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装的,除了些吃食,还有从各处最好的衣坊那送来的衣物和棉絮,”沈南枝一拍手,侍卫便将东西尽数从箱子中搬了出来,她朝将士们瞥去,道∶“大冬天的,总不能让将士们就穿这么点,若是冻坏了,还如何上得了战场?”
卫祈安还欲再言,却又见士兵们缩成一团,手中饭食已硬得无法下嘴,只眼巴巴地望着新搬运来的吃食,一会又瞅瞅他,也无一人敢率先张口。
他叹口气,道∶“罢了,既如此,卫某在此替诸位弟兄,谢过二公主好意了。”
将士们见得了准许,纷纷狼吞虎咽起来,连掉落到地上的食物渣子也不放过。
沈南枝挪动步子拦住他的去路,仰着脸笑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边关贼乱又起,卫某自当前去平乱。”
“那本公主也要一同去。”
“不可,”卫祈安瞬间敛了神色,正色道∶“二公主尊贵之身,怎可随在下去此种险地?倘若卫某护不住你……”
“本公主无需你相护,”沈南枝打断他的话,道∶“更何况,我对医术颇有涉猎,定能帮上将军的。”
一语毕,她余光瞥见一身着破旧棉袄,灰头土脸的少女正缩在角落里,怯怯地探出头来瞧着他们。
此人怎的还有些眼熟?
沈南枝紧步走去,轻拉着胳膊把人扯了出来,又细细打量着她的脸,惊诧道∶“表妹?”
少女挣开她的手,往后缩了缩,一双乌黑的眼珠怯怯地停留在她身上,又笨拙地行了一礼,低声道∶“见过二公主。”
“表妹何必行此大礼呢?”沈南枝再度上前,面上堆着笑,强行把人拽了出来。她看向卫祈安,道∶“卫将军,她一介女子都可跟随其后,本公主为何不行?”
卫祈安阴沉着脸,沉吟片刻后,方道∶“若二公主执意要跟,那臣便只一句,日后行程,还请二公主服从军中安排。”
沈南枝见他这般快就应允了,面露喜色,随口应道∶“卫将军希望我怎么做?”
少年眼帘微抬,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去给二公主寻件合身的衣物来。”
他说罢,笑了一笑,解释道∶“二公主这一身着实惹眼,若是让那帮歹人给察觉了,岂非不好?”
“本公主正有此意,”沈南枝接过了士兵递来的衣物,那布料粗鄙不堪,握在手里还有股毛刺之感,她脸色微变,绕到那马车后,将换下来的衣服丢给了丫鬟∶“云竹,这衣物你好生替我收着,可莫弄坏了。”
云竹依言捧着那叠棉衣,又上前了两步,话语中满是忧虑∶“殿下,您若执意要去,不如就让云竹跟着您,若有个什么事,云竹定舍身互您。”
“本公主是去剿匪,又不是去玩儿,你跟去做甚?”沈南枝坐上了马车,便拉开帘子对着她挥手,道∶“你快些回宫去,这几日边都靠着你了。”
丫鬟最后张了张嘴,她没听清说的什么,只知那马匹跑得愈来愈快,将一切都抛在身后了。
外头的树木长了脚一般,飞速地往后挪动,沈南枝托着腮,瞅得两眼发酸,方才搁下帘子,将视线放回了马车内。
身侧的少女只顾垂头玩弄衣摆,那袖子都被揉出了几层褶皱,却硬是不曾抬起头来。
沈南枝忽然来了兴致,便凑近了她,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当真只是他的表妹么?”
少女显然让她这一问吓住了,本能地往旁一仰,随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沈南枝乐了,便接着问∶“敢问姑娘闺名?”
“公主何出此言?小女受不得……”她垂着头连连摆手,半晌,方才抬起头来,低着声应了句∶“小女,名唤程红棉。”
“幼时,父母不幸双双离去,只剩小女一人,表兄怜我,便把我接来了……”似是料到她接下去会问什么,程红棉便先行解释道。
“那真真是巧了,”沈南枝一听,定定地望了她半晌,随即从怀中香囊里摸出一块绯红枫叶状的玉镯,道∶“我瞧着,这块玉和你还真是搭,你不如就把它带在身上,可佑你平安。”
“使不得,使不得,”程红棉受宠若惊,险些从座上滑落下来,脸颊也微微涨得有些红,“小女乃粗鄙之人,怎受的起二公主的恩赐?”
