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容意识到失言,遂别过头望向了前边。
真正的朝华是说不出这样的话,众人不震惊才怪。
马车穿过正街,拐了三次后终于驶入了内城。门口有官员负责交接,互换文书后,押送的官兵便兴高采烈地撤了。
暮色西沉,朝容望着周遭陌生的一切,开始无比想家。
也不知道孙定有没有守住诺言,一想到爹爹老来伤怀,她就心如刀割。
若她有命回去,一定会用余生好好尽孝……可她回得去吗?
深巷偏僻,不多时到了驿馆前。
马车刚停下,就出来一个服色鲜亮的妇人,细眉长目,满面堆笑,一叠声招呼道:“原来是加古大人呀,快请进、快请进……”边说一边斜眼朝囚车瞟了一下。
为首官员下马,吆喝道:“董大娘,这应该是南边来的最后一批了,今儿有些晚,可汗没工夫接见,你给她们拾掇拾掇,明儿一大早我过来领人。”
那妇人点头哈腰,好生应着,接过钥匙后亲手大开囚车,将里面的女子一一拽出来仔细查验。
“这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可得好生侍候着。”朝容出来时,那官员肃然叮嘱道。
董大娘的眼睛在朝容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惊讶道:“这云桑到底有多少公主?都快一年了还没送完?”
“呦,你这是嫌多?”那官员抱臂冷笑道。
“不敢,不敢……”董大娘连忙赔笑。
两重门后是一片宽阔的院落,左右手两边都是房子,正对着一片穿堂。几个粗布衣裙的侍女走出来,朝着董大娘福了福身,不时偷眼打量着新人。
“带下去洗洗,明儿一早要面见可汗呢!”董大娘吩咐道。
条件虽简陋,可对于女孩子来说,能沐浴更衣也算是件开心事,美中不足的是,刚回到房间,腕上便被锁了条铁链,另一端扣在墙壁上铁环中。
朝容下意识扯了扯,董大娘闻声走进来,吊着眼角没好气道:“在这里,管你是公主还是皇后,统统都是我们达奚人的女奴。”
朝容神情淡漠,并无多少激愤。
董大娘原本等她顶嘴,这样就能借故收拾,可她无动于衷,便有些讪然,清了清嗓子道:“别端着架子了,等明儿见了可汗,一样是供男人消遣的玩意。不过你这张脸生的跟仙女一样,大概会被可汗留在宫里,等玩够了再赏给其他王爷将军。”
“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朝容按捺住性子,摆手道。
“你、你……好,老娘这就走。不过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只要前脚出了这个门,嘿嘿,后脚怕是没命再回来了。”她说完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朝容敲了敲墙壁,声音沉闷而浑厚。
她倒也没想逃,否则就不会送上门来。
连日奔波让她疲惫不堪,阿修自打换车后就没有了踪影,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遇到。她此刻疲惫不堪,插上门倒头就睡。
**
朝容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声尖叫惊醒。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去听,像是隔壁传来的,但又像是外面。
她正欲起身查看,就听‘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撞开了,这下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更加清晰。
一个黑影踉踉跄跄扑了进来,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朝容不由得大叫道:“谁?你是何人?”
“小美人,别慌……别慌,听说、听说你可是云桑的公主呢,你们云桑的宗室女一个比一个水灵,快来给老子瞧瞧……”那个打着酒嗝的声音越来越近。
朝容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那人一把扑倒在床上。
她使劲扑腾着,这一瞬间终于明白外面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了。
那人身形高壮,如同一座小山般压了下来,她拼命挣扎呐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别喊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那人有些不耐烦,粗声道:“老子想要的女人,这里没有一个人敢拦……”
那人说着便去扯朝容的衣服,沐浴过后,她们穿的都是统一制式的轻薄寝衣,哪里经得起拉扯?
