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与行动之雷厉风行,招数之阴狠果决,极为相悖的是玄衣女长了一张清秀白净的脸。

    更有妖艳之处,她的左眼眼尾有一颗红痣。

    申如月惊诧之余又伸手转过她的脸,直直在她的右耳耳后寻找着,果然,有一处梅花形青斑。

    而玄衣女刺客并未因为她的话而轻易动摇,面上眼神只有稍许停顿,面色几乎未动半分,一言不发。

    倒是申如月,此刻对她的态度也稍微缓了缓,一手将她扶起,不再是以那种脸朝着地的憋屈姿势,又试探着道:“邵家,世字辈。”

    此言一出,玄衣女便激动了起来,无法再淡然保持着平静,而带着疑惑地怒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申如月便知道自己猜得大差不离了,眼前这女子,应该就是她那几日在监狱中遇到的莫逆之交,邵世岚的亲姐姐,邵世涵。

    只是按邵世岚口中所说,邵家当年虽只是落魄商户,但到底也和江湖帮派扯不上半分关系,尤其是邵世涵成了如今这样擅长使用冷兵器的样子,轻功了得。

    不知道邵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会从贩卖药材的艺术世家,而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邵世岚对自己有恩,申如月对她的阿姐也客气了些,只不过两人刚刚还是你死我活的对立关系,一时之间也没法交心交底,她退了半步,半玩笑道:“你都是来杀我的了,还能不知道我是谁?”

    邵世涵此刻已经被她扶坐在了地上,只是双手还依然绑在身后,她扬起下巴,眼神中露过一丝不屑,“我拿钱办事,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申如月却摇头道:“有时候打听多一点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如果我当初在狱中没那么愿意和人多打交代,也找不到你阿妹了。”

    “狱中?”邵世涵眼神狠狠颤了颤,“你说阿岚……”

    “是。”申如月点头,“我在狱中因为些缘故,和阿岚结识,两人也算一见如故,相互支持着,她曾跟我说过,自己重回锦州就是为了找到失散多年的家人,还特意告诉我,阿姐的左眼眼尾有一颗红痣,右耳后有青梅记。”

    饶是邵世涵生性多疑,此刻也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其实她早有机会一刀把她杀了,根本犯不着编出这些事情来骗她蒙她,又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么她说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

    关于家里人的事情,她从来不曾和人说过,既然眼前这女子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有其他人和她说过。

    而其实早在几年前,邵家家主就已经遭遇了重病,邵父不治而亡,家中欠债无数,她被迫才流浪江湖。但心中依然牵挂着,多年前这街上失散的妹妹。

    “阿岚生性纯良,怎么可能被关到狱中,她一定是被冤枉的!”邵世涵愤愤道。

    “是,她就是被冤枉的。”

    申如月定定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我之前便想等到外面的事情安置好后就劫狱救令妹出来,可又不断生了变故,一直没有机会。”

    邵世涵一怒之下几欲起身,但又因为双手还被捆着,失了平衡不得力气,又跌了回去,她低头,双眸视地,恭敬地对申如月说道:“姑娘对我姐妹有再造之恩,大恩无以为报,之前有眼不识冲撞恩人,还望恩人原谅。”、

    她一口一个恩人叫得,给申如月都听迷糊了,每次到林中一趟,走过一遭,又要放过一个,又要多一个叫自己恩人的。

    眼见着邵世涵就要以头抢地,盘着腿又伸了伸,打算切换跪姿朝她拜拜,申如月连忙迈步向前,将她扶了起来。

    “阿涵姐姐使不得。”她道,“既是阿岚的姐姐,我在狱中和阿岚拜了把子,那你便是我的姐姐了。”

    邵世涵沉默着,依然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而感到不敬又莽撞。申如月却绕到了她的身后,将绑在她腕上的发带散开了。

    双手刚刚被解开还有些发麻,邵世涵却直接抱拳行礼,而道:“恕我今日不能设宴感谢恩人,只是舍妹还在狱中,我实在心中难安,只想此刻就杀了狗官,去劫狱救她出来。”

    说着她便要走。

    “等会儿!”申如月却赶忙叫住了她。

    虽然她与邵世涵并无交集,也只是刚刚才把她认出来而已,但她却能感觉到,邵世涵既然敢这么说,定然是会直接闯到狱中,哪怕撞了南墙头破血流,自己会遇到很大的风险,也会拼了命要把妹妹救出来。

    她定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江湖中人,将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更何况邵世岚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她本就已经双手沾了鲜血,死不足惜,性命不要紧,但自己的妹妹,一定要干净地活下去。

    邵世涵顿了脚步,回头望向申如月。

    “我和你一起去。”

