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透过树荫,摇摇晃晃地落于窗前地板上,风一吹,树叶哗啦啦作响,吵得埋头大睡的祝颂秋微微蹙眉,挣扎了下,她才迷迷糊糊的睁眼。
昨夜的药很管用,吃完闷出一场汗,今天早上便神清气爽了许多。
该感谢一下姜衍才对。
祝颂秋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思绪转得很慢,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人进来。
她表情呆呆的抬头,正好和黑着一张脸的徐行渊对上目光。
“这是你放在我衣服里面的?”
他声音很冷,被叠得整整齐齐,攥在手里的小衣颜色娇俏漂亮,显而易见就是祝颂秋塞进去的那一件。
“对啊。”
罪魁祸首十分坦荡,没有一丁点心虚之色,甚至还朝他笑得灿烂,真诚的说道:“我觉得很适合你。”
在祝颂秋看来,这句话相当于是在明示了。
她就是想要告诉阿渊,她知道真相,知道她是个女孩子,所以,在她面前不用那么辛苦。
彻底清醒过来的祝颂秋,心里藏着千千万万的情绪,但最后到了嘴边,也只是变成了殷切的期待而已。
“阿渊,你试试看呀。”
她笑着,从床榻上欢快的爬下来,套上木屐,啪嗒啪嗒的跑到徐行渊面前。
“这些面料来自于我以前的小衣,但是你放心,我洗了很多次,而且我原先的那些也只穿过一两次,很干净的。”
她认真道:“我绣了好久呢,而且肯定很贴合你的尺寸,你快试试看。”
祝颂秋有些迫不及待,因为她觉得经过昨晚,阿渊肯定对她的心防有所卸下,所以今天早上她才会这样直白。
可徐行渊脸色却越来越差,一直没有说话。
沉闷的寂静里,只顾着傻乐的祝颂秋开始后知后觉。
她脸上的笑都还没收敛起来,抬头忽然和徐行渊冰冷的目光撞上。
“……祝颂秋。”
后者冷不丁的出声,眼皮压着,神色薄凉,不轻不重的问她:“戏耍我,你觉得很有趣吗?”
不断利用利用些手段来吸引他注意力也就罢了,如今还愈演愈烈,竟然不断试探他的底线,不择手段的挑逗他。
她想图谋的太多,一旦粘了点甜头,便顺杆往上爬,不断逼他,催他,甚至想要驯服他。
所以现在她才能用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自然无比的语气,说出一些惊世骇俗乃至荒诞不羁的胡话,想要看看他能为她让步多少。
都是算计。
徐行渊呼吸像是簇着冰一样,一点都不想要再看祝颂秋那故作无辜的模样。
冷淡的移开目光,他扯出被祝颂秋揪在手里的衣袖,像是丢垃圾一样把那件小衣丢到了她脚边。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眼像是针一样扎在祝颂秋思绪上,她愣怔着,低头看着脚边孤零零的嫩黄色布料。
上面绣着的秋叶精致漂亮,栩栩如生,在盛夏的光影里枯萎凋零。
祝颂秋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蹲下去把被丢掉的小衣给捡起来。
地上很干净,没粘到什么灰,可祝颂秋还是沉默着用手拍了拍,很久,眼泪砸在那秋叶上,晕开湿意后,那被压着的抽泣才一点点明显起来。
渐渐的,她肩膀都在发抖,蹲在地上,紧紧捏着那件小衣,埋头一声一声的抽噎着。
站在屋外的徐行渊听着那细微的声响,眉头簇得极深,怪异的焦躁感像是火油一般烧着他的神经。
胸腔挤出来的呼吸越发混乱,直到余光瞥见一只黑黑胖胖的小土狗,缩在角落,绷紧身体,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领地受到侵犯时的野兽。
不过是只畜牲而已。
徐行渊内心躁郁到牙根都咬出了血,看到这只蠢狗,更是不耐烦到了极致。
祝颂秋很喜欢它。
也是,蠢货和笨蛋,怪不得能玩在一起。
徐行渊脖颈青筋绷得明显而怪异,听着里面的哭声,他犹豫都没有犹豫,大步跨向那只小黑狗,动作极为敏捷的抓住它的后脖颈。
受到威胁的元宵从喉咙里发出威胁声,凶的不行,转头想咬人时,面前的人忽然把门拉开一点缝隙,随后将它直接丢了进去。
许是出于那不自知的忐忑,阖上门之后的徐行渊仍然在原地等了许久,呼吸都被刻意屏到了最小,耐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哭声小了。
好像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情绪还越来越激动。
她在说什么?
