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提溜着两大袋垃圾，避开抱在一起摇摇晃晃明显嗑嗨了的小年轻，用他空荡荡的口袋迎接了一个扑到他身上的小偷，躲开随着嘎吱一声打开窗户泼下来的水，最终他安全的、完整的、体面的完成了抛垃圾的工作。
可喜可贺他没有被恶臭熏晕过去，不然他可就要和不知道有些什么的地面脸贴脸了。
罗恩住的地方已经够烂了，没想到他还有机会住到更糟糕的地方。
哦，不是说布鲁斯从罗恩那里搬出来了，就算搬出来他也不会这么不挑剔——布鲁斯在身上胡乱拍着，好像能把沾上的一身腐臭味拍掉一样——但是罗恩确实有点太不挑了，布鲁斯咬咬牙，从开始跳舞的瘾君子中间穿过，想打死当时一口答应罗恩的自己。
没错，这就是罗恩所说的赚钱的“门路”。
当然，他的工作当然不是抛垃圾，没有人会真的因为垃圾箱周边的环境而花钱雇人干这个。
布鲁斯关上门，终于能松一口气，大口地呼吸没有异味也不掺成瘾药物的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递上了一杯水，眼里带着笑，“挺不容易的？”
布鲁斯看着她，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他还能抱怨什么呢，会住在下城区的下层区只能说明她没有钱，忍耐是唯一的选择。
外面突然传来拍门声，布鲁斯不想搭理，这地方找上门来的准没好事，但是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约拍越响。
布鲁斯抄起一个扳手拉开门，老实说在这里短短住了几天，他已经学会了很多，比方说开门之后没必要说话，拿着扳手板着脸瞪着外面的人，大部分都会被布鲁斯吓走。
这次效果也挺好，门口的男人被布鲁斯下一秒就给你脑袋开瓢的架势镇住，收起了刚刚砸门的凶狠，“你刚搬来吧？我知道会来这里的都有各自的麻烦，我们都是邻居，平时可以互相照看一下。”
说着，男人给布鲁斯抵了一根烟，布鲁斯看也不看，关上门就想走，这种人这几天来了好几波，都是附近搞非法生意的，所谓互相照看就是拉你入伙。
但是男人递烟的手顺势抵住门，整个人迅速凑到布鲁斯身边，他嫌恶地避开，但是男人毫不在意，“我有不少客人，但是你知道，这种生意要不少地方，不是谁都喜欢分享……”
男人冲布鲁斯挤挤眼，“你们这房间多，我就用一个，你想的话……你老婆我也——”
嘭的一声，布鲁斯摔上了门。
这几天来得最多的就是皮条客，目的基本都是问布鲁斯卖不卖老婆，当然也不全是问的，只不过罗恩打断了两拨人的鼻骨之后，邻居们都变礼貌了。
而所谓的妻子——布鲁斯看向维妮莎，虽然这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仍然反应很大。
噢，不是害怕，布鲁斯一点都不觉得维妮莎害怕，她只是很生气，相当生气，像是很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一样，有时候还会谴责布鲁斯不敢动手。
维妮莎也不会真的要求布鲁斯做点什么，毕竟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拼命的——哦，不是说罗恩给布鲁斯找的工作是牛郎或者别的什么——布鲁斯拿的是保镖的钱，就不会干打手的活，更何况雇主还有特殊要求——隐蔽。
虽然布鲁斯也不知道有钱请两个保镖的人要躲起来为什么会选择这种鬼地方，还非要假扮成情侣关系——布鲁斯当然不会相信躲避疯狂追求者这种话，但是管他呢，不出门的时候在这里可以算得上是躺着收钱。
不过，不会去主动找事不代表他就不打算管这些皮条客了，布鲁斯给红头罩发了条信息——感谢前几天红头罩的突然夜访问候，不过布鲁斯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会给联系方式。
这个任务只要求他和维妮莎待在一个房间里就行，所以解决完后布鲁斯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作为一个“新生”的人，布鲁斯有不少东西要补上，他对身处的城市、所在的世界缺乏基本的了解，所以布鲁斯这几天主要在做的事情可以概括为——上网。
现代社会在网络上能获取到相当多的信息，比方说布鲁斯现在很感兴趣的蝙蝠侠。这个正义联盟中少见的凡人英雄在不久前突然销声匿迹了，正义联盟给出的回应是蝙蝠侠已经离开了联盟，但是联盟仍旧会在需要时提供帮助。
相当官方的说辞，但是网络社群中有不同的声音，首先就是关于蝙蝠侠离开正义联盟的原因，这一点正联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理念不和，但是网友们拼凑了另一个版本：
正义联盟的主要英雄都在相同时期内被打倒，都有视频为证，唯独蝙蝠侠没有相关消息，而在这件事后，正联其他英雄与蝙蝠侠的不和开始摆在了台面上，蝙蝠侠不再出现在正联行动中。
