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了耐心
    事情解决后,一行人离开了老吕家,李旻由许玟玟和小胖陪着,送去了镇上的卫生所。

    临走前大娘拦住了何斯复,不住地哈腰致歉。

    何斯复脸皮薄,哪里受得住,他托着大娘的胳膊连连说着“不碍事”。

    池宛棠见状,牵着名叫萌萌的小女孩上前,推开不中用的方诚,对大娘道:“说来说去也不过误会一场,您也是无心,但您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等您家母鸡下蛋了,给他留两个补补好了。”

    “哎哎哎!好好!”

    宛棠看着萌萌,替她擦了把哭花了的小脸,“您多劝劝大爷,凡事宽心,何至于当着小朋友的面急头白脸成这样?”

    大娘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挥着手,“好,天儿热,你们快回吧,真是添麻烦了……”

    回程的车上,池宛棠他们才从村主任的口中得知老吕大爷的遭遇——

    儿子在外打工时意外坠亡,儿媳撇下一双儿女改嫁,吕家夫妇老年失独,靠种地维持生计,麻绳却专挑细处断,前年小孙子又因病早夭,家里就只剩下吕梓萌一个孙女。

    村主任说得也是连连叹气,“哎,年初春节头里,萌萌还差点走丢,哎……老吕夫妇俩是俺们村里出了名的实在人,就是因为受了刺激,老了老了,成了这副怪脾气……实在可怜。”

    池宛棠心下唏嘘,难怪大娘会那么紧张萌萌。

    回到农场大院,村主任被留下一道吃午饭,席间又是好一顿赔礼道歉。

    池宛棠吃得快,干坐在原处静等散场,何斯复就在她旁边,余光瞥见她藏在桌布下不停动作的小手。

    方才在车上就见她一直抓挠。

    何斯复放下筷子,扣住她的手腕拉至身前,只见那白皙的手背红肿一片,还起了疹子,他皱眉沉声问:“你吃坚果了?”

    池宛棠摇摇头,“没有啊……”

    “那怎么过敏了?诚子你看,是不是过敏?”

    方诚啃着鸡腿,凑过去扫了一眼,“嗐,没大事,说不定就是咬的,乡下蚊虫多。”

    池宛棠认可地点头,还展示起自己小腿和脖间的蚊子包,讪笑着,“可能是我肉太香了……隔着蚊帐都挨咬。”

    何斯复拽着她稍稍撩开的裙摆,将她露出的腿遮了个严实,闷声道:“扶我上楼吧,我房里备有药膏。”

    破天荒的,池宛棠这次留在了何斯复的房间没走。

    只是将房门大开,人就站在门口,研究着他拿来的药膏。

    何斯复坐在床沿,好笑地望向门口,“这有椅子,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你快躺下吧,伤筋动骨要静养的,我就不坐了,一会儿下楼接个人。”

    “接谁?”

    池宛棠挤了些药膏在手背,冰冰凉凉的,手指将它抹匀,随口回道:“小孙大夫呀,人家是中医,应该也懂怎么治跌打损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拍片,找他看看,也好安心。”

    何斯复一听,脸绿了一半,他动作利索地脱了鞋,和衣躺下,“我要睡了,不看。”

    宛棠神色怪异地看着床上闭眼假寐的男人,嘟嘟囔囔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怕看医生啊?”

    闻言,男人睁眼瞪过来,向来淡泊的人突然扬声据理力争,“多大年纪?池宛棠,我就比你大三岁,三岁。”

    “好好好,二十六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不老,我也没说你老啊……”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那你——”

    楼下冉老板的声音传来,“池宛棠!有人找你!”

    “哦!来啦!”

    池宛棠撂下药膏,颠颠儿跑去了楼下。

    何斯复想起身锁门,又觉不妥,只好咬牙闭眼,老老实实地靠坐回床头,听着门外的交谈声渐渐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骨折,所以想请你来看看。”

    “不能动了?瘫了?”

    “额……倒没有那么严重,能动,也对哎,骨折应该很疼吧?”

    “我看看。”

    说话间两人走了进来。

    方才拒不配合的男人已经坐起身,抱着胳膊,目光冷冷。

    池宛棠殷勤地搬来椅子放在床前,孙叶飞顺势坐下,他今天没有活动,脱下了白衣大褂,浅色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青春朝气,干净清爽。

    她跑回自己房间找来纸杯,倒了茶水递给孙叶飞,一边介绍着大致情况,“右脚,嗯……具体不太清楚,他说是雨天路滑崴的,哦对,他还说脚使不上劲,会不会是伤到筋了?”

    孙叶飞瞟了眼沉着脸的何斯复,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淡淡道:“何大哥面色黧黑,肾亏损可要留意,多进补,多锻炼。”

    池宛棠挠头,“肾亏损?”

    孙大夫接过茶水,看着她,温柔笑言:“肾虚。”

    她瞬间懂了。

    又不免惊讶,果然,人在中医面前无所遁形。

    池宛棠偷瞄几眼面无表情的何斯复,问得很委婉,“才……他才26,就……就不行了?”

