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申如月一直紧闭双眼,表情痛苦紧张,白虎亦难分辨,只能一声又一声地不停唤着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主人身边。声声唤,皆是白虎对少主的忠情。

    白虎本来通体黑白分明油得发亮的皮毛上此刻亦是沾满了血迹。它这一路奔跑得异常艰难,比寻常时候花了成倍的时间。

    对方既然动手,且不是头一回针对她,自是有备而来,甚至算到了申家驯成的通灵白虎,早就在破屋附近布局。

    白花花亦是冲破层层陷阱,巧劲蛮力,才寻着主人的气息,终于找到了它的身边。

    而此刻主人还闭着双眼,让它颓丧而又自责,是否因为还是跑得不够快,而生生地没有保护好主人。

    它缓缓埋头,在她的衣角处温柔舔舐。

    随着这温和黏腻的触感,申如月终于在虎啸中回过神来。

    一切发生依然只是在瞬息之间。

    她猛然睁眼起身,“白花花!”

    白虎咆哮而应。

    倏尔,她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翻上虎背,来不及犹豫,而直奔着转了方向道:我们去那边把阿叶君也带上!”

    申如月压低了头,眼尾发红,躲过所有明枪暗箭,又侧身俯腰,伸手将饶烨从地上捞起。

    少女虽然臂力不同寻常,但终归是单手扛着成年男子的重量,饶烨刚又突破极限使了内力最后抗击,痛到昏迷,愈发昏沉。

    她的半边腰都跟着这动作使劲,可指节收得紧到发白,不敢松懈半分。终于,将他拢到了她的身前怀中,在虎背上紧拥而坐,眉心紧蹙,生怕他颠到半分而落背。

    申如月这才发现他身上虽肌肉紧实有力,但衣着却单薄,最近又几次大伤,并未来得及大补。他虽然身形高大,可人却日渐瘦削掉肉,肩胛骨磕得她下巴生疼,瞬间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拢过的双手抓紧白虎后颈,奔速越来越快,已冲出包围。此刻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如释重负。

    她在白虎耳边,带了所有的生的希望而叹息。

    “白花花,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

    林中已是一地血迹,遍地打斗残局。

    白花花通晓回屋的路,抄了最近的一条,申如月在虎背上气喘不停,回头这一路,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林中绕了很多圈,此刻力竭。

    相比这路上,他们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都是满身的污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谁的。

    白虎一路将他们带回屋门口,申如月抬头看向门环,那儿的锁竟然还是落下的。

    看起来这帮人连申家留下的任何东西也并不图谋,只是单单想取她的性命,倒不知为何想要下此死手。

    之前的刺客或许还有动机,在她屋内翻上几遍,而这遭,却只是想要她死。

    分不清楚这两拨人是不是受了同一指派,还是说单换了意图,却让她对往后的生活更添危机。

    此番下了这样大的功夫,都没能成功置她于死地,以后便更难以估计对方的狠绝。她今日驯鹰被打断,计划再次搁浅,这样反复耽搁,水深火热之中更为煎熬。

    申如月翻身下虎,摸出胸口的钥匙开了门。

    白虎迈步走进屋内,再并到饶烨的床榻边,将他放到床上。

    他此刻依然眉头紧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申如月的情况其实并不会比他好多少,但至少没有中剧毒,这些皮肉之痛她亦是反复经历过,此刻咬牙支撑,也还能保持清醒。

    得为阿叶解毒,重新替他先包扎一下,再早早带到镇上,找是否有善于解毒的郎中,哪怕是江湖术士也行,蛊毒之术未尝不可。

    只要能为他解毒,先吊住这口气,熬过这十二时辰,走过这鬼门关口回头一遭,往后总归好些。

    她翻出申家留下的秘籍,忍着双眼已经到了通红刺痛的地步,依然强撑着一字字翻过,想找出其中是否有解毒之术。

    可无论是申家还是申夫人母族留下的典籍,多只与驯兽猎兽有关,医书之事,并不擅长。与其留了一两句反而误导后人,便一字也未曾提及,稍微相关一点的也只是吊住兽物一口气。但这样的兽物最后终归是会死的。

    申如月沉声叹气,将手中的书丢到一边,而欲起身,往饶烨床榻那边去看他。

    又是她转身停留的这一瞬间,刚刚还安静着在一旁的白花花又突然变得狂躁起来,朝着破屋的屋顶怒吼。

    申如月怔神,又猛然探头朝它喊叫的那方向看去,只见一蒙面带着蓑笠的玄衣女子正埋伏在她的屋顶上处,不知何时上来的,已经掀下几块瓦片露出一洞,而洞口之处一圈映着光亮的天,中间又是黑漆漆的还带了寒光。