由于正联的行动也没用固定人员要求，所以这件事情一开始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直到蝙蝠侠失踪后的正联声明中，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蝙蝠侠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离开了正义联盟了。
基于这一事实，网友分作了好几部分，像是蝙蝠侠和反派合作除掉正联的英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或者反过来正联的英雄们都是伪君子，蝙蝠侠反抗失败被踢出去，或者是所谓英雄也不过是更光鲜亮丽的恶霸互相争地盘罢了。除了这三种占据主流的之外，各种小团体里传播的版本数不胜数。
阴谋论之间吵来吵去，但面对普遍相信英雄们的群众时又一致对外，网络上好不热闹。
布鲁斯饶有兴致的围观着网上的论战，看不到什么新东西了就再去搜搜韦恩——更热闹了，原来韦恩集团作为正义联盟的资助企业之一，网络上普遍认为韦恩集团和蝙蝠侠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在蝙蝠侠离开正义联盟之后，韦恩依旧给正义联盟出着钱，在蝙蝠侠失踪之后也没有任何表示。
有不少人——明显主要是哥谭人非常生气，虽然韦恩对蝙蝠侠从来没什么好话，但是他们似乎非常受不了韦恩对蝙蝠完全不在意的态度，甚至有人逐帧分析韦恩以往的采访视频，来论证韦恩对蝙蝠失宠的观点，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阴谋论，即韦恩放弃资助蝙蝠侠，这才是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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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失踪的原因。
合情合理，布鲁斯在心里表示赞同。
——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网络言论。
……怎么你也出来了，怎么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你们一个一个都没声了，现在没事了都来冒头？
——取决于你。
布鲁斯感觉听到了自己血压的声音，但为了避免维妮莎质疑自己的钱是不是给错了人，他不能一个人突然对着手机翻白眼。
但是这两个邻居好像确实知道很多，布鲁斯平心静气，在脑子里发起对话。
你知道韦恩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知道。
布鲁斯眼睛一亮，赶紧追问。
——自己去找。
……
亲爱的，布鲁斯咬牙切齿，你还是别出现了。
无视，无视，脑子里的声音什么的，无视就好。布鲁斯压下狠狠上挑的眉毛，平复自己突然飙升的血压。
“愚蠢！”
嗯？布鲁斯眉头一挑，一瞬间以为自己没忍住骂出声了。
抬起头就看见对面沙发上维妮莎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像是要把屏幕搓出火星。突然维妮莎抬若有所感抬起头，布鲁斯正对上她满眼的怒火。
“额……”被突然抓包的布鲁斯感觉得说点什么，“有烦心事？”
“哼……”维妮莎低下头继续打字，同时回答着他，“一群傻子……根本不懂蝙蝠侠……”
应该是按下了发送，维妮莎这才放下手机，看着布鲁斯，“居然有人质疑蝙蝠侠！他还敢自称是哥谭人！蝙蝠侠就是哥谭的英雄！”
这好像没有其他的回应选择了，布鲁斯赶忙点头表示赞同，“那肯定的。”
维妮莎瞥他一眼，“蝙蝠侠不在了你们这种生意才好做吧，有蝙蝠侠在的话没有人需要东躲西藏。”
……这话不太好回啊，这是线上没骂够线下直接掰头来了，但问题是他真对蝙蝠侠没什么意见。
“你说，之前企鹅人和黑面具闹得满城风雨，为什么蝙蝠侠没出现？”布鲁斯选择扯开话题。
“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他肯定被什么事耽误了，阿卡姆暴动之后那些疯子跑出来却没犯事 ，肯定是蝙蝠侠牵制了他们！”
“啊啊，他真厉害，”布鲁斯连连点头，“希望他能尽快回来。”这句倒是比较真心实意。
“这个嘛……”维妮莎突然勾起了嘴角，似乎想到什么好事，心情好了不少，“小道消息，蝙蝠侠已经回归了。”
“真的？”
布鲁斯真的惊讶了，他完全没有看到相关信息，两天前红头罩来找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提过这事，不过考虑到红头罩对蝙蝠侠的态度，他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主动开口。
维妮莎耸耸肩，“小道消息。”
不知为何，布鲁斯感觉有些不对，但不论怎样，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布鲁斯不想再卷进那种程度的麻烦里，所以他也只是耸耸肩，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