“给你你便拿着,反正日后本公主与你家表兄也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推脱的?”沈南枝可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拽着姑娘的手,强行把那玉镯子扣到了她的手上,玉镯便稳稳当当地卡在了手腕处。
她满意地端详着少女的手,赞道∶“你瞧,你分明与它很是相配。”
程红棉轻抚着手腕,仿佛捧了个极为珍贵的玉宝。她唇角轻轻抿开一个弧度,眼中透着一丝茫然∶“一家人?”
“可……表兄他不曾有过心上人。”
“那又如何?”沈南枝玩弄着衣袖,眉眼一挑,道∶“他很快便会有了。”
两人交谈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前头纵马的士兵勒住马绳,马车轮子恰好从一块方石上碾过,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沈南枝被晃了一下子,便略带不满地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停下……”
一语未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带着疾风呼啸着从耳边擦过,径直停在了身侧的木头上,仔细一看,那箭尖还带了些鲜红的血渍。
沈南枝身形一僵,约莫也猜到了些,她蹙起眉,手腕向上一翻,将帘子撩开了一角,斜眸探出视线。
这一瞧,倒叫她倒吸了口冷气,堪堪退回马车内。
只见前头纵马的士兵已被利箭穿破胸膛,浑身是血地斜躺在马背上,显然已没了气息。
身后的程红棉也缓缓挪到跟前来,颤抖着声音道了句∶“怎……怎么了?”
沈南枝回过神来,不等细想,便拉起她的手跳下马车,在地上滚落几圈后,藏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二公主……”
她还欲再说,却猛地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沈南枝屏气凝神,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往前看。
只见不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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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冒出来的一众身裹黑衣的人,个个手中提剑,地上箭矢横飞,众士兵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堆叠到了一起。
沈南枝一扫眼,却不见卫祈安的身影,便别回头,用气音道∶“你表兄他人呢?”
程红棉约莫被吓愣了,两手死死地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眼,闻言轻眨了眨,应道∶“他不与我们同路……”
她闻言,只觉心头的一块大石猛然落了地。
幸好他不在此,她便不必忧心,那帮尸首中有没有他了……
正想着,忽觉衣摆被人轻轻一扯,沈南枝回过头去,便见少女红着眼眶,瑟瑟发抖地望着她∶“二公主,现下该怎么办?红棉还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
“别怕,”沈南枝也怕得要命,只她两位姑娘,如何斗得过他们?她将手轻轻搭在对方肩头,缓声安慰道∶“你表兄若发现了不对,定会回来寻我们的。”
她们噤了声,只默默躲在灌木丛后,透过那稀疏的叶缝往外瞧去,可那帮人却似乎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提着剑,四处在草丛中搜寻起来。
蓦地,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陡然响起,沈南枝抬起眼,竟见一黑衣人眯着眼,正拨弄着草丛,一步步朝她们逼近。
沈南枝顿时心跳如擂,她伸手向后一摸索,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硌住了,回眸一瞧,竟是把完好的弓。
她紧攥着身侧人的手,初春的天气,手心却硬是出了一层冷汗。
“红棉,你可会骑马?”
程红棉愣愣地看着她,随即郑重地点了下头∶“我自幼随表兄一同长大,学过一些,只是……还不太精通。”
“那便够了,”沈南枝从衣袖内抽出手来,用一指向左前方轻轻一点,道∶“那匹马尚能奔走,待会我射出一箭扰乱他们步伐,你就趁机上马。”
没等她作答,那黑衣人却越走越近,沈南枝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抄起地上的弓,搭上一发箭矢,对着那人便拉开了弓。
“有埋伏……”那黑衣人瞳孔骤扩,一语还未说完,那箭矢便刺穿了身体,他只来得及伸出手一指,随即发出呜咽的声响,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抓住她们!”
黑衣人头目怒吼一声,众人便抄着武器,作势要把她二人围起来。
“驾!”
程红棉紧握着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儿便扬起前蹄,长长地‘吁’了一声,撞开了在前方围成一堵墙的人头。
“二公主,快上来。”她朝下伸出手,沈南枝便紧攥住她,只用力一捞,便被提上了马背。
两人身子紧紧贴着,马匹跑得飞快,不多时便将嘈杂声甩在了身后。
“二公主,我们是不是逃出来了?”程红棉紧攥着马绳,抽空扭头问了句。
背后却陡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沈南枝回头看去,竟见那帮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马,似是很快便要追上她们了。
“那儿!”沈南枝往一侧指了指,道∶“躲到那房子里去,总能再耗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