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朦胧的睡意中挣脱后，睁开眼进入视线的是窗外金黄的云层，不知不觉间布鲁斯已经习惯睡醒看到夕阳了。
在这个小房间里加一张床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得睡狭窄的单人床，罗恩的目的真的不能细想，想也想不明白，布鲁斯放弃了复杂的思考，翻个身想再睡到明天早上，但刚一侧过身，浓重的痛感就从肩膀传来。
啊——肌肉拉伤，理所当然的，在折腾那么久之后他总得留下点纪念。
布鲁斯这才注意到，他的两侧肩膀到手臂都被包扎好了，隐隐有药味散发出来。再一低头，可以说整个躯干都被绷带环绕得严严实实，弯腰都有点困难。
这就是过度医疗吧……布鲁斯在心里吐槽，而且他是怎么在被弄了这么多层之后还没醒的，真可以说是睡死过去了。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布鲁斯才慢悠悠起来洗漱，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罗恩对他点点头，就继续忙手上的活了。
在忍受完手抖着刷牙后，布鲁斯一边擦着蹭到脸上的泡沫，一边用舌头安抚被没控制好力道的牙刷给重重捅了几下的牙龈，心里决定再也不干这种坑害自己的活了。
布鲁斯在餐桌前坐下时，看到手边摆了一份哥谭日报，他兴冲冲拿起来，头版却不是他以为的企鹅人入狱，而是——押送车爆炸，企鹅人生死未卜。
“……这是什么意思？”布鲁斯愕然。
背对着餐桌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的罗恩头也不回，“字面意思，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布鲁斯郁结，他折腾这么久把自己搞的浑身难受，不会还白忙活了吧？
见身后没反应，罗恩回头撇了他一眼，正好对上布鲁斯目瞪口呆的脸，上一秒忍着痛也要神气地挺着背，现在整个人都垮下来，努力没有回报的颓废不言而喻，这让罗恩没忍住笑出来了。
“不必担心，就算是逃了，我想企鹅人也得有很长时间不敢回哥谭。”
罗恩安慰布鲁斯，同时开始往桌上端菜，烩小牛肉、酥皮洋葱汤、芝士蛋糕、香草牛排……不是，这么多吗？
布鲁斯放下报纸，又开始瞪着桌子。
罗恩坐在他对面，施施然开口，“我以为你会想庆祝一下。”
“我确实……”布鲁斯开始瞪着罗恩，“但是他跑了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了？”罗恩喝了一口汤，满意地点点头，嘴上随口接道。
“……”
布鲁斯想说点什么，张张嘴，吃了一口牛排。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而且……还怪好吃的，布鲁斯一口又一口，这才是一个勇于和邪恶做斗争的人应得的啊！布鲁斯内心泪流满面。
等到布鲁斯放下刀叉，开始慢悠悠地吃甜品，罗恩才清清嗓子，“感觉不错？”
布鲁斯挑挑眉，虽然现在这个结局没能如愿，但是总体而言他确实把企鹅解决了，“四天搞定企鹅人，确实不错。”
罗恩：“黑面具你不管了？”
“这是我能管的？”布鲁斯大为吃惊，突然觉得莫非罗恩是警察，把自己救回来就是为了找人帮他完成KPI？
罗恩：“那你之后那打算做什么？”
布鲁斯：“额……赚钱？”
罗恩勾勾嘴角，“我倒是正好有些门路。”
布鲁斯心里警铃大作，直觉罗恩没什么好活，他的上个路子失去给企鹅人干活……“说起来企鹅人不是倒台了吗，你这桌子菜钱哪来的？”
罗恩耸耸肩，“黑面具发的啊，你的那份也在我这呢。”
“…你还没被识破……”布鲁斯顿了顿，略过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黑面具还愿意为了那摊子事付钱？”
罗恩：“做了事就得给钱，做不到这点的话，这些□□可都成光杆司令了。”
“这……”布鲁斯总感觉这和他认知的不符。
罗恩看他一脸犹豫，主动解惑，“黑面具和企鹅人是混□□的，虽然现在哥谭的□□已经不成气候，但是终究和超级罪犯的行事逻辑不一样，你对付企鹅人的办法对小丑就没用了。”
这倒是提醒了布鲁斯，“之前不是说黑面具的货里加了小丑和稻草人的毒素吗，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罗恩：“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看你没醒直接就走了。”
布鲁斯点点头，但是心里有所猜测，第一次遇见红头罩的时候，他就是在清理毒贩，也许不止红头罩，义警们可能一直在暗中销毁这批货，把黑面具的影响降到最低。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死亡案例没那么多，义警也没及时发现企鹅人的问题。
看来黑面具不仅帮企鹅人转移了市场的注意，还把义警的精力也分摊了不少。
想到这布鲁斯又有点奇怪，“黑面具的计划只是破坏企鹅的生意，他自己怎么赚？”
罗恩：“他本来才是第一个从海外引进新型毒品的，结果货还没到手，就被企鹅在本地搞出来的货捷足先登，现在小鸟们盯的紧，他的毒品肯定也没戏了。”
“唔，这样啊……”布鲁斯点点头，“说起来，小鸟是……？”
“嗯哼？”罗恩挑挑眉，“那些义警啊。”
啊……布鲁斯有些不解，“我还以为他们是蝙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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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罗恩嗤笑一声，“他们可不想当蝙蝠。”
咦……还真和蝙蝠侠有矛盾？
罗恩又摸摸下巴，补充道，“虽然也不想当小鸟就是了。”
“别管那些人，”罗恩挥挥手，像是要把烦人的家伙挥开，“你想赚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地方。”
“行啊。”布鲁斯点点头，心里想着如果罗恩真是警察，那自己白吃白喝也心安理得得多，完美。
罗恩用手指点点桌子，和布鲁斯对视后认真地说道，“那么首先，你要先接受训练，你空有这么大块头，一点都不会打，关键时刻只能拖后腿！基本功的训练马上要开始，容易上手的擒拿先学会，别的武术看情况再慢慢练。”
布鲁斯被罗恩突然斯巴达起来的气势震慑，虽然他觉得自己身手还行，但一想想义警们的身姿……算了练就练吧，布鲁斯苦着脸点点头。
对面罗恩满意地看着他，“那么现在你……额、你……”
罗恩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脖子像经典恐怖片那样怪异的梗住般抽搐，但也就两秒钟的时间，罗恩又恢复了正常，脸上展现出温柔的笑意，“现在先休息吧，饭后不宜多动，累了这么久了，看会书早点睡吧。”
不是……你之前不挺正常的吗，说发作就发作啊？
——对啊，干正事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
……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也不正常了！你不是消失很久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谁让你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我们有时差。
……啥玩意，你还要睡觉？
他简直想叹气，但是突然平和下来的罗恩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了，布鲁斯赶紧起身帮把手，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抱着反正你要坑我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现在他更加视罗恩为很可能长期合作的室友。
然后在洗碗池前，布鲁斯收获了罗恩更加温柔的目光……
布鲁斯感觉这个画面太诡异了，罗恩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比他还矮一点，黑发留的稍微长了一点，在年轻人的头上支棱开来，翘起的短发正好在布鲁斯眼前晃悠。
虽然之前大部分时间罗恩和他交流时都是一副懂很多的过来人身份，但是年轻人的血气方刚还是很明显的，现在罗恩突然收敛了所有棱角，不、应该说所有棱角都消失了，一个全新的罗恩出现了。
平和、安定、居家……第一天他说了什么来着？过好自己的生活？这个罗恩确实从一而终的践行这句话。
然后布鲁斯就想起了当时罗恩也说了句什么，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