么伤,就想着来看看师尊。”
彦瑜听他这么一说,就伸手试,够了够,果然受伤的地方位置太刁钻,他只能用余光瞥着背上那点翻卷的血肉,愣是够不着。
“师尊?”
南熙站在门外,许久彦瑜才说:“你进来吧,门没上锁。”
南熙进来,眼神在彦瑜身上定了定,就自觉将巾帕拧干,道:“师尊伤口还没处理好,我帮忙擦擦再重新伤药。”
彦瑜心道:“方才忘擦了,重新擦一遍真的好难堪。”
他将脸别到一边,伸手道:“给我,为师自己来。”
这么一动作,衣裳就滑了下去,在椅子上堆成了一堆,南熙不由得愣了愣,本来他只是看见手臂的,这下半/裸的师尊他彻底瞧见了。
忽然觉得有些凉,彦瑜也是一愣,手在半空僵住。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眨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