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寻骨觅凶2
    “一碗馎饦,一份咸口胡饼。”秦笙用手苦苦撑起半张脸,勉强打起些精神去点单。

    对面的伙计用笔快速记下了她的需求,将其重复一遍确定无误后,回道:“好嘞,您稍等。”

    她困倦地倚靠在桌面上,半睁的双眼暗淡无神,脑袋里也空空无思绪。

    昨夜找到尸体与嫌疑凶器后,三人地毯式地将整座古寺重新搜寻了一遍。

    只可惜这儿早就荒废了,别说是人就是小型的动物也没见着半个。

    井旁只有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经过雨水多次洗刷和自然环境的侵蚀,现场痕迹更是一个也无。

    那把斧头便是唯一的物证,但被埋在土里多时,上面即便有血迹也早被分解蚕食了。

    目前只能把希望放在三个县的失踪人口记录,和拆解凶器后内在是否有残留,这两个方向了。

    若是能找到半点线索,也不妄他们昨夜里徒步十公里,互相合作把尸体和凶器完整地带回县衙。

    “您点的都好了。”在她昏昏欲睡快要栽倒的时候,伙计从端着的木盘里取出她的餐食,一一放于面前。

    蔬菜的清甜和肉糜的厚重相得益彰,馎饦散发的香气让秦笙感觉自己清醒多了。

    她拿起羹匙舀了勺带面片的清汤,轻轻吹走热气后一口下肚。就像冬夜里的娇耳,让人不自觉地眯上眼去享受。

    秦笙执筷夹起一张胡饼,刚烤好的烧饼满是油酥的香味。一口咬下酥脆不掉渣,四散用于点缀的芝麻更添些风味。

    她吃得不亦乐乎,便没注意到一旁已拉开长凳坐下的易遂生。

    “小二,来三份和她相同的,其中两份外带。”他高声告知一旁正忙活的伙计。

    “好嘞。”过卖记完旁桌的点单后,迅速翻面将他的需求也填在纸上。

    两份外带?

    秦笙有些诧异地问道:“大人已经不在了吗?”

    “按他平日里的习惯,估计卯时便出门了。”易遂生做了个敲门后推门的动作,“我刚去厢房看过,确已离开。”

    昨夜是丑时已过,寅时刚至时投的宿,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

    “精神真好。”她想到早晨即便自己用冷水洗了两趟脸,依然困倦不醒的状态,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二人闲聊间,对方点的也都已上桌。

    易遂生先将碟中胡饼拿起,对折两次后直接放入口中,干嚼了十几下就往下咽,随后端起汤碗如喝水般将馎饦一饮而尽。

    一套操作,让正在慢慢喝汤的秦笙大开眼界。

    她看着对面须臾间已然光盘,决定向他学习,也端起碗来将只剩了个底的馎饦喝光。

    “我平日不这么吃的。”易遂生觉得还是要替自己解释一番,“只是尸身既已入档,为避免人心惶惶总要快点去看看有什么进展。”

    秦笙看着他诚恳点头,“不用解释,我懂的。”

    “我吃好了,走吧。”她体贴地拿走了包好的餐盒。

    易遂生看到她只管答应,全然不过脑的模样便不再挣扎,去柜台结账。

    .

    生锈的双刃斧被何绎通过拆解斧孔和柄孔段的方式,完整拆开。

    “它的材质与其他斧头并无区别,但样式有些特殊。”他捡起两块平整的约半指宽的轻薄铁块,“这些被用在了斧头和木柄的连接处,起到了加固的作用。”

    “通过将铁块反复加热折叠锻打,使其组织紧密并减少杂质,从而提高质量。”何绎对面这锻造法不住赞叹道:“这种做法虽费时费力,但最终的品相极好,不难看出制作者技艺严谨娴熟。”

    宁为之看他一副十分着迷的模样不为所动,合理推测下了结论;“从铁块的大小和锻造的技艺来看,它的造价绝对不低,非常人所能承受。倒是减少了不小的范围。”

    “是,而且这恐怕是专门用来作案的。”何绎小心将它们一一存入纸袋中,密封保存。

    .

    “你们讨论的怎么样?”易遂生拎着半路从秦笙手中接过的餐盒走入检验室中,他向二人招手道:“我带了早歇,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我说过了,不能把无关的东西带进来。”何绎将证物按照关联顺序存入相关柜格后,才空出手将他向外推去,“要是污染证据怎么办?”