    邵世涵面露惊色,而拱手辞道:“家事不便麻烦姑娘,更不能再连累姑娘,将姑娘陷入险境了。”

    申如月摆手而言:“阿涵姑娘已经辞别故里多年,对这里已经不再熟悉,而我好歹也在这边呆了一年有余,多少了解一些,能带路,对狱中的地形也比较清楚,毕竟待过。”

    邵世涵闻言动摇。

    申如月又道:“既然要劫狱,我们便做了完全的准备,一次就成功,不容任何的失败之处,若是你单枪匹马过去遇到了危险,阿岚也不会心甘情愿一个人跑出来。更何况我已经和她相交,便也是姐妹相称,这样的大事,我理应献一份力。”

    邵世涵后退半步,“姑娘以为如何?”

    “且先去四周勘察再动手也不迟。”

    “可是!”邵世涵面色急切。

    申如月:“我知道阿姐的忧心之情,但还请阿姐放心,狱中的情况不算太坏,相比之下,我们更应该准备万全。”

    “好。”

    说到这,申如月又突然锁起了眉头,拱手行礼,恳求道:“只是,我也还有一事相求。”

    邵世涵没想到申如月会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也受不起她的大礼,将她扶起平身,又真切道:“恩人但说无妨。”

    “刚刚一劫,我虽无大碍,可是我的夫君却身受重伤,想来阿姐与那帮派有过交集,还请帮忙看看,家夫如何能解毒。”

    -

    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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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在锦州逢人介绍起饶烨,都以家夫相称,语气逐渐娴熟。即便彼此之间还不知晓真实的身份和性命,但早已是生死之交,甚至还是在鬼门关已经走过三遭的生死之交。

    邵世涵跟着她进了屋,屋中的暖意激得她搓了搓手,而后迈步到饶烨的床榻边,为他搭脉,又听了呼吸,面色愈发凝重。

    她摇头而叹道:“恩人郎君的伤,以我的本事,只能暂时先吊着一口气了,若是要彻底医好,还得再另请高明。”

    申如月眸光跃动,急声道:“还请阿姐告知他现在是中了什么毒,有什么样的办法,怎样才能对症下药地医好他?”

    邵世涵摇头:“江湖中用的夺命之毒,种类繁多,不是我能探出来的,我在那江湖帮派时,也未曾打听过这么多,只知这毒药性寒,此刻姑娘将他置于此处还算合适,既不离这炭火过近而相克,又不会太远染寒助长毒性。”

    申如月闻言,并指贴过饶烨的耳侧,果然,他的身上已经越来越冷,只是额前依然不停地冒出细密的汗珠。

    邵世涵又道:“这毒是一方面,身上的经络也在交战的时候被震伤,内力损耗严重,动了元气,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饶烨的脸色比起刚刚到屋的时候,确实又苍白了不少,肩胛处还仍有些颤抖。申如月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他,双眼亦是越来越红。

    邵世涵:“郎君之所以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首先是他身体的素质本就高于常人,再者,当时处理及时,很快就割了这一处染毒的伤口放血,留住了这条手臂,也延缓了毒性散发全身的时间,但终归只是暂缓,在这毒药粘上的一刻,一切就已经不可逆了。”

    申如月深吸一口气,恳求道:“还请阿姐先帮他缓解毒性,其余法子我自会再尝试,尽人事……”

    知天命。

    可是她却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不愿意信命,总觉得,她和阿叶才刚走到渐渐互相熟悉的地步,一切不该就这样,又草草结束。

    邵世涵转头,对上她的双眼,忽而道:“姑娘亦知我家是医药世家,虽是以贩卖药材为生,本是末等商贩,不曾行医,但颇通医术。”

    “是。”申如月灰暗的眼神,又因为这句话而渐渐聚焦。

    “所以我这江湖行医的三脚猫功夫,一半是走得多了自己受过的伤中过的毒也多了,看得多了自然久病成医。一半便是因为家中耳濡目染的缘故,从小就知道些。”

    邵世涵提到自家曾经的辉煌,语气自然带了些骄傲,面露喜色,又接着道:“而我家最擅长行医的,并不是我们祖上的那些老药师,而是我阿妹。”

    申如月猛然想起,确有此事,惊道:“对!早在狱中,阿岚就和我提起过,她最想成为一名医者。”

    但不是郎中,不坐镇诊室药铺,只想行走江湖,肆意人生,周济四方,妙手人间。

    如此一看,邵家姐妹经年以后,又在冥冥之中殊途同归。

    邵世涵笃定道:“若是能与恩人携手将舍妹从狱中成功救出,阿叶郎君的伤便有痊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