    她已经搭上了弓弩!动作极轻极静,才让她刚刚毫无察觉。

    就算是白花花这样通了灵性的猛兽,五识感觉超乎寻常,也是在她准备动手搭上弩箭之时才发觉。此刻它急躁暴怒之下想要跳上房顶将这女刺客打下来,也没有这样飞跃的本事,只能跑到屋外助跑纵跳,但无济于事。

    女刺客搭箭射箭的速度极快,三连并三发,申如月在屋中勉强借了屏风闪躲,又跑到屋檐外的角落边卡住女刺客的视野。一边挑衅地丢了屋内一些猎物皮毛出去,想诱她下来。

    而这女刺客全然不上她的当,只是在屋顶之处安静地蹲着,逼住申如月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进退维谷,一旦她探头,玄衣女刺客的弓弩就会瞄准她。

    “咽——咽——”

    忽而,远处传来鹰鸣之声!

    申如月仰头望去,却只闻其声,并不见其踪影,她的视野只在屋前的那块小平地上,屋顶沉沉压着。

    只听见那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她的耳边,头顶正上!

    又听到那女刺客的低声暗吼,估摸着这飞鹰竟是直奔这屋顶上的女刺客而来。

    “簌、簌簌——”又是三声弓箭连发。似是这飞鹰直对着房顶刺客攻击,而惹得她终于怒了,想要射箭将它捉下。

    而鹰又何其强壮难制,自是空中霸主,林中之王,女刺此时已经掏出匕首和又欲双拳近战,而鹰在空中自由盘旋飞舞,根本不给她还手的机会。

    倒是这女刺三番五次反抗失败,终于一个重心不稳,被飞鹰从房梁上逼了下来。

    申如月此时亦是趁机上前,将她一把降住,双手反钳在其身后,再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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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了发带,三五下将她绑住。

    而飞鹰此刻也没马上离开,反倒轻轻展翅一个小滑翔,又停在了申如月面前。

    她闻声抬头看去,面露震惊,又有些啼笑皆非,“小灰鹰?”

    竟是她今早在山崖边上遇上的那头灰鹰!

    最初嫌它有些呆笨,还觉得捕了它也是碍事,没什么用处,浪费引鹰香。

    逃亡之时心软恻隐,才缓了点时间将它从捕鹰网中放出,倒是没想到,它最后竟然又救了她一命。

    因果轮回,命运弄人。

    申如月叹然,轻扬唇角,往那边自己刚刚从屋中扔出的那些猎物使了个眼神,又道:“那边的野鸡野鸭,若是你能看上就叼了去吃吧,就当我报答鹰大人的救命之恩。”

    也不管这灰鹰听不懂,她一直就这样自言自语地又说了些,“不过我在林中也算救过你一命吧,虽然是因我而起,但说到底,咱们不算互相亏欠的。”

    只是灰鹰此刻又没了刚刚在空中的潇洒英姿,开始变得呆头呆脑的了。一双本该锐利的鹰眼提溜转着,不太锐利,反而有些睿智。

    申如月忍不住心中又是一凉。

    而她还没动静,却听到身底下传来一声轻嗤。

    “你怎么还没死?”申如月发现这玄衣女刺客发出的声响,不由挑眉反问,声音冷峻。

    因为据她观察,这些死侍在动手不成重伤后,都已经服毒自尽,刚刚回来这一路上,她还想找出一个活口盘问,却已是横尸遍地。

    且她不愿意轻易动手伤任何人。

    但此刻的语气也是冷的发寒。毕竟这玄衣女竟然还敢暗嘲她的“救命之鹰”,可不是也在连带了嘲笑她么?

    “我为什么要死?”玄衣女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幽幽然反问道。

    “你不自尽灭口?”申如月冷笑一声,“跟你一起来的这些人,没成功的都自尽了,没留一个活口,怎么你还能苟活?”

    玄衣女子不以为意,即便现在已经是面朝着地,依然难掩她语气中的高傲不羁,“那些人受帮派要挟,多少有弱点,但我没有弱点,不需要听从他们差遣。我愿意干便干了,不愿意干还是自由之身。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谁也约束不了我,我更不可能为了这些所谓的死侍帮派之令而死。”

    “是吗?”

    申如月琢磨着她的话,又一个轻击,敲了她的关节肘让她指尖失了力气,原本还想隔开绑带的手也没了任何办法。

    又绕到玄衣女刺面前,用她的匕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对视她,又转了刀背对她,将她的蒙面黑巾挑开散下,玄衣女猛然埋头,不让她看清自己的长相。

    申如月却依然如看瓮中之鳖一般,继而轻声开口道:“可我却觉得,你似乎很想活下去。没你口中说得这般豁达呢?”

    玄衣女似乎像受到了侮辱而面色无比难堪,手上肩部随之挣扎未果,又突然转过脸来想狠狠往申如月的手上啐一口唾沫。

    而正是这瞬间,申如月看清了玄衣女的正脸。忽而表情严肃异常。

    “你这样渴望活下去,是不是为了找你失散已久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