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西山的传闻鲜有人知,可就算听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禅西山乃傩面敬神的化身,里面的山民皆为
所化,他的手、脚、心脏、五官……
——他们生生世世守候在禅西山,依得傩面敬神的庇佑不老不死、无病无灾,可人类的皮囊终究归于血肉,它们会破损更会腐烂,因此他们需要重塑。
——而新生胎自女子胞,他们便效仿孕女在胞宫中重塑新的躯壳,在将死时慢慢脱壳钻入腹中,待死后又如破茧成蝶般产下新的自己,又称“还生胎”。
祝余只知前缘却从未听说过后叙,当亲眼目睹时只觉得诡异。
“所以……不久后,死了的山民就会从自己的肚子里被生出来?”
得出结论,她只觉离谱地上扬着尾音,光是想想那场面就令她一阵恶寒。
相反,祝仞早已见怪不怪地点了头,“所以,他们不会死。”
祝余被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不仅她,就算过了这么多天荼蘼子也依然无法接受。
“那他们都不会死了为何会如此惧怕那邪祟?还大费周章地搞祭祀?”
“他们当然不怕邪祟,怕的是那被封印的井妖。”祝仞越过遍地俘尸,望向远处,语中沉了几分。
“同脉同源让他们都有对井妖的记忆,加上傩面敬神的陨灭而更加惧怕井妖的现世,如今也误以为那就是井妖,这才让我们有了机会。”
可祝余还是觉得奇怪,向来禅西山的祭祀都是用来对付井妖,祝家每五十年也会派人来督护,可祝仞来的目的却是捉鬼?他是如何提前得知这里有邪祟的?还要故意瞒着……
待了解完大致情况后,祝仞便带她回了前山休息。
“后山拥挤,我将东苑修整了一番勉强也能住,我们便在这休息,还有……那人的骨灰盅也挪过来了。”
一路走来皆是断壁残垣,能认出的屋舍没几个,而东苑却只是如衣角微脏般塌了个牌匾,可见没少费工夫。
“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精力来修楼。”
祝余操心地叹着气,真不明白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不过言归正传,趁着没人她正好也有问题要问。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来禅西山究竟要做什么?那井底的鬼又是怎么回事?”
祝仞微挑着眉,不由得轻嗤一声,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许久未见,你也算有些长识。”
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他率先一步迈入大门,一边走着一边道:
“就如一开始所说,我确实是来找人的,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鬼。”
祝余小跑地跟在他身后,追问着:“什么意思?”
“还记得五十年前来督护的人是谁嘛?”他忽地反问。
祝余绞尽脑汁回想,通常祝家人出外务都会记名在册,虽她不是各个都能记住,但来禅西山当贞祭娘的却会下意识地多看几眼。
毕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名字不在了,但…似乎是姑母?”
她不记得姑母的名字与长相,族中也没人记得,死人是没有名字的,也不会被记得。
“对,那是我二姐,五十年前曾被选作贞祭娘,可却意外死在了这里。”
祝余大脑风暴了一会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奇怪。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可是,姑母逝去时不是还没有你嘛……况且真要有问题族中怎么还会派人来当贞祭娘?”
祝仞停下脚步,伸出指尖戳了戳她胡思乱想的脑门,无奈道:
“你想哪儿去了,区区一座禅西山能翻什么天?我怀疑的只是二姐的身份。”
“什么身份?”
他垂眸看着她,似在纠结,似在犹豫,眉头微皱眼中流淌着晦涩不明,终究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还小,不必明白。”
“总之,那鬼祟极有可能是因她积怨所化,而作为贞祭娘,她的尸首也一直被封压这才致使山中诡事不断,如今她的尸首怕是已成泥,只能设法将她的鬼灵捉住,也算是……渡她自由。”
听完,祝余后知后觉地长“噢”一声,也算是得了个一知半解,救自家人确实也理所应当,但就是险了些。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了,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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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所有事已走到了内院,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开祝余连忙将他拉住。
“对了小叔!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妖魂散尽后可会化鬼的传闻?”
“妖成鬼?从未听说过,为何这么问?”
起初她也不信,可直到见到雨师妾她便信了,可现在他死了,她反而又有些不信了。
“……没什么,总之除了鬼祟外你也都多留意些。”
祝余长叹一气,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短短一天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多,她现在只觉一个头八个大!
话罢,便心事重重地进了自己的厢房。
可刚走了没两步,屋上一块未修缮好的瓦片忽地掉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
祝余急忙后退几步朝上看去,好在也只有这片看着不太安稳,但凡她多走一步都得砸自己头上来!
*
得了喘息的机会,祝余直接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脑中一会儿是禅西山、一会儿是姑母、一会儿又是雨师妾……
话说,都已经过了五日,若他没死也早应该屠尽山头报仇雪恨才对,可却这么安静,难不成是意外发现了什么自己离开了?
可若是他死了呢?
而这个猜测在脑中越发的没有底气,但也不是全然没可能,毕竟他可是连魂都散尽了,妖成鬼?本就是无稽之谈!
再加上他现世一事归根结底本就和她没关系,虽不知那日他是施了什么法才让招魂术如此真切,但事实却是她压根就什么也没招来。
这样的话,自己和他不就是毫无关系嘛,管他跑去哪干了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可唯一问题却是……
她又让他“死”了一次。
各种猜测在脑中左右互搏,许久未好好休息让她此时精疲力竭,眼皮一沉便昏昏睡去。
可即使在梦里了依旧没能让她歇停下来。
闭上眼的一瞬,她被拉回了祭祀那日,震耳欲聋的喘息声被哀鸿遍野的嗡鸣所取代,她的意识渐渐回笼,将近半身已悬在井壁,拉拽地撕扯让她手臂生疼。
望向深渊,拉住她的,是半脸骷髅的雨师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