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邑和朝容退下后,慕容翟站起了身,门外的侍臣忙迎上前来道:“可汗,现在去哪里?”
慕容翟斜眼瞥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这还用问?”虽然面色不善,但语气却是轻快的。
“是,臣明白了。”侍臣忙赔笑道。
两人刚一出来,廊下候着的侍卫便跟了上来。
绕过侧殿沿着正宫旁的小道一直往前走,弯弯绕绕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期间道边不停地有暗卫出来见礼。
穿过一片绿荫荫的小树林,就看到眼前豁然开朗,繁花似锦,蜂飞蝶舞,好不热闹。
花荫后露出一角朱红色的木门,侍臣忙走上前去拍门,一个穿着藏蓝斜襟衫裙的小宫女开了门,一看到慕容翟,忙回头道:“可汗来了。”一边将两扇门都打开,让到边上行礼问安。
“娘娘这两天如何?”慕容翟一边跨过门槛一边问道。
小宫女忙跟上来躬身回话道:“娘娘依旧不见好,每日里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安稳……”
院落虽然不大,但是进门两丈处便有一道小巧玲珑的假山石,周围用青砖围成了一个丈许见方的小花坛,里面种着幽幽兰草。
左右两边院墙底下每隔几步都放着一盆花草,比起外面更多了几分闲适和雅趣。
慕容翟穿过过厅到了内院,此刻日头正盛,走了半天有些热,便沿着右边的抄手游廊往前走去。
对面是一座大约三间的正房,粉壁青瓦,滴水岩下摆着一排清香扑鼻的百合花。
门口湘帘半卷,挡住了几分暑气。
慕容翟低头走了进去,侍臣和尾随而来的宫女们垂首站在阶下等候。
只听得里面传来说话声,大都是慕容翟一个人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个女子低柔的啜泣。
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堂堂大燕国可汗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赔笑逗乐,但是对方却无动于衷。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们可汗自说自话,最后又讪讪离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帘后人影一闪,大家忙往边上退了几步。
慕容翟迈着方步走了出来,不同于以往的面无表情或者憋屈无奈,这次却是带着几分喜悦。
“恭送可汗!”几名宫女忙低下头道。
慕容翟径自穿过庭院往前走去,侍臣紧紧相随。
过厅门廊处的宫女们一起送驾,他顿住了脚步,道:“好好侍候着,娘娘有什么需要都不准含糊。外面的人没有孤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最近天越来越热,房里的冰盆也随时更换,也不可太凉,明白了吗?”
“是,奴婢遵命!”宫女们齐齐道。
一直到出了院门,随行的侍臣才忍不住小声问道:“可汗可是有大喜事?”
慕容翟不由得笑出了声:“算是喜事吧!”
他转过头,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道:“女人呀,就是要投其所好,不然你做什么都没用,好心当作驴肝肺。”
侍臣一脸谄媚的笑着道:“可是娘娘明白了可汗的一片真心?”
慕容翟沉吟了一下,摇头道:“这个也不好说,慢慢看,孤定然会让她明白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回走,刚进了小树林,就看到两名侍卫急急奔了过来。
“何事惊慌?”侍臣忙当先一步走出来挡在了慕容翟面前。
“启禀可汗,出事了。国相大人命人传话来,说是才出了兴武门就遇到刺客,朝华公主被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给劫持了。”两人忙单膝跪下,气喘吁吁的禀报道。
“什么?”慕容翟顿时气急败坏,道:“在我大燕的王城,竟然还有如此猖狂的刺客?”
“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有人瞧见模样没?”侍臣忙问道。
“兴武门外诸多侍卫都瞅见了,但是那人武功绝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削了车顶,抓起人跃上屋顶就没了踪影。”侍卫回话道。
“岂有此理,快,快去把掌管王城禁卫的几位王爷都召集进宫!”慕容翟大手一挥道。
“是!”两人起身,急匆匆退下了。
**
盛宁城外,官道旁偏僻的白桦林中热浪翻涌蝉声聒噪。
朝容穴道受制,躺在草丛里动弹不得,红日当头,晒得她口干舌燥,大汗淋漓。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影西移,耳畔总算响起脚步声。
这个殷玉尘一定是故意的,她咬着后槽牙恨恨的想。
黑衣少年大步走来,弯腰将她一把扛起,大步往官道上走去。
朝容脑袋朝下,被晃得晕头转向。
这世上最无奈的就是技不如人,她绝望的想。
路边停着一辆空荡荡的马车,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朝容被他毫不怜惜地丢进了马车,疼得呲牙咧嘴。
他俯身过来解开了她的哑穴,警告道:“再骂我,就让你一路都开不了口。”
朝容立刻乖乖闭嘴,在心里暗暗腹谤,毫不客气地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少年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冷冽的眸中竟漾起了一丝笑意。
马车缓缓前进,朝容躺在车厢里,可怜兮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雪芒山。”
“去雪芒山做什么?”
