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饶是她此刻稍微有些落魄,但怎么说她也是驯兽出身。

    到了这新地方,一朝名声不保,竟然敢有活物落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还想搭窝?

    一般女子或许是怕的,但是这野物惹了申如月,那就相当于惹了兽界的阎罗!

    刹那,申如月原本还有些探究思索的目光一下凝神回来,眼睛瞪如圆润银铃,屏息凝神,又听清这“小飞贼”的动向,继而快速出手,直往自己的头顶探去。

    那“小飞贼”估计是习惯了在这边的女牢里大摇大摆,受尽了寻常女子害怕的舞动和畏惧的目光,所以根本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对它直接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申如月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它,这飞物此时更像个废物,等到都要落人手中了,才想到要展翅逃走。

    可申如月怎么会给它这样的机会?她快速收手将它紧握在掌心,而这活物吃了痛,连连发出几声惨叫。

    听到了这叫声,她便分清了是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只听她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嗤道:“我倒是什么东西敢到你姑奶奶的头上撒野,原来就是只小小蝙蝠,胆子倒比雄鹰还大。”

    她收回手臂,将这蝙蝠放在眼前翻转着,看了又看,黑漆漆一团的火烛又甚是幽暗。横竖是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的,再者这蝙蝠也不是什么伤人的大祸害,又打算干脆放了它也罢。

    而她刚有个起势收手的动作,又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嘶”的倒吸叹气。

    申如月转头抬眉看去,只见旁室的那女子眼里写满了惊愕,还有些惊恐。

    想来这儿的其他女子还是怕的,直接把它放了,难免会吓到其他人,到时候引起了恐慌,整个狱内又不得安宁,她只好走到了一旁原是出恭的那桶里,憋着气给它扔了进去,又拿起盖子盖上。

    这蝙蝠在里头原本还扑腾了两下,可能发现终究是白费力气,后来就没什么声响了。

    解决完这一切,申如月拍了拍手,重新走回到那女子面前,又道:“那飞鼠已经被我关住,姑娘且不必害怕,若是再来,我见一个收拾一个。”

    须臾,女子似乎才是反应过来申如月是在对她说话,而刚刚那盘旋的蝙蝠已经再也不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她才吸了吸鼻子,讷讷叹道:“女侠威武。”

    申如月听了她沉默半天,又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雕虫小技耳。”

    话虽如此,但女子也听出了她只是自谦之词,毕竟在她的眼中,眼前这姑娘年纪不大,看起来又身量纤纤,竟可以徒手抓住一只飞鼠,这已经和仙术无异了。

    -

    她愈想愈觉得,眼前女子单手抓飞鼠的功夫真是厉害,目中的崇拜之感也越发明显,好像是在狱中等了许久,终于能天降一个人来保护她一般。

    女子走到小窗边来,面对这申如月笑了笑,算是礼貌招呼过,忽而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然后在自己的怀中找了找,竟变出了半个窝窝头来。

    “想来姑娘刚到这儿,路上必然辛苦,又没有粮水。不巧的是现下早已过了晚膳的时辰,直到明早都不会再有人送饭来。虽然这牢中吃食本就味同嚼蜡只能保证饿不死,自是比不了外头和家中,但我这儿还有半个窝窝头,若是姑娘不嫌弃,且拿了去填填肚子。”

    申如月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现下这半个窝窝头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着,与她来说无异于就是山珍海味。

    可这儿毕竟是地牢,不比外面,用凌乱的头发丝想也知道这窝窝头来得不容易。思及此,申如月忍了忍腹中的饥饿感,还是谢绝了她的好意:“这窝窝头相比是姑娘留来保命的干粮,我怎能就这样得了好处,受之有愧。”

    可是,她嘴上虽然理智地这样说,肚子却很不给力地穿了帮,咕咕叫唤了两声,像是在抗议。

    女子眨了眨眼,又将手中的窝窝头往前递了递,抿唇微笑道,“无妨,现下姑娘受饿就是大事,且吃了这个垫垫肚子,窝窝头以后得了机会还能再攒,若是饿着了,今晚总不踏实。”

    她说着说着,目光愈发殷切起来。若不是眼前还有牢狱的木窗在眼前拦着,估计就想着直接将窝窝头塞到申如月的手里了。

    申如月想了想,最终还是打算接过来。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推三阻四的还不如直接领情,趁此机会结交聊天,缘分也就此发生。

    刚伸出手去又想起自己的手刚捉了飞鼠脏得很,怕得病,又从袖口里找出手帕,这才包了窝窝头接过来。

    见到她终于接了自己的窝窝头,女子也更加高兴了,双眼笑得弯弯的,和之前那个冷静淡定又泰然自若的沉稳女子简直判若两人,想来这才是她的真实性格,本就有女子的甜俏可人,只是在这狱中,才不得不灰心丧气了些。

    申如月舍不得三两下就吃完,于是打算慢慢地小口吃,也担心没有水可能会噎着。

    而女子就在一旁看着她,歪了歪头,说道:“见姑娘身手不凡,又像是个心善的人,不知何故会落到这儿?”