徐行渊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忍不住般绕了一圈,挨近里屋的窗边,终于听清了那话。
她在骂他。
“……他怎么能那么混蛋呢?!”
“怪不得没有朋友,这破脾气谁爱伺候谁去伺候吧!我真生气了!”
“徐行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恶的混蛋!”
“我!祝颂秋,再理徐行渊就是个傻子!!”
那眼泪都还没擦干的笨蛋,被气得满屋子的走,指天大骂,像是头顶都快被冒烟了一样。
紧紧追在她身后跑来跑去的小狗尾巴摇得极欢快,半点不见之前的凶戾,傻得不似一只以凶残而出名的狼犬。
徐行渊眸光中的冷嗤几乎满得快要溢出来,暗自对两个月都不到的狗崽子指指点点,批判了它所有缺点乃至否定了它的整个族群之后,才轻嗤着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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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颂秋对此一无所知。
她决定对她的好姐妹生气个三天。
气汹汹的祝颂秋撑着下颌,看着不远处的姜衍忙前忙后地熬药。
这大名鼎鼎的神医很是腼腆胆小,尤其对使唤他人会愧疚不安,所以药房里的事情他大都亲力亲为。
今天原本是祝颂秋喝药的第三天,往常姜衍送药都非常准时,但今天却迟到了。
祝颂秋在兰苑待得无聊,便和三喜来了药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徐行渊胃病犯了。
“胃,胃病其实和情绪关系很大。”
埋头扇碳火的姜衍余光瞥见祝颂秋发呆,心里害怕她会无聊,便绞尽脑汁的想些有趣的事情去说给她听。
眼见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姜衍握着团扇的手用力到轻轻发抖,颤着眼睫不敢去看她,只是闷闷的说道:“情绪很重要的。”
“尤其是和胃部的联系最为紧密,本身就有胃病的人,一旦焦虑不安,思虑过重,就会加重这方面的痛苦。”
祝颂秋听着,眉头轻轻簇起,“阿渊犯了胃病,是不是就因为情绪不好呀。”
姜衍煽动团扇的动作微微一顿,脑海里突兀想起这几日听到的传闻。
听说她和将军吵架了。
难怪徐行渊原本已经好得大差不差的胃病,会在这几日又忽然复发起来。
他自己嘴硬不承认,可那抓得满是血痕的身体,以及焦躁到不得不吃药来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都比往常要严重的多。
是他自己没发现。
他甚至还在以为自己是和原先一样,只是因为疼痛而衍生出来的应激反应而已。
原本姜衍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无意间看到,夜里跪坐在一地狼藉中,弓着脊背,死死埋在那件官服里衬中喘息的徐行渊后,他才突然惊觉——
徐行渊逃不开了。
有时候姜衍都痛恨自己灵敏到极致的嗅觉,能在满地的血腥中,准确无误的探到那点细微的甜香,以至于自己能清晰而理智的得出结论,祝颂秋不会被辜负。
“姜衍?姜衍?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耳边略微疑惑的声音猛地把姜衍游离的思绪给扯了回来,他像是突然惊醒,猛地垂下眼帘,像是只容易受惊的兔子。
“抱,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
他结结巴巴的搪塞回去,转而才撩开眼眸,神色依旧如之前那般,软得很好欺负似的,温吞的应着祝颂秋先前的问题。
“将军他那是老毛病,并不是因为情绪的原因,夫人不必担心。”
他笑笑,轻声道:“而且听说将军的青梅竹马入京了,所以他这几日心情很好,病情较以往的复发也平缓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