    孙叶飞答得模棱两可,“那得问他自己。”

    人是真的会被气笑。

    何斯复盯着孙叶飞那张无辜又诚挚的脸,又看看貌似真在担忧他“不行了”的池宛棠,死死咬紧后槽牙,轻声笑了。

    孙叶飞自动忽略了那笑声,泰然自若地喝了口绿茶,还纸杯时却看见了池宛棠红肿的手背,忙托起她的指尖查看,微微蹙眉,“你碰什么了?植物?虫液?”

    池宛棠抓挠着手背,努力回忆,忘了抽出手。

    “虫液……植物……啊!我想起来了!在吕大爷家拦架的时候,我摔了一跤,那地里种了红色的花,还挺好看的,就是被我压折了好多……”

    “一品红。”

    孙叶飞用纸巾擦去了她抹上的药膏,“村里很常见,只是全株有毒,它根茎内的汁液里含有毒生物碱,你应该是碰到了,还痒吗?”

    “不痒了,斯复哥给我的药膏很有用,而且我也怕是什么虫子咬的,回来就冲水了。”

    孙叶飞看了眼她指的药膏,“有激素,先不要用了,晚点我给你送支别的来。”

    池宛棠眼里有崇拜之意,笑着点头,“好!”

    何斯复忍了许久,待听得孙叶飞帮她看完了手背,才幽幽出声,“大夫,脚还看吗?”

    孙叶飞好心情地指指他脚上的护具,“可以拆吗?”

    “你拆。”

    孙大夫直接上手,动作不算轻柔,三下五除二卸了护具,手捏上何斯复的脚踝查探,又挤又压,轻晃旋转,“山上崴的?”

    何斯复不动声色,“对。”

    “好。”

    一番检查,孙叶飞取出随身携带的湿巾擦了擦手,没说什么,起身就朝屋外走,顺便招呼宛棠同他一道出门,“宛棠,你来一下。”

    池宛棠一头雾水,忙亦步亦趋地跟上,顺手掩上了门。

    她的神色很是担忧,“怎么了,很严重吗?”

    孙叶飞笑看着她,微微摇头,“不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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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没有骨折?那别的地方呢?”

    他想了想,如实回答,“其实护具都用不上。”

    池宛棠微微发愣,“那你喊我出来……?”

    孙叶飞这才发出邀请,“三天后,我们实践团最后一次上山,我想请你一起去。”

    “三天后啊……”

    “你有时间吗?”

    池宛棠略沉吟,“这样,到时候我联系你吧,如果没任务,那就一起上个山?”

    “好,那我先走了,晚点给你送药来,记得看微信。”

    送走了孙大夫,池宛棠返回何斯复的房间。

    移开了床边的椅子,就听他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孙大夫怎么说?”

    池宛棠看着地上散落的护具,没好气地冷哼,“好好的人,装什么瘸……”

    静了许久,何斯复突然开口,语气低落,“我不装病,你会靠近我?”

    又来这套……

    池宛棠挠挠手背,“你的脚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何斯复转头看她,赶在她离开前急问:“那中医男约你出去了?”

    “孙叶飞,人家有名字的。”

    “你答应了。”

    池宛棠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道:“上山实践,认识中草药,也算记录民俗风物,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去?”

    何斯复深深凝望着她的背影,咂咂嘴,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石秋教他说,对付拿捏不准的女人,不妨试试欲擒故纵。

    可有孙叶飞那男人在,他根本纵不了一点。

    见她要走,何斯复忙坐起身,赤脚踩在地砖上,又道:“等等,帮我找本书。”

    “你不是能走路的么……书在哪?”

    池宛棠嘴上嘀咕,却还是转过了身。

    “行李箱里。”

    她返身走向角落,提起轻飘飘的行李箱放至床边空地,打开,入目便是她盛放心事的铁盒,哪有什么书。

    她怔了半晌,没敢拿起来,只看着它,小声不确定地问:“你,你怎么把它带来了?你看过了吗?”

    何斯复看着她的反应,“很怕我看?”

    池宛棠强装冷静,无所谓地回道:“不怕啊,之前我就跟你说了,就是些破烂,你要想看,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砸开就是了。”

    “好。”

    何斯复依她所说,缓缓起身,踱步到房门处,从门旁柜里的工具箱内找到把钳子,然后顺手关门,上锁。

    折回床边,他就站在池宛棠身后,将工具递了过去,“你自己开。”

    她的样子踌躇又紧张,何斯复垂眼看着,耐心等着,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午休时分,院内很静,只依稀听得到蝉鸣。

    房间的窗帘全部掩着,直射的阳光被阻隔在外,室内晦暗,唯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

    池宛棠久久未接,垂头不语。

    何斯复不愿再等,将那钳子随手丢到床上,倾身过去握着她的手臂,稍加用力将她拉起,脚踝传来刺痛,他拽过椅子坐下。

    大手滑落,他轻抚着红肿一片的手背,“疼不疼?”

    池宛棠僵直了身子,侧身对着他,手就在他的掌心,逃不得,只能任由他动作,他唇边呼出的气息像羽毛,一下又一下扫着她的心尖。

    “不疼。”

    于是,何斯复紧紧反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猛地一带。

    池宛棠没防备,跌坐在了他的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