    申如月看了眼她,刚准备回答,可还是被这又硬又干的窝窝头噎了一下,于是只能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姑娘却会错了意,以为申如月是不愿意回答,想了想,她还没有自报家门,于是转而又道:“还请女侠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欣赏你的身手,故而想与你结识一番。我祖籍锦州成县,姓邵,名世岚,只是年少生变流落到了外地,最近才回来寻亲。出身于一落魄商户家,祖上是贩卖药材的,父亲善医术,至于为什么会被关到这儿……”

    说到这里,邵世岚顿了顿,眼神黯淡了几分,缓了缓之后才抬起头来,又有意放轻松了语气说道:“说来不怕姑娘笑话,反正这儿已经无人不知,我是伤了欧阳瞻那废柴公子才被冤枉进来的。”

    -

    听到“欧阳”二字,申如月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竟又是这家人。

    而后邵世岚又说:“但女侠可千万不要信了他的鬼话,明明是他轻薄我在前!”

    说着,她脸上又有些不自然和羞恼。

    毕竟这事儿说出去总归是不光彩的,一个姑娘家,成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就算是要解释,也觉得是有些轻薄,变了味儿。

    总有些理中客听了这些事就先往女子的身上找原因,诸如若不是你身上不对劲故意卖弄风情,那大街上如此多的女子,怎么就偏偏挑了你一个?

    或者又说,那欧阳家现如今也是名门高楣了,若真是能被欧阳公子看上,都是你修来的福分,可不要不知好歹,还敢伤人家就满嘴胡话,没要了你的命就算不错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邵世岚说完,以为又要听到这样类似的话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姑娘可是申如月,一介奇女子!

    申如月看事情的方式也本就和其他的女子皆不一样,更何况她也听闻过欧阳家的人品,此刻更是愿意完全相信邵世岚的话。

    她终于咽下了口中的这一团窝窝头,而后充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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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地正色道:“我自然是愿意相信阿岚姑娘的话,这欧阳家本就没什么好东西。”

    闻言,邵世岚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难得有人都没听她多费口舌反复解释,一开始就愿意站在她这边,更觉得此刻就像是遇到了知己。

    她倾过身来,想再和申如月靠近些,又问道:“这么说来,女侠莫非也是……”

    也是受了欧阳家的轻薄污蔑而被官府抓进来交差的?

    “倒不是因为他。”申如月摇了摇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一普通农家女,打猎为生,刚刚那些也只是求生本能,阿岚不必叫我女侠,叫我阿月就好。

    邵世岚点了点头,申如月又接着说:“但话说回来,我之所以会今天就这样匆忙被捕,也是和他家有些关系的。”

    既然开了话头,申如月又顺着解释了一番这荒唐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罢,邵世岚若有所思,又说,“原来如此,那倒也不是阿月你的错,就这样草草地将你带了过来……哎,这成县的官府,倒真开始姓欧阳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可被人听到了,所以邵世岚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是小了些声。

    吐完这些不快,阿岚又说道:“不过依着我的经验来看,这官府要提人问审,少说都得先等个三天罢,只是苦了你,估计头几天在这儿,很难适应了。”

    申如月摇头:“这倒不算什么,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嗯。”邵世岚道,“我自然相信姑娘的本事。但若遇到了什么棘手或者不明的情况也只管与我说,好歹我也算是在这儿待过了一些时日的,虽也是自身难保,但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帮。”

    “反之亦然。”申如月也说道,“若阿岚姑娘遇困,或者与我有所拖,我也尽力帮助姑娘。”

    言尽,或是二人交头接耳实在太久,当差的人又打了灯笼再次寻了过来。

    申如月自知这狱中基本的生存之道,该老实本分的时候,绝对不顶撞,绝不无事生非。

    她退到一旁,又躺到了角落的草垛上,直到轮值的差使这轮把仅剩的几盏烛火又熄灭了一半,估摸着大约是到了晚休的时辰。

    牢内更加安静下来,偶尔又听到有老鼠逃窜的声音,再加上一点吱吱的啃咬磨木声。

    有些人本还有些忌惮,只是越到夜里困意上头,便根本顾不上这些,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大多数也是被关了些日子了,早就习惯,鼾声如雷。

    而申如月赶了一天的路,少说都有百里,腿脚上很是疲乏需要休息,可是头脑却又久无困意,辗转难眠。

    可她并非因为畏惧这恶劣的环境不能适应,只是怀揣着心事,所以只能苦想,却又不能飞鸽传书通信得个答案。

    按差使领头石七和狱中结识的阿岚姑娘所言,问审至少要等到三日后才行,这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她却和阿叶那样笃定地放言过——

    若三日后她还没有回去,就带了白花花一起劫狱,救她出去。

    也不知家中现在怎样了,白花花和他能不能一人一虎和谐共处于一林一屋。阿叶会不会听了她的话安心在家中养伤,不再想着逃走,若她真被权势家逼迫,愿意再及时出手相助,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可这事实情况的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申如月倒想,这阿叶若没听进她的话也是好的,也不必这么快就来接她。

    若无性命之危,就犯不着人虎出山整出大动静,再与官府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