“见我娘!”少年言简意赅道。
“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去见你娘?”朝容又控制不住脾气了。
“去了就知道了。”少年倒是心平气和,淡淡道。
一路向北,气候逐渐转凉。
算算日子,朝容离开盛宁已经第六天了。
“前面是乱石滩,马车可能有些不稳,你坐好了啊!”殷玉尘回头嘱咐道。
朝容怒道:“我这样子怎么坐好?”
她的双手被分别绑在车厢两边,两只脚也用牛筋绳紧紧的捆着,想要活动一下腿都不方便。
“点你的穴道你会自己冲开,我只有这样了。如果你崩开了绳子,至少我还能听到。”殷玉尘头也不回道。
朝容咬了咬牙道:“你不去衙门当捕头,真是浪费人才了。”
马车上了石滩,车身开始颠簸起来。
朝容被晃得头晕眼花胃里翻腾,拼命抬脚去踢赶车的殷玉尘,无奈差了半尺,怎么挪也够不到。
‘哐当’一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朝容正自纳闷时,就见殷玉尘跳下车去查看。
“喂,你去哪里?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的胳膊都快脱臼了。”朝容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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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盛宁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万一他们误以为她和人串通故意逃走可就糟糕了。
好不容易有点起色,那天差点就搭上话了,如果一切正常,过不了几个月就能打听到天成帝和俞贵妃的消息了,可这下子全给搞砸了。
朝容恨得咬牙切齿,正懊恼时,殷玉尘探身进来,抽刀割断了绳索,将她扛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喂,喂,你能不能把我放好呀?”朝容肚子硌得生疼,脑袋朝下坠得头晕,只得奋力扑腾挣扎。
殷玉尘不理会,迅速翻身上马,带着她弃车而逃。
朝容双脚被捆,不敢再乱动,急得大叫道:“你把我解开呀,我要掉下去了。来人,救命呀,你这个疯子,快把我放下……”
和以前一样,他闪电般出手点住了她的哑穴,继续拍马向前。
朝容憋得面红耳赤,忽然扭过头,抱住他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殷玉尘一把将她的脑袋推了回去,怒道:“你属狗的吗?”
朝容还想再咬,却被他躲开了。
他像是报复一般,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才停下,朝容脑袋晕胀视野模糊,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殷玉尘跳下马背,摸出匕首割断了捆缚她脚踝的绳子。
“好了,下来吧!”他平复了一下气息道。
朝容滑倒在地,想开口骂他,却发现喉咙涩疼,哑声道:“水……”
“没有!”殷玉尘道:“方才走的太匆忙,忘带了。”
朝容叹了口气,抱住麻木肿痛的脚腕哀叫连连。
“怎么了?”殷玉尘皱眉,弯身道:“忽然这么娇气?”
朝容道:“我的脚被捕兽夹夹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不到两个月,能不疼吗?”
倒也还能忍受,只是她想起朝华,忍不住泪流满面。
殷玉尘见她像是真伤心了,苍白俊秀的面上浮出歉意,用商量的口吻道:“那我以后不绑你了,你乖一点,不要逃好不好?”
朝容抹了把泪,眼睛一亮道:“真的不绑我了吗?”
殷玉尘郑重其事地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朝容喜形于色,粲然笑道:“我相信你!”
最后一个字刚脱口,她忽然横腿扫去,殷玉尘急忙往后掠。
她就地一滚翻身而起,蹂身向他扑去,殷玉尘从未见过这种打法,一时躲闪不及,被她压倒在草地上。
“臭小子,乖乖认栽吧!”她得意挑眉,亮出匕首架在他颈间道:“我现在把你杀了,就能一了百了。”
殷玉尘目瞪口呆,竟不知她何时偷拔了他藏在靴筒中的匕首。
“别动,”刀刃紧紧贴着他颈动脉上,她森然道:“我的手要是一抖,神仙都救不了你。”
殷玉尘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卑鄙!”
朝容唇角一弯道:“真正卑鄙的人是你吧?又是暗算又是软禁,我自认为跟你无冤无仇。”
“别闹,把刀放下。明日过了长春堡就有人来接应,快马加鞭再走几天,就能看到雪峰山脉……你?”
朝容笑着封住了他胸前大穴,起身拍了拍衣上泥土,手指间转动着匕首,笑道:“你在这里慢慢看夕阳吧,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