她原想着以朝华的身份,在见到国主之前,应该没有人敢胡来,却没想到这些人压根不讲理。
“放开我,混蛋,放开……”她顾不得许多,用力甩着腕上铁链击打着他。
那人扣住了她的手臂,恶声恶气道:“不知死活的臭娘们,还把自己当公主啊,你们的皇帝都成了我们大燕国奴隶,公主又算什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拽住朝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按在了榻上。
方才朝容其实可以躲开,但碍于朝华手无缚鸡之力,她便一直有所顾忌,没想到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彻底落了下风。
酒气混着汗臭味钻进了鼻子,她拼命转过脸去,想用膝盖将那庞大的身体顶开。
“臭娘们,力气还挺大!”那人不慎吃痛,扯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甩落在地上,摸索着点亮了灯,晃晃悠悠道:“给老子看看,云桑最好看的公主长什么样。”
朝容摔得头晕眼花浑身酸痛,慌忙爬起身掩着散落的衣襟。
那人端着油灯,正朝她缓缓走来。
高大威猛的身形,粗犷丑陋的脸庞,发辫上束着金环,华贵的紫袍在烛光下闪动着水波般的光晕。
北燕毗邻西辽,朝中很多制度与西辽相近,朝服中最尊贵的是金色,其次是紫色、绯色。
朝容心头一凛,从这身装扮来看,他的身份应该和慕容归差不多,甚至还要高一等。
怎么办?依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吃这样的哑巴亏,可是对方位高权重,如果她反抗的话……
正煎熬之际,那人凑了过来,两只眼睛火辣辣的盯着她,嘿然笑道:“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有几分脾气,嘿嘿嘿,小美人,你就乖乖的从了老子……”
他弯下腰,粗砺的大手捏住了朝容的脸颊,俯过来就要亲她。
朝容胃里翻涌,抑制不住地开始干呕。
那人的手指沿着面颊一点点滑到了脖颈,像一只热乎乎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过。
裂帛之声响起,他一把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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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她的衣襟,朝容再也忍不住嘶吼了一声,扬起手中的铁链朝他当头甩去。
‘砰’的一声,油灯炸裂。
灯油猛地喷出来淋了那人一身,燃烧着的灯芯顺势滑落下来,‘轰’的一声,那人全身便腾起了火焰。
朝容急忙往后挪去,眼看着那火人嘶吼着朝她扑来,她腿脚酸软,连爬带滚,起身往门外冲去。
‘哗啦啦’一声,手腕扯得生疼,她才发现铁链的长度根本不够她跑出去。
“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她扯着嗓子惊呼,但是外面的哭喊和尖叫早就将她的声音淹没。
眼看着火人嘶吼着扑了过来,朝容忙闪身躲过,那人狠狠撞在墙上,怒吼着转身一把扯住了铁链。
朝容慌了神,尖叫着推拒,却还是被他一把扯了过来,火焰燃烧着窜了过来,朝容的衣袖瞬间便烧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那人会立刻出去扑火,一盏油灯根本烧不死一个人,可哪里想到这个醉汉像是不知道疼。
袖口的火焰弥漫到了肩头,朝容惊恐交加,奋力挣脱开来咬着牙拼力一撞,那人原本就站立不稳,此刻近乎癫狂,只是凭着本能横冲直撞,被她撞得脚步一个踉跄,顿时往后退去。
朝容忙又补了一脚,那人巨大的身躯直直撞出了门外。
她扑过去关上了门,哆嗦着手插门栓。
半幅袖口已经烧没了,但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耳畔嗡嗡直响,胸腔里心跳加速,砰砰砰的似乎要破腔而出。
她脑子很乱,心跳如狂,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此时此刻,其他房间里的情景应该也都一样吧?
她隔着衣襟握了握胸前那枚箭簇,庆幸此刻在这里的不是朝华。
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她贴着门仔细倾听,方才的鬼哭狼嚎和凄惨的尖叫声像是骤然间消失了。
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朝容猛地吸了口气,抱着腕上的铁链一步步后退,然后闪身躲在了床底下。
房中黑漆漆的,即便此刻再有恶徒闯入,她躲在暗处总是胜算多一些。
又是一声巨响,门竟然被人从外撞开了。
朝容吓得缩成了一团,以为方才那人又回来了,可是并未闻到酒气或焦味。
门外透出稀薄的天光,来人气息急促,但是步履平稳。
“阿容,你在哪里?”有个焦灼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朝容心头一震,是他,是慕容归?
她与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却不由得心头一热。
就在她差点出声的时候,陡然想起了此人的身份,他是达奚人,还是燕国的皇族。
无论之前他跟朝华是什么关系,到了盛宁立场不同,都只能是敌人。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紧紧握着拳头没有出声。
“阿容,阿容,是我,你在哪来呢?”那人急切呼唤着。
他遍寻不着,就要转身出去时,朝容忽然从床底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