    “我会这么不小心吗。”易遂生不满地反驳道。

    站在门边的秦笙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推扯,将自己又缩进门框的阴影里些,默默看戏。

    “可能,是可能。”何绎不愿继续争辩,按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他控到屋外。

    ……

    “他们俩的笑话,你之后想看多少有多少,别呆住了。”

    秦笙听到身边突然传来声响,回过神苍白地解释:“两位大人与我想象中不大一样,所以才……”

    “嗯哼。”宁为之不置可否,也没再对此多说些什么,“走吧,前面有我今早理出的,这一年来附近三个县衙报过官的失踪人口记录。”

    等他走后,秦笙伸出手搭在两侧的脸颊处,像小猫洗脸似地揉了揉自己。

    收敛一点,不要再被发现了。

    .

    “不是我说,这家店做馎饦的手艺那还真是没话说。我可是因为这个,才会坚定要住那儿的。”易遂生用肩膀顶了顶对方,大肆夸赞道。

    何绎将胡饼一点点掰开放入馎饦中浸泡,并冷酷拆台:“你是今早没吃饱吗,怎么废话这么多。”

    易遂生有些气愤地拍了拍桌面,大声控诉:“你怎么能这么吃!”

    ……

    秦笙面对他们的嬉笑打闹无动于衷,一心扑在面前的一摞卷宗中。

    共计二十二名失踪人员,排除女性,不符合的身高、体重以及年龄还剩下八名。

    她将这八份抄录的副本取出,一一校对。前面几份都没什么异常,可这份……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秦笙举起一张标了个带圈的消字的案卷。

    “当事人报案后,隔了三日又取消了。”他没有回头,也大致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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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的问题是什么。

    ”取消了。”秦笙皱眉,总觉得不对。

    若非家人真的无法联系,又怎么会到报官的地步。且这取消的时间间隔也太短了些,若说是寻到人了,可太凑巧了。

    她拿上这张卷宗来到宁为之身边,对他展开后提议道:“我想去这家探查看看。”

    “排除寻踪未定的丈夫,这户人家如今只剩其妻女,我也是女子想必是最为合适的。”

    “我和你一起去。”宁为之放下手中那本详细记载了附近所有户口编制的录书。

    他将正在看的那页展示出来,“据录书所言,失踪者是以售卖各式自制精巧的女子饰品为生的货郎。我们倒是可以假扮外来的夫妻,以此作借口打探消息。”

    “而且,有我在可以保障你的安危。”

    合理是合理,不过也太突然了吧。

    秦笙一时间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决定先配合再说。

    于是,双手环抱,自上而下,正面地打量起他来。

    宁为之一身黑色锦缎直裾,腰间还坠有一块金银交织的佩饰。他身形修长,也站得过于笔直了些。

    就从最直观的服饰和形态来看,他都和提议中的形象不吻合。

    “太贵气了。”她摇摇头,随后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得罪了。”

    她踮起脚,伸手取下其用来固定束冠的簪子。两两解开后,一头青丝便肆意散落,还将他冷淡的气质冲淡了几分。

    “给。”她将碍事的束冠递到对方手中。

    之后较为费力地揽起最外侧的半截长发,以左手为支点松散盘绕于顶部,最后用发簪固定。

    秦笙后退几步扫视一番后,将他的前额撩出几缕碎发,再把过肩的鬓发挑至耳后。

    如此这般后,他眉眼间的锐利被打散了个干净,倒显得真有些温润公子的模样。

    “这才符合没什么大用,但会陪妻子的纨绔子弟。”她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竟一时间得意忘形地上手拉了拉宁为之的三层衣领,使其更松散些。

    “这……”易遂生拉上何绎来回看了一番,沉默又沉默后,还是忍不住说:“你这做派也太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了。”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狗腿地献上了不知从哪摸来的折扇,将其交给宁为之,并义正词严道,“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经过他的插科打诨,秦笙这才跳出自己的思维框架,看到被自己又拉又摸的宁为之,偷偷咽口了唾沫。

    宁为之接过纸扇,拇指与食指捏住扇柄两侧,向下转动手腕,刷地将其打开。

    他用扇面半遮住脸,只留下一双含情眼,“这样可够了。”

    其余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打算等一个沉不住气的替死鬼先开口。

    僵持半晌,秦笙决定站出来,毕竟眼下这个局面主要是她造成的。

    “那大人……我们走吧。”她视死如归地开口。

    “我们兵分两路。”宁为之对对面假装